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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天亮的早,此刻杜家小院傳來一陣沖天哭嚎,杜蘊抱著杜長蘭的小腿哭的撕心裂肺:“不要丟下我,爹,爹——”

“不要丟下蘊兒……”

杜長蘭太陽穴周圍的青筋跳起,又抬手一根一根按下,他低頭,試圖跟杜蘊講道理:“爹是去唸書,太陽落了就回來。”

學堂每半月休沐兩日,平日裡辰至酉散,方便附近鄉里的學生走讀,還是很人性化的。

杜老孃面色不虞,直接上手拽杜蘊:“你爹是去做正事,你莫胡鬧。”

一個沒血緣的孫子和她心愛的小兒子,杜老孃當然偏自己的小兒子。

杜家其他人也幫腔:“快把蘊兒帶走,免得耽誤長蘭上學。”

杜蘊哪裡抵得過大人的力量,任憑他怎麼抓握,還是被扯離了杜長蘭身邊。

小手離開杜長蘭褲腿的那一刻,小孩的哭聲幾乎刺破耳膜:“爹,爹,不要丟下我…”

他活似一條泥鰍瘋狂擺動,杜老孃差點拽不住他,這麼一鬧騰,杜老孃也火了。

她用力一甩,小孩兒順著這股大力往旁邊摔去,眼看要臉著地,一隻腳穿過小孩兒的腋下將他穩住,而後向上一抬,杜蘊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穩穩落在杜長蘭懷裡。

杜蘊猝不及防看見杜長蘭的臉,眼淚還蓄在眼眶裡,要落不落。

杜長蘭對杜家人飛快道:“時辰來不及了,我先去上學了。”

一眨眼他抱著孩子跑出幾十步外,杜家人這才回過神來。杜老孃氣的大罵:“這個混小子,臭小子,學堂何等神聖的地方,帶個孩子像什麼話!”

杜老爹趕緊叫大兒子和二兒子追上去,把杜蘊帶回來。

這簡直顛覆了杜家人的認知,乃至整個奉山村人的認知。

“長蘭不是去唸學嗎,怎麼把撿來的兒子也帶上了。”

村裡人莫名其妙,之後看見兩手空空回來的杜大郎和杜二郎就更疑惑了。

杜老爹不敢置信:“你們跟丟了?”

杜二郎看了一眼他大哥,杜大郎苦著臉道:“爹你知道的,長蘭從小跑的比兔子快。等我們追上,長蘭肯定都進學堂了,到時候鬧起來不好看。”

杜老爹黑著臉沒吭聲。

張氏忍不住咕噥:“長蘭一直都這麼任性。”

她話音剛落,就被杜老孃斜了一眼,不甘不願的閉了嘴。

另一邊,杜蘊看不見杜大郎和杜二郎才鬆了口氣,疲憊的趴在杜長蘭肩上,剛才嚇死他了,他真怕被追上,然後他就被帶回杜家。

杜長蘭其實不太明白杜蘊為何這麼大的反應,他揩掉杜蘊眼角的淚珠,問他:“你是怕家裡人欺負你嗎?”

或許杜家人是有自己的小私心,但最後能收留杜蘊,可見還是善良的。

杜家幾個小輩也不是熊孩子,杜成禮昨兒夜裡還拍胸脯保證會罩著杜蘊。所以杜長蘭才放心將杜蘊留家裡。

之前在院裡,杜老孃應該是被杜蘊氣著了,所以才失了力道。

千百年來都講個棍棒下出孝子,杜老孃他們就是這麼過來的,不管杜大郎杜二郎還是原主,都是捱過揍的。

總之,時下孩子捱打是正常的,沒捱過揍的才是少數。

杜長蘭並不覺得杜老孃在刻意針對杜蘊。不過這矛盾不解決,以後就不好說了。

“沒…”杜蘊眼神閃爍,小臉埋在杜長蘭頸窩,迴避這個問題。

杜長蘭多問兩句,小孩兒鼻子一皺,又要掉金豆豆了。

杜長蘭只能作罷。

他氣的捏捏便宜兒子的耳朵,“到了學堂不準鬧騰,不然……”

“我肯定乖乖的,絕對不鬧騰。”杜蘊忙做下保證,盯著杜長蘭看了一會兒,然後雙手捧住杜長蘭的臉,湊上去mua一大口。

他在杜長蘭懷裡,立著小身子,羞澀又靦腆:“爹,我好喜歡你的。”

這是杜蘊第二次說這話,心情比之前又有些不一樣。

杜家人不壞,可杜蘊更喜歡杜長蘭。他就是有一種感覺,他從杜長蘭身上感覺到了安心。

儘管他跟杜長蘭從認識,到給杜長蘭當兒子還不足三天。

清晨的風帶著溼意,從他們身旁吹過,兩側田野裡麥子跟著來回晃動,像在慶賀。

杜長蘭垂下眼,小孩兒漆黑的眼裡都是他,彷彿他是杜蘊的全部。

“爹知道了。”杜長蘭擼了一把小崽子的頭毛,揉成了雞窩頭,見小崽子要生氣了,他輕笑道:“爹也喜歡你。”

杜蘊瞬間眉開眼笑,也顧不得亂糟糟的頭髮了。只是眼眶還紅著,看起來有點可憐。

杜長蘭默了默,忽然單手抱著杜蘊,騰出一隻手比出形狀。

杜蘊茫然:“爹?”

“看地上。”清晨的日光將兩人的身影映的分明,杜長蘭不斷微調,手影化作一隻大恐龍,對著地上的“杜蘊”撲過去:“嗷嗚——”

小孩兒愣了愣,而後歡快的笑出聲,拍著小手道:“我也要,我也要玩,爹教我。”

父子兩人玩玩鬧鬧,最後踩點進了學堂。

瞬間,屋內都靜了。崔遙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伸手指著杜長蘭:“你你你……”

杜蘊也止了笑,緊緊抱著杜長蘭的脖子,不發一言。

在眾人的注視下,杜長蘭淡定的走到他的位置,從他將杜蘊帶出杜家院時,杜長蘭就已經想到了後面的麻煩。

還是那句話……

應了小崽子的一聲爹,總要乾點人事。

杜長蘭環視眾人,笑道:“這是犬子杜蘊,蘊奇待價的蘊,之後還請諸位同窗多多指教。”

話音落地,屋內頓時響起一陣嗆咳聲。

杜長蘭還嫌不夠亂,拍拍小孩兒的背,溫聲哄:“蘊兒給諸位叔伯問個好。”

他目光如水,眼裡都是鼓勵,杜蘊也就沒那麼害怕了,他從杜長蘭懷裡落地,像模像樣的拱手行禮:“晚輩杜蘊,見過各位叔伯。”

屋內一滯,而後嗆咳聲驚天動地,還有人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杜蘊求助的望向杜長蘭,杜長蘭將他摟進懷裡,並不壓著音量:“蘊兒的禮數做到了,很棒。其他的就與你無甚關係了。”

下一刻,杜長蘭收到了一堆眼刀子。

父子倆前面的書生似乎掙扎了幾息,最後轉過身,努力擠出一個笑:“你叫蘊兒是嗎,真是聰慧過人。”

他在袖裡掏了掏,最後掏出一個油紙包給杜蘊。那是他攢了半個月錢才買的肉乾嗚嗚。

於是本該同窗們疑惑杜長蘭年紀輕輕怎麼冒出一個三歲兒子,變成了同窗們給杜蘊送見面禮。

嚴秀才就是這個時候來的,長方臉蓄短胡,約摸四十五六,一身常見的長衫方巾,踩著半舊布鞋。對上那雙銳利的眼睛,杜長蘭眼皮一抽,心道真正的難關來了。

嚴秀才無視了杜長蘭父子,正常講課,直到晌午時候才把杜長蘭單獨叫去書房。

“你有一盞茶的時間思索怎麼解釋。”

杜長蘭選擇實話實說,嚴秀才引而不發,一直等到現在才喚他來,明顯是位通情理的人。

果然杜長蘭道明緣由,嚴秀才冷肅的面容緩和許多,他審視著面前的年輕人。

杜長蘭生了一張笑顏,不笑也帶著三分喜意,分明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如今竟已承擔起責任。

嚴秀才垂下眼,暗道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他從前只道杜長蘭心性不定,玩意太重,難有擔當。

“你往後是怎麼想的?”嚴秀才問他。

杜長蘭一瞬不瞬的望著嚴秀才,看的嚴秀才心裡一咯噔,果然聽見杜長蘭的聲音道:“蘊兒年幼坎坷,如今又失去母親,滿腔的依賴彷徨移情於學生,學生哪裡忍心推開他。”

他簡單提了提清晨之事,見嚴秀才神情鬆動,杜長蘭趁熱打鐵,道:“先生以前總覺得乙室懶散,何不用蘊兒激他們一激,蘊兒天性聰敏,定不會讓先生失望。”

嚴秀才頓口無言,不明白杜長蘭怎麼敢這麼吹噓,好一會兒嚴秀才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倒是…成竹在胸。”

杜長蘭嘻嘻笑。

嚴秀才本來都對杜長蘭改觀了,見這小子又是嬉皮笑臉的樣子,起了火氣,將杜長蘭數落一通,但對杜蘊卻沒說什麼難聽話。

他揮揮手將杜長蘭攆出去,書房又恢復寧靜,良久響起一道嘆息。

嚴秀才並不信杜長蘭說的用杜蘊激將乙室其他人,這世間不缺神童,可他們這片地方只聽過,沒見過。

只要杜蘊不干擾其他人,嚴秀才也睜隻眼閉隻眼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杜長蘭所在的教房是乙室。

嚴氏學堂共有三個教房,分為甲室,乙室,丙室。

丙室用來給學生開蒙,乙室學的更進一步,有可能升到甲室,以後考科舉入仕途。也有可能止步於此,以後做些文字算術活計。

但算賬謄寫,丙室學出來後也能做。所以乙室相比甲室和丙室,就有些雞肋了。

乙室的學生要麼是崔遙那種家裡不差錢的,要麼是杜長蘭這種家裡寵的,還有一種是不甘心想拼一把的人。

當然原主死賴在學堂不走,也是想逃避農活,順便跟崔遙再加固一下感情,為以後進崔家鋪子找活做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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