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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說：“孟總，你說你要不要勸勸周先生，周先生這次鬧的實在有點過了。”
孟彥西並不覺得有什麼過了，甚至，他有些羨慕周應淮，羨慕他能做到這個地步。
至於自己，在選擇了這場婚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頭的路可走了。
夏寧聽見孟彥西答應，顯然是很開心。
她坐在孟彥西身側，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隨口道：“對了，周應淮今天晚上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孟彥西將醒酒湯放在桌上，不動聲色的笑笑，桃花眼顏色溫潤：“聽說了，別人的閒事，和我們沒有關係。”
“是啊！和我們沒有關係！”
這話讓夏寧的心情更加愉悅，她緊緊挽著孟彥西的手，拉長了聲調說：“彥西，我們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夠了。我最近啊，還去醫院檢查了身體，醫生說我的身體調理得差不多了，可以受孕了。”
夏寧坐直，眼神明亮，看著孟彥西，道：“彥西，我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
孟彥西不說話，看著夏寧那雙明亮的眼睛。
他總是不由自主的在夏寧身上看見江檀的影子，這段時間，這樣的感覺更加強烈。
孟彥西有些愧疚，他想自己這樣是不對的，不管怎麼樣，既然已經選了夏寧，兩人之間總該相敬如賓的過著。
他輕撫夏寧的眉眼，扯了扯唇角，淡淡的笑：“好。”
夏寧沒想到孟彥西會答應的這麼輕易，她撅著嘴，嬌嗔的看著他：“那是因為我想要，還是因為彥西你也想要呢？”
孟彥西唇角的笑容淡了些，但是很快，重新恢復，一切如常，他用冷靜的語氣說：“我們確實應該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與此同時的醫院裡，宋昭昭剛剛收到周應淮的訊息。
周應淮說：“我要帶著檀檀回一趟江南，一要是有什麼急事，可以聯絡趙杞。”
真是細緻周到，周到到連自己這個閒人都顧及到了。
宋昭昭搖頭輕笑。
門口傳來腳步聲，是鄭珩。
鄭珩已經好幾天沒來了，宋昭昭乍然看見他，甚至有點恍惚，一種隔世之感。
“休息的好嗎？”鄭珩朝著宋昭昭微笑，他在她身側坐下，替她掖了掖被子，“我這段時間有點忙，剛忙好，就來找你了。”
宋昭昭表示理解，她開口，聲音嘶啞：“沒關係的。”
一切都是無能為力的結果，而她的嗓子，應該也沒有了復原的可能。
鄭珩在聽見宋昭昭說話的那刻，眼淚就忍不住溼了眼眶。
他聲音哽咽：“昭昭，是我對不起你。”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這都是我自己選的。”宋昭昭頓了頓，拍拍鄭珩的肩膀，“你怎麼這麼大年紀了，還哭呢？鄭珩，我還是第一看見你哭。”
說到最後，連自己的聲音都染上了酸楚。
鄭珩紅著眼圈，看著宋昭昭。
他的手指在止不住的顫抖，一雙眼睛泛紅，表情充滿了黯然：“昭昭.是我對不起你。”
宋昭昭好像明白了什麼。
很多事情不用說到毫無保留，就已經足夠明白了。
宋昭昭笑笑，聲音依舊是平靜的：“你回去也好，這樣子，起碼你的人生會順利一些。”
鄭珩整個人都在發顫，他豔色的眉眼，一雙眼睛滿是隱忍：“我現在我現在沒有辦法像周應淮一樣，在鄭家保護好你，我的能力實在是太有限，我沒有資格”
宋昭昭卻很平靜，甚至，她微笑著，用安靜的聲音說：“知道的，鄭珩，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鄭珩沒有辦法不怪自己。
可是有些話，他甚至沒有臉面說出口。
他只能勉強撐出一個笑容，嘶啞艱澀的說：“昭昭.你要好好生活要是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我會幫你想辦法。昭昭.你要好好的。”
他一遍一遍地重複著類似的話語，宋昭昭一顆心跌到了谷底，偏偏連眼淚，都流不出一滴。
她好像已經預見了這個時刻，好像已經知道了，她和鄭珩之間，註定只有窮途末路這一個結果。
他們都已經盡力了，可是也真的，都已經沒有辦法了。
能試的都試了，能抵抗也都抵抗了，但是結果就是面前的這個結果。
宋昭昭眨眨眼，笑的很燦爛，她說：“鄭珩，別哭了，說不定是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了，你哭成這個樣子，多埋汰啊。”
“昭昭.”鄭珩驚痛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而宋昭昭依舊笑著，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微笑著說：“這個教訓已經夠了，鄭珩，我也就是個血肉之軀的普通人，我不想再經歷更加難以承受的結果了.”
鄭珩明白。
他用力的抹了一把臉，低著頭很長時間都沒動，再度抬起頭，他臉上的淚意都已經消失了。
他看著宋昭昭，笑得坦然，他說：“昭昭，好好照顧自己。”
宋昭昭說會的。
她平靜的看著鄭珩起身，平靜的在他轉身離開時，落下一滴淚，砸在手背上。
鄭珩沒有回頭，宋昭昭也沒有喊他。
他們之間的道別，平靜到毫無波瀾。
可是一直到病房的門重新被關上，伴隨著落鎖的聲音，宋昭昭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她一臉的淚水，肩膀聳動，整個人都是難以言喻的悲傷。
她知道，鄭珩也知道，這一次的道別，再度相見，遙遙無期
江檀醒來時，車子剛剛駛入江南。
入眼所及的小橋流水，還有道路旁低矮的瓦房。
這裡和江檀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
周應淮買了個縣城中心的房子，算是落腳地。
房子的環境看起來不錯，是四合院的設計，還帶了個清雅的院落。
但是能看得出年頭已久，院落外的牆面潮溼，靠近地面的地方，已經爬滿了青苔。
黑色賓利停在四合院門口，在這個時間緩慢悠閒的水鄉，輕易的吸引了很多看客。
周應淮手腕上有細細的發繩，他替江檀將頭髮挽起，柔聲道：“我先進去看看收拾的怎麼樣了，你在車裡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