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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聿眉眼間浮起淡淡的冷意，但同時他又清楚，自己沒有資格沒有立場擅作主張。
他唇角抿成一條直線，長睫微斂，遮住眸底的情緒：“抱歉，都是因為我。”
聽見樓聿低啞自責的聲音，伏鳶愣了下，連忙說：“不關你的事，那些人的ID我都已經看過了，其中大部分人之前都被我拒絕過，估計是因為這個，才會.....”
“而且那個發帖人叫楊碩，你還記得嗎，就是軍訓結束那天堵在路口的那個男生，你當時還幫了我。”
伏鳶扶住他的胳膊，語氣認真：“是他們壞，就算沒有你，往後指不定哪天他們還會再找什麼機會汙衊我呢。”
少女嗓音溫甜輕軟，瑩潤修長的手指就這麼輕輕搭在他胳膊上，樓聿的心就瞬間軟得一塌糊塗。
他略狼狽的移開眼睛，低低問道：“鳶鳶，你想怎麼處理他們？”
伏鳶被他口中親暱的稱呼驚了一下，眼眸無措輕眨，呆愣在原地。
耳尖悄然瀰漫一層薄薄的紅暈，他是第一個這樣稱呼她的異性。
甚至自己的父親都只是疏離冷漠的直接喊她大名。
樓聿一時不察，下意識把心底的稱呼喊了出來，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偏過頭正想解釋，目光忽然落在她泛紅的耳朵上。
“......”
“鳶鳶。”他又叫了一聲，嗓音低低的，意味繾綣溫柔，“既是朋友...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伏鳶當然不會計較一個稱呼，雖然有些害羞，但還是朝他點了點頭：“可以的。”
樓聿嘴角小幅度地翹了翹，重複問了一遍：“鳶鳶，關於怎樣處理那些人，你有什麼想法嗎？”
如果沒有想法，那就按照他的想法來。
少年這麼想著，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戾，轉瞬即逝。
伏鳶的想法很簡單：“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為他們的所謂的言行收到應有的懲罰就可以。
樓聿試探著說：“評論區的那些人需要對你公開進行道歉，我會讓人聯絡學校對他們進行處分，然後讓論壇對他們的賬號永久拉黑....”
“至於發帖人，因為涉及造謠誹謗，除了公開道歉記大過賬號拉黑之外，我們還可以起訴他，你認為呢？”
“嗯嗯可以。”
伏鳶對這個處理結果挺滿意的。
雖然已經料想到之後一定會有人跳出來一些“他們不過就是上網湊個熱鬧吃個瓜而已，至於嗎”之類的這些話。
但伏鳶還是想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應該學會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了。
樓聿拿出手機，垂眸給學校某領導發資訊，螢幕的幽光映襯著男生冷峻的側臉，沒多久，他抬起頭，視線短暫在伏鳶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眸微閃，緩緩開口。
“另外還有一件事.....”
伏鳶疑惑的目光投向他：“什麼？”
“論壇上說，我們在戀愛。”樓聿垂眸看著她，嗓音低沉：“才讓那些垃圾人有機可趁，說你.....”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伏鳶自然接話：“說我心機，說我裝清高，說我營造人設想嫁給你藉此躋身於豪門？”
樓聿臉色沉了沉：“你不是。”
伏鳶笑了下，“雖然被人這樣隨意編排心裡確實會不好受，但清者自清，別擔心了。”
再說，之前又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不是嗎？
她已經不是那個曾經會因為外界言語而深深陷入內耗焦慮的自己了。
樓聿顯然也想起了什麼。
想起破繭，想起少女十四歲時的遭遇，她向自己傾訴，沒想到才過去兩天，又一次的，讓她承受這些。
眼眸逐漸幽暗深邃，樓聿緊了緊手指，不再剋制把她攬入懷中。
伏鳶睜大眼。
少年的懷抱微涼，但脖頸間能清晰感受到來自他溫熱的鼻息，一冷一熱的感覺讓伏鳶感到極不自在，但對方力氣很大，她被迫埋在他懷裡根本動彈不得。
“鳶鳶.....”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緩緩上移，隱忍落在伏鳶柔軟的黑髮上，樓聿下頜緊繃著，悶聲：“以後誰再敢欺負你，我弄死他。”
“我會在論壇上澄清，說我在追你，但你一直沒同意。”他低了低眉，將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問：“好不好？”
“這樣....那些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少女純潔而美好，她不該遭受這些無妄之災。
伏鳶的表情有些懵。
“可是，這樣對你而言是不公平的。”
未來是不可預料的，傳言的走向誰也不敢保證，若是樓聿以後有了喜歡的姑娘，那他今日的“澄清”，會不會變成他未來的絆腳石呢？
樓聿緩緩鬆手，一瞬不瞬盯著她的眼睛：“我不在乎。”
哪裡不公平，他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她。
“鳶鳶，你自私一點，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我在擔心你，作為這件事情裡的主角之一，我有責任做點什麼，對不對？”
他苦口婆心不停說著，周身縈繞著一股低落的氣息，有些可憐，但沒打算放棄，頗有一番你不同意我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沉默半晌，伏鳶終於鬆口答應：“好了...我答應你。”
她無可奈何嘆口氣，打心眼裡覺得，在兩人的友情中她佔了好大的便宜。
聽到這話，樓聿緊繃著的心終於鬆懈下來，整個人都明顯放鬆了下來。
眉梢輕彎起一抹笑意，他語氣輕揚：“我現在就發帖。”
五分鐘後——
仍在論壇上活躍的京大學生刷到了樓聿本人的發帖，只簡短的五個字：“是我在追她。”
論壇再次沸騰起來。
【臥槽臥槽臥槽是本人嗎？！！】
樓聿：實名賬號。
【天啊聿神本人竟然來親自澄清了，嗚嗚就連聿神都還沒有追到女神嗎？】
樓聿：追很久了，會更努力。
【大佬，很好奇，匿名賬號轉實名的事是你做的嗎？】
樓聿：嗯。
【學長，可以喜歡我嗎嗚嗚嗚】
樓聿：不可以，只喜歡她。
吃瓜群眾們很快敏銳察覺到，雖然帖子字少，但評論區裡幾乎每個問題大佬都翻牌了。
於是，他們更加激動了。
【說，喜歡我女神多久了？】
樓聿：你難以想象。
【聿神，我說一句你和伏鳶超般配，能v我50吃頓肯德基嗎？】
樓聿：賬號。
【造謠狗們會收到什麼處罰嗎？】
樓聿：等明天。
.....
不過十分鐘，樓聿的帖子下的評論區便蓋了十二頁，一傳十十傳百，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學校裡某高嶺之花在論壇裡高調示愛，並且會認真回覆每一條評論，更誇張的是，有人問他要錢他要不吝嗇給。
“！！！”
衝了。
人工湖的小亭子裡，樓聿嘴角噙著笑，全神貫注沉浸在手機裡，伏鳶不知道他在忙什麼，託著腮，放空思緒盯著月光下麟麟的湖面發呆。
精神疲憊，她需要放鬆一下。
手機嗡嗡震動，伏鳶動了下，偏頭拿過手機，依舊是江綰綰打來的電話。
“喂，綰綰？”
江綰綰問：“鳶鳶，你還在外面嗎？”
伏鳶嗯了聲，說了個位置。
“那個.....樓聿學長在你身邊嗎？”
“在。”伏鳶靠在背後的柱子上，慢吞吞地問：“怎麼了？”
江綰綰：“寶貝，那你知道樓聿學長現在在論壇上瘋狂向你示愛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