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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山民們集結完畢。
總共七人。
在憨厚獵戶的帶領下，跟隨李慕玄師徒一起朝山林方向走去。
山路崎嶇彎折，眾人走了一會，再回過頭時，村子早已被幾座小山隱沒，只剩來時的一條小路在山間隱隱蔓延。
而隨著一行人越發深入，李慕玄嗅到一股無比腥臭的味道。
就像是堆積很久的腐肉變質發酵。
令人忍不住作嘔。
不過也正得益於這股味道，他很快就找到了妖物的巢穴。
只見一處山洞外，數具被啃食的殘破不堪的屍體被隨意丟棄，臟腑器官扯的滿地都是，其中甚至還有一具屍體穿著道袍，但太過模糊，已經分不清具體出自那派。
看到這一幕。
李慕玄心裡感到噁心的同時，目光也變得極為冷冽。
正此時。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叫喊。
“大傢伙快看！”
“那不是一個月前的徐道長麼？沒想到他居然也慘遭怪物毒手！”
獵戶大聲喊著。
似乎他跟這徐道長關係很好。
而旁邊的山民聽到這話，表情有些怪異，但卻也沒說什麼。
與此同時，聽到外面的動靜，洞內傳出一聲低吼，這聲音像是母牛臨產的厚重喘息，又像是老人臨死前乾癟帶有濃痰的呼氣聲，讓人倍感壓抑。
李慕玄目光看去。
只見黑暗當中，有一雙橙紅色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
外形與獵戶描述的相差不大。
不過像是出於動物本能，感應到有危險來臨，又或是生性警惕，妖物並沒有選擇直接出洞一戰，而是跟他對峙起來。
“呵，還真是山魈。”
見狀，李慕玄目光比之前更為冷冽。
山魈。
簡單點來說就是猴子成精。
這種妖物生性殘忍暴虐，力氣極大，可徒手撕裂虎豹，乃山中霸王。
書中曾有言，寧遇豺狼，不碰山魈。
原因就是像豺狼虎豹這種，捕獵時往往一擊致命，不會讓獵物苟延殘喘，而山魈大多時候則是直接抱著活啃。
同時，與大多數猴子一樣。
如果食物富足，它吃東西只會啃幾口，啃到一半就會扔掉。
等到後面沒食物了。
它再撿起另外一半來吃。
而看洞口這情況，眼前這隻山魈最近應該都沒有缺過食物。
正想著。
旁邊傳來一聲催促。
“道長，俺們現在該怎麼辦？”
“要不要殺進去？”
獵戶兩手握住土槍，心中好奇裡面的山魈怎麼還不殺出來。
要知道，換做以往這個時候，它應該早就跟對方打成一團，今日兒是怎麼了？難不成是最近喂的太飽，吃不下了？
“不急。”
李慕玄擺了擺手，“這妖物看起來不簡單，貧道也沒多少把握。”
“且洞內潮溼陰暗，空間又窄，不利於閃躲，你們幾個快去拾點樹枝、柴禾來，我們先用煙把怪物給燻出來。”
“好好，俺們這就去。”
獵戶李靖點頭答應，背過身時臉上卻露出幾分不耐煩。
這道長實力看起來不怎麼樣。
屁事還真多！
不過也還好自己等人跟來了，否則說不定真讓他把這條財路斷了。
如此想著。
山民們幹起活來卻沒有半分拖沓。
很快便背來數捆柴禾。
“道長，這些夠了麼？”
“差不多吧。”
李慕玄看著眼前柴禾，雖然有些溼氣，但倒上煤油應該能用。
隨即，他吩咐山民們點燃柴禾，很快，一陣令人窒息的濃煙冒出，朝著洞內滾滾而去，裡面頓時傳來一陣連續低吼。
似乎再罵外面的人類不地道。
居然算計它一隻猴子。
簡直卑鄙！
然而，罵歸罵，效果也是拔群，山魈很快便忍不住衝出洞來。
“對，道長，就是這妖物！”
獵戶大聲嚷嚷著。
聽到聲音，山民們配合默契的退至李慕玄師徒身後。
就像對怪物心生畏懼一般。
察覺到這一點，李慕玄並沒有說什麼，目光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山魈。
只見對方通體長滿黑毛，兩手過膝，肌肉壯碩，身高接近兩米，看起來就像放大版的猴子，但面相卻是醜陋可怖。
而此時。
山魈看著眼前卑鄙的人類。
被濃煙激怒的他。
再也沒有剛開始的謹慎，四肢並用助跑，猛地一躍，張開大口，露出兩顆尖銳鋒利的獠牙，朝李慕玄直直撲來。
也就在這時。
砰！
砰！
砰！
背後連續傳來數聲槍響。
但山民們卻不是瞄準山魈，而是朝著師徒倆的方向射擊。
“裝了這麼久，總算肯攤牌了。”
見事情如自己猜想中的一樣，李慕玄卻並沒有半分喜意，瞬間進到逆生狀態，然後一記劈空掌朝山魈打去。
剎那間。
恐怖的氣勁傾瀉而出！
上一秒還殘忍暴虐的山魈，脖頸處瞬間被打出一個窟窿。
噗的一聲！
屍體重重摔在地上。
整個戰鬥乾脆利落，瞬息便已結束，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意思。
而另一邊。
在子彈射出去之後，獵戶憨厚的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笑意。
“道長，時代變...”
還未等他說完，就見山魈突然倒下，同時射向李慕玄二人的子彈，像是被一道無形屏障攔住，全都靜止在半空當中。
“嘶！”
看到眼前這一幕，山民們頓時滿臉震驚，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這群人的見識本來就少。
平常靠著山魈和土槍，截殺一些過往旅客也就罷了。
如今真碰上硬茬。
瞬間慌了神，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道長，誤會啊！”
就在這時，憨厚獵戶率先反應過來，知道自己這回踢到鐵板，立即跪地磕頭，“俺們也是被妖物脅迫，實在無奈啊！”
“您還記得麼？”
“俺們在這之前可是勸過道長您別上山，是您自己執意要來。”
“俺們沒辦法才這麼做的。”
話音剛落。
其餘山民紛紛有樣學樣，趕忙放下土槍，朝李慕玄磕頭求饒。
“求道爺行行好放俺們一回吧！”
“您大人有大量。”
“俺家中還有老母、妻兒需要撫養，您就高抬貴手，俺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就饒過俺們這次吧！”
一道接一道的哭嚎聲響起。
其中更是有不少人痛哭流涕，像是真心為以前做過的惡事懺悔。
“你們還真是聰明。”
掃了眼眾人，李慕玄感嘆一聲，然後目光鎖定在帶頭的獵戶身上。
“你剛才說，之前勸過我別上山。”
“那是你心善麼？”
“不過是看我們二人不好對付，身上既沒油水，風險又大，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才一直勸我們繞路。”
“後面眼見勸不動了，怕我們把妖物除掉，壞了你們財路。”
“所以才帶槍跟了上來。”
此時，見自己的小心思被人說中。
獵戶頓時臉色大變，脊背莫名感到發涼，但嘴裡還是打死都不承認。
“道長，您這是哪的話？”
“俺們真的是被迫作惡，對每一個過路人，都會勸他們繞道。”
“是他們自己不聽...”
“夠了！”
李慕玄直接打斷了獵戶的話，語氣中充斥著最為純粹的殺意。
他對面前這群人早就沒有什麼耐心，別說他們根本不是在真心懺悔，就算是又怎麼樣？死去的人能活過來麼？
就像地上死去的那位同道。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
但屍體中遺留下的數顆彈殼，無疑證明對方是死於背後冷槍。
說來也是諷刺，除魔衛道之人居然死在了自己保護的人手上，他甚至能夠想象到，當時這名同道心裡該有多無力。
“要解釋的話。”
“親自去跟他們解釋吧。”
說著，李慕玄沒有廢話，心念一動。
霎時間，子彈如流星疾射，瞬間貫穿這群山民的腦殼。
而看到這一幕。
左若童眼中滿是讚賞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