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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謝秀秀臉色一變，那張滄桑勞碌的臉，染上了心虛的怒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死如燈滅，現在去追究這些東西，有什麼意義嗎！”
“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宋昭昭的情緒終於壓制不住：“你之前在葬禮上，這麼哭得肝腸寸斷，甚至和我動手，我以為你是在乎趙煙的！”
謝秀秀被宋昭昭的話激得雙眼通紅，她何嘗不心疼自己的女兒，昨天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的女兒究竟是怎麼死的，她這個做母親的，不知道有多心疼。
可是趙煙已經死了，但是活著的人要好好活著。
“我是趙煙的媽媽！我當然心疼她！”謝秀秀憤怒的說：“但是她已經死了！梁家那邊說了，願意給我們一千萬！一千萬啊！我怎麼能拒絕！”
趙勇坐在一旁抽菸，眼神麻木的看著江檀三人，完全忽視三人臉上的憤怒和難以置信。
他理所當然的說：“我知道，你們都是大城市的人，金尊玉貴的，看不上這麼點錢，但是我們這個小地方，這點錢夠我和趙煙她媽好好的過完下半輩子了！”
趙勇說到這裡，撣了撣菸灰，語氣很悠閒，已經徹底變得冷血：“這也算是趙煙給我和她媽媽盡孝了。”
宋昭昭胸口劇烈的起伏，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江檀冷漠地看著夫婦二人的嘴臉，也知道再留下來，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她拍了拍僵硬的宋昭昭，低聲道：“昭昭，今天也已經很晚了，我們走吧。”
謝秀秀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趙勇也停止了抽菸，頭也不回的朝著樓上走去。
江檀惡毒的想，這個男人真是惡劣，竟然能睡得著！
也許是她的眼神太冷，謝秀秀有些怵得慌，半晌，才勉強扯出一抹笑容，眼紋堆積在眼角，她走向江檀，帶著歉意開口：“今天晚上真是不好意思了，你們一路趕路也辛苦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江檀聽得出，這是在婉轉的下逐客令。
蘇月已經待不下去了，一張臉憋的鐵青，冷哼一聲一直往外走了。
而宋昭昭表情一片死灰，看著謝秀秀，她還是不肯相信，“阿姨，你就這麼被收買了嗎？”
謝秀秀臉上的笑容一僵，之後掉出了眼淚：“昭昭，那天在葬禮上是我對不住你，我不該打你的，是阿姨的錯，阿姨這就跟你道歉！”
女人說完，直接抬手，自己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她兩邊的面頰通紅，眼中有渾濁的眼淚掉下來，“我知道你是為了趙煙才來這趟的，但是阿姨真的年紀大了，還是要多替自己打算一點！要怪就怪我女兒命不好，這麼點事，有什麼可想不開的？既然選了這條路，沒有走下去還自殺，實在是對不起我對她的付出.”
謝秀秀說到這裡，眼前的江檀和宋昭昭都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但是謝秀秀並不覺得自己話有任何問題，還在理直氣壯的說：“我現在這麼做，也算是幫她盡孝了！”
江檀聽不下去了，拉著宋昭昭直接離開。
蘇月在外面等了有一會兒，此時看見兩人出來，迫不及待的給她們拉開車門，聲音不帶一絲絲遮掩：“這個鬼地方！我再也不要來了！”
謝秀秀就站在門口，聽見蘇月這麼說，表情有些尷尬。
蘇月哪裡管謝秀秀怎麼想，這個中年女人今天的言行舉止，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蘇月直接將油門踩到了底，頭也不回的載著江檀和宋昭昭離開了。
一次無功而返的路程。
路上宋昭昭再也沒有說過話，反而是來的路上都沒說話的蘇月，開始時不時地說幾句。
都是工作上的事，那些平日裡看起來十分枯燥無趣的事情，在今天晚上，都悅耳的不得了。
凌晨四點，蘇月將宋昭昭送到了公寓樓下。
車子停穩，蘇月轉過頭看著宋昭昭，有些同情：“昭昭，這件事你已經盡力了，既然結果是這樣的，我們.我們就認了吧？”
江檀驀然看向蘇月，抿了抿唇，沒說話。
而宋昭昭苦笑一聲，下車離開。
車內只剩下江檀和蘇月。
車子重新發動，蘇月從後視鏡看江檀，她聲音理性：“檀檀，我知道我現在馬上就要說的話，你會不愛聽，可是我還是想說。”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江檀笑笑，她身體前傾，湊近蘇月，捏了捏她的臉：“我知道的，你總是在替我打算。”
蘇月表情柔和了很多，她無奈的看了江檀一眼：“你心地善良，雖然聰明能幹，但是心還是不夠硬，宋昭昭是你的好朋友，你想幫她，江檀，但是這件事你能做的也都做了，不是嗎？”
“嗯。”江檀笑著，繼續捏了捏蘇月的臉：“月月，你對我來說，比宋昭昭還要重要。”
蘇月挑眉，笑著看向江檀：“真的嗎？”
“真的，如果這件事和你有關，我會和梁城還有楚安寧拼命的。”江檀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
蘇月眼眶有點紅，兩人認識了這麼多年，一起走出小鎮，一起在寧城這個五光十色的繁華都市紮根，她們之間有很多心照不宣的默契。
蘇月不想說太多煽情的話，她笑著道：“那可不行，我不捨得，我只希望我的檀檀，長命百歲！”
江檀笑著看著蘇月，再認真不過：“月月，你也要長命百歲。”
終於到了樓下，江檀懷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中。
她躺在了床上，才想起給周應淮發訊息，簡單的‘到家了’三個字。
螢幕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很快，江檀看見了周應淮的回覆。
周應淮說：“早點休息。”
江檀放下了手機，很快就睡著了。
而另一邊，唐顯和鄭珩正在和周應淮一起喝酒。
看著周應淮皺了一晚上的眉頭終於鬆開了，鄭珩嗤笑一聲，道：“你家江總到家了？”
“嗯。”周應淮淡淡的說：“天色也不早了，你們還不回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