第十章 婁曉娥的行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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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潤才抱了一會兒女人，發現男孩兒一直仰著臉看他們，便彎腰把他也抱起來，然後又伸出一隻胳膊摟住女人的腰，把女人攬過來。

三個人的擁抱其實感覺挺好，男孩兒一下就笑了出來：

“嗨嗨，叔叔，其實你不如娶了她，她對男人挺好的，不怎麼打我的屁股。”

於是馬上便被女人打了屁股：

“胡說八道，什麼時候輪到你管大人的事兒了！我跟你叔叔還沒認識幾天呢。”

動作很粗魯，聲音中卻沒有怒氣，說著說著剛剛褪下紅潤的臉，竟然又有泛起了紅潤。

這時候老女人站在廚房門口喊：

“雪茹，快八點半了啊，你該去開門了！”

“知道啦，吳媽！”陳雪茹隨口答應著。

發現沒有，幸福的時光總是這麼短暫。

鬆開了手臂，揮揮手：

“姐，那你去上班吧，我跟魁子再玩兒會兒。”

女人攏了攏頭髮：

“行，那我去了，你爺倆玩吧，你要是去逛街啊，帶著他也可以，要是他礙事兒，就把他放家裡自己玩，待會兒徐靜理可能會來找他呢。”

其實這個時候，小孩兒也沒什麼可玩的，不像後世那樣有各種各樣的玩具，兩個人的遊戲除抱抱就是騎大馬，最讓孩子高興的就是舉高高。

兩個人玩了十幾分鍾，逗得男孩兒咯咯直笑，於是扛在肩上，穿過走廊、出了小門來到裁縫店的前面。

這時間，婁曉娥竟然在店裡取衣服，邊取衣服還東張西望，肯定是在找王潤才。

王潤才扛著孩子剛走過去，婁曉娥一看到他們就笑了出來：

“嘻嘻，你倆在玩疊羅漢啊？弟弟，這是你兒子？別說長得還真挺像！”

一句話就讓店裡的客人一下都把目光集中到他倆身上，心想：這女的什麼眼光啊，他倆哪兒像了，你過來指指！人家這小夥子多帥多精神，媳婦娶了醜所以生了孩子才不像他唄。

王潤才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嘿嘿，姐，這就是我兒子，剛收的，怎麼樣，羨慕吧？”

這下就讓在場的其他人浮想聯翩了：我靠，這小夥子還收兒子啊？要不連我兒子也一起收了，孩子他爸會不會不同意啊。

取衣服很快，不一會兒婁曉娥便取了衣服，拉著這兩位羅漢出來，看了看王潤才身上的衣服：

“呀，原來你已經來了取出來了啊？還換上了，你來的真早。”

肩上的小羅漢跟上一句：

“我媽媽還給他買了新皮帶呢！”

王潤才一想，我去，這就開始替你媽媽宮鬥了啊？不行，待會兒不能帶你逛街了，帶你逛街你時不時來上一句“他摟過我媽媽了”，那可就壞了。

被打死可能不會，打個半死是大機率事件。

把孩子放到地上，牽住他的小手，指了指婁曉娥：

“魁子，她是叔叔的一個好朋友，今天叔叔想跟她一起逛街，我們會走很遠，你跟著會很累，所以你在家裡玩，叔叔逛街的時候遇到什麼好吃的東西，就給你買回來，好不好啊？”

侯魁看了一眼婁曉娥，又看看王潤才：

“行，我在家裡玩，你們去逛街，不過你逛街也不能忘了我和我媽媽。”

王潤才摸了摸他的頭：

“魁子真乖，我肯定想著你們啊，我還得給媽媽去取錢呢，還得給你買好吃的，你啊，就在家裡想，想想我會給你帶什麼好吃的東西回來，看看你能不能猜對！”

男孩兒便伸出小指：

“拉勾，你不能忘了啊！”

“拉勾，肯定不忘！”

男孩兒便飛快地從小門回了家裡。

婁曉娥是一直笑盈盈地看著他倆的，男孩兒走了才開始說話：

“嘻嘻，你還真會哄小孩兒。”

王潤才隨口回了一句：

“我也會哄女人。”

女人手中剛取出來的衣服便砸了過來：

“流氓！”

罵人還把自己給罵臉紅了。

王潤才便把衣服從她手裡接過來，朝西邊指了指：

“你要是今天還沒事兒，咱倆今天就往西逛，從這邊過去到前門那兒往南拐，直接逛到天橋那邊。”

女孩兒竟然抱住男人的胳膊，邊走邊說：

“你今天帶錢了嗎就帶我逛街？沒帶錢其實也沒事兒，我帶了。”

王潤才便從兜裡掏出一把錢給她看：

“我帶了啊，今天我肯定不能再讓你花錢。”

女孩兒便高興起來：

“嘻嘻，你這人還真不錯，有了錢就不小氣，是我爸給你的吧？”

王潤才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她：

“怎麼回事兒？你爸說他給我錢了啊？”

婁曉娥搖搖頭：

“沒有，他聽說今天我跟你約好了出來逛街，很高興呢，給了我二百塊錢，說是可以給你買東西花。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幾天也不催我去相親了，所以我現在已經高興了，嘻嘻！”

倆人鬆開胳膊又肩並肩走著，王潤才問她：

“那你要是不去相親，找不著男人，成了老姑娘怎麼辦？”

女孩兒飛過來一個白眼：

“我怎麼能成老姑娘呢，不是還有你嗎？你這人吧，雖然長得有點太高了，又比我小几天，但是人還算不錯，知道陪著我玩，實在不行，姐就嫁給你。

我這幾天一直擔心你沒錢怎麼過呢，沒想到你自己就弄來錢了。”

呵呵，幾條優點都被她當成了缺點，果然是隻傻蛾子。

王潤才點點頭：

“嗯，沒事兒的話，我也願意陪你玩，我現在找到掙錢的門路了，所以就有錢花了，你以後就不用替我擔心了。”

“你可不能幹壞事兒啊！”婁曉娥囑咐到。

“我沒幹壞事兒，我只是替人家設計圖紙，你別忘了我是鋼鐵學院畢業的，會畫圖紙呢。”

女人像一個快樂的小女孩兒一樣蹦蹦跳跳地走著，偶爾還會催促一句讓王潤才快點走。

兩人走了一會兒，王潤才便拉住她，指了指路邊的一個賣包的店：

“姐，我想去買個挎包，你看我連個包都沒有，原來在學校用的書包早就爛了，去買個挎包平時帶東西可以嗎？”

女孩兒聲音挺歡快：

“當然可以啦，那東西要工業票，不知道你帶沒帶。”

王潤才把幾張工業票拿在手裡朝她晃了晃：

“帶了帶了，我昨天晚上就準備好了。”

進到店裡，兩人挑了半天，王潤才才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一個寶貝：一隻蘇聯電工專用工具包。

很貴，八塊錢，六張工業票，王潤才毫不遲疑地買下來。

這可是個寶貝，容量大，格子多，放二十公斤糧食根本沒問題，關鍵是質量好，蘇聯產的東西，質量還是很有保證的，就這種帆布材料，估計國內到了八九十年代才能達到這種水平。

有了包就好辦了，兩個人沿著前門大街，一路走一路買。

乾果不要票，所以婁曉娥買了好幾種，每次都買一斤的那種買。

等逛到珠市口的時候，包裡都裝了一大半了。

王潤才趕緊阻止“瘋狂購物”的女人：

“姐，咱能不買了嗎？買得太多你怎麼帶回家啊？我可不給你送家裡去。”

“你不給我送誰給我送啊？你還說以後會對我好呢，怎麼往家送點東西就不樂意了？”

“姐，不是不樂意，我不想見你父母。”

“為什麼啊，他們又不壞。”

“姐，我要說和你爸爸吵架了，你信嗎？”

“啊？”

婁曉娥一聲驚呼，趕緊把他拉到個沒人的角落裡：

“弟弟，你跟我說說，你倆怎麼吵架了？”

倆人面對面站著，王潤才扶住她的兩個肩膀，看著她清澈明亮的眼睛：

“姐，週一的時候啊，你爸把我叫他辦公室裡，想審問上個禮拜天咱倆在一起的情況，我就狠狠地跟他吵了一架，其實我不是針對他，而是想真心對他好。”

女孩兒歪著頭問：

“你跟他吵架還是對他好？我不信！”

王潤才飽含真情，很認真地對她說：

“曉娥，如果是你嫁給了我，你就會明白的，不但我需要跟他吵，你也要跟他吵，甚至你要跟你父母脫離關係。”

女孩兒便用雙手拉著他的胳膊，盯著他的眼睛看，看了一會兒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聽不明白你說的什麼，你可以跟我慢慢解釋嗎？我會認真聽你解釋的。”

王潤才給她一個充滿溫暖的微笑：

“曉娥，等我把有些東西準備好了，我會把一切給你解釋清楚，你等一段時間好嗎？我真的很在乎你的幸福，肯定會用生命守護你的。”

他這是把電視劇中婁曉娥的人設，給搬到現實中來了。

其實王潤才有想把她拉過來擁抱在懷裡的衝動，但是這個時代的限制，讓他有些不敢。

這個時代，不管不顧地在大街上親暱，會被治安隊的人給抓起來去審問的。

婁曉娥使勁地點點頭，眼睛裡亮晶晶的：

“潤才，我能等你的！”

王潤才放下手臂，表情又換成了嬉皮笑臉的樣子：

“嘿嘿，曉娥，咱們換種稱呼吧？”

女孩兒抬頭看了看他：

“行啊，那你說你想叫我什麼？你不會是想讓我叫你哥吧？”

王潤才擺擺手：

“不是不是，哥哥妹妹的也不好聽，別人還容易誤會。我想叫你傻蛾子，行嗎？”

啪的一聲，一隻小巴掌便拍到胸膛上。

打完男人倒是沒什麼反應，女孩兒卻連忙用另一隻手握住了打人的那隻手：

“哼哼哼哼哼！疼了。”

王潤才迅速朝四周望了望，發現沒人注意到，趕緊抓住小手揉了揉又吹口氣，朝她身後指了指：

“那邊聯防隊的人來了，來抓打人的！”

“啊，被發現了啊，趕緊走！”

倆人一溜小跑就離開了那個地方……

這次中午兩個人沒吃上炸醬麵，可能是因為學生剛當了暑假的原因，今天逛街的人特別多，吃炸醬麵的飯店門前排了很長的隊。

只能找了個普通的小店，每人一碗素面片湯，三個二合面饅頭，計劃是婁曉娥吃半個，王潤才吃兩個半。

沒要其他東西，因為人家店裡根本就沒其他東西，就是個賣面片湯的小店，客人都可以自己帶乾糧過來吃的那種。

就算是面片，碗裡也就小小的幾片，沒辦法，現在正好是缺糧食的時候。

王潤才偷偷跑到後邊的廚房，塞給了廚師一小塊鍋餅，然後讓人家偷偷給切了一塊牛肉、一塊驢肉。

裝進一個大碗裡，用買好的二合面饅頭蓋住，拉著婁曉娥坐到最角落的位置。

等婁曉娥拿起碗裡饅頭的時候，差點又是一聲驚呼，不過這次沒敢大聲說話，而是湊到耳邊問：

“哪兒來的？”

同樣是耳語：

“剛才你在那兒買幹梨片的時候，有偷偷賣驢肉和牛肉的，我就買了兩塊裝包裡了，八毛錢一塊呢，死貴！”

“嘻嘻，你這人真的是挺好，知道我愛吃肉。”

王潤才便夾起一大片驢肉塞她嘴裡：

“快吃別說話。”

女孩兒嚼著驢肉，竟然給他飛了個非常不專用的媚眼。

肉，有點鹹，正好喝口素面片湯沖沖，兩個年輕人像做賊一樣，吃了頓偷偷摸摸的午飯。

婁曉娥沒有完成吃饅頭的任務，肉倒是被她吃了一大半。沒辦法，男人一塊接一塊地給送到嘴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