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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的感謝,不感興趣。”黎宴南的表情,比剛剛面對江檀時候,還要冷淡,他冷聲道:“很晚了,你們走吧。”

路上,江檀被周應淮抱在懷中,後者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幾乎是將她完全困在懷裡。

江檀想到了臨走之前,黎宴南和自己的對話。

江檀也很想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但是她終究是做不到,開口,聲音緊繃,“周應淮,你父親和黎宴南之間,有什麼過節嗎?”

男人的呼吸,分明有一瞬的凝滯,但是很快,又恢復成了那副不動聲色的樣子。

他修長的手指擦過江檀的頭髮,問得很淡很淡,聽不出端倪:“怎麼了?突然問這個。”

“今天我走之前,黎宴南和我說,他和你父親之間,有過節。”

江檀看向周應淮,她的表情認真:“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如果告訴我,我不會和黎宴南合作。”

“在商言商,檀檀,永遠記住這一點。”

周應淮看著她臉上的不安,安撫道:“這些事情和你沒有關係,我父親的事情,更是和你沒有關係,你只需要好好管理晨曦。”

“我害怕.”她難得這般說。

周應淮將聲音放得更輕,生怕驚擾,“害怕什麼?”

江檀的眼眶有些紅,她說:“我害怕我會成為別人傷害你的靶子,周應淮,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傷害你。”

她聲調中的哽咽,太明顯。

周應淮將她抱緊,輕輕拍她的背。

他說:“不會的。”

三個字,簡簡單單,但是江檀不知怎的,竟是安心了很多。

明園的燈光遠遠看過去,就是一片明亮。

車子駛入明園的時候,周應淮說:“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花房裡的小曇花都養得很好。”

江檀問周應淮,是要開花了嗎?

“今天晚上。”周應淮頓了頓,聲音溫柔散漫,偏偏認真的不像話,“一直都數著日子等你回來。”

江檀笑了,心情輕鬆了不少,“真的假的?周先生算無遺策,真就一天不差?”

周應淮也笑了,他說:“和檀檀有關的事,一分一毫都不能有失。”

這天晚上,兩人在花房裡,真的就這麼看著曇花開花。

夜色安靜,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江檀在萬籟俱寂中,用很甜的聲音喊周應淮的名字,她說:“周應淮,我們以後經常一起看花,好不好?”

周應淮說好。

江檀便很滿足的笑。

而周應淮看著她的笑容,眼中微暗,輕聲:“這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我們訂婚。”

江檀摸了摸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她也說好。

和方才的周應淮一般篤定。

酒吧,五光十色的燈光下,面容英俊的男人氣質陰鬱,手中拿著烈酒。

江檀離開後,黎宴南便一直在喝酒。

他急需要一種東西來麻痺自己的神經,很顯然,酒精是很適用的。

黎宴南的眼眶中有淡淡的血絲,酒保看著他情緒不對的模樣,好心道:“這位先生,需要我幫您找個代駕嗎?”

“不用了。”一道渾厚的中年男聲傳來。

黎宴南漫不經心的抬眼看了一眼,是楚博淵。

楚博淵不耐煩的看著黎宴南,不解的冷聲道:“我真不知道這個江檀究竟有什麼好的,你們一個兩個都被她拿捏在手中。”

“江檀不好,你女兒那種蛇蠍心腸,難道就是好的?”

黎宴南冷冷的看著楚博淵,絲毫不避諱自己的厭惡:“要不是你上趕著來找我,你現在都沒辦法坐在我面前。”

“黎總,你這話說的有些難聽了,你既然願意見我,難道不是因為你覺得和我的合作,還算是有利可圖嗎?”

楚博淵得意的看著黎宴南,道:“我和周墨行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很多事情也就只是有我知道。”

黎宴南捏著泛疼的額角,他的表情緊繃,但是很顯然,楚博淵的話,他是聽進去了。

他開口,幾分冷淡,“既然是合作,我自然是想要一個雙贏的結果。”

“黎總,我也一樣,希望你能幫到我,我也能幫到你,互利互惠。”楚博淵微笑,“我送黎總回去?”

黎宴南拿過一旁的西裝外套,就打算朝外走去。

只是他的動作太大,外套裡面的錢夾掉出來,錢夾裡的半張照片也隨之顯露。

楚博淵看的很清楚,是江檀的照片。

楚博淵心中恨的牙癢癢,看著黎宴南第一時間撿起皮夾,又將照片重新放好。

楚博淵忍不住道:“黎總既然這麼喜歡江檀,又何必費勁的去對付周墨行,等江檀嫁到了周家,你直接對江檀下手,周家一樣蒙羞。”

黎宴南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楚博淵心中一怵,說話頓時沒了底氣,下意識辯解道:“我也就是隨口說說。”

“我警告你,江檀這裡的心思,你動都不要動。”

他轉身往外走去,背影顯得十分蕭索。

黎宴南想,他註定是隻能一個人走在這條路上的,而這條路和江檀,註定背離.

周應淮對江檀的寵愛,越發的沒有了分寸。

周家的私人飛機成了明園運花的交通工具,成片成片的曇花,被運到明園。

他又不知道從哪聽說了女孩子喜歡長明燈,大晚上的,拉著江檀在明園的樓頂放長明燈。

那天晚上的風很大,周應淮在長明燈上用瘦金體寫下歲歲平安,又在末尾寫下了江檀的名字。

江檀看著上面的字,便提議道:“就只有我的名字嗎?你不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嗎?”

周應淮說:“不能寫,寫多了就不靈驗了。”

他不敢奢求太多,連自己的名字都沒寫。

長明燈在夜空中顯得明亮醒目,江檀看著周應淮的臉,突然笑得眉眼彎彎,她狡黠的說:“剛剛放長明燈的時候,我也許了一個願。”

“什麼願?”

“我希望周應淮歲歲平安。”江檀唇角笑意清甜:“我也害怕不靈驗,所以就許願你一人就好。”

周應淮很想親親她的眼睛,於是他便這麼做了,他說:“我總不敢走在你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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