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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連翹並不在乎這個,她回到側殿,偷偷把之前做好的月亮小兔燈往芥子囊裡一塞。

對守在門前等她的凌守夷道:“走吧。”

凌守夷看她一眼,並沒有問她到底取了什麼東西,上前揪住她衣領,催動遁光,又把她拎回渡霄殿內。

眾目睽睽之下,凌守夷旁若無人,臉不紅心不跳,淡漠自持拎著她走了一路,道旁渡霄門人無不側目。

這一次輪到夏連翹佩服凌守夷這旁若無人的厚臉皮。

說他臉皮厚吧,有時候薄得像個姑娘家。

說他臉皮薄吧,偏有時候又能面不改色地作出驚天之舉。

她和凌守夷迴轉仙門時早已入冬,如今時光飛逝,算算日子,似乎再過兩天就到年三十了?

既然快到凌守夷的生日了,那不得不重視起來,如此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夏連翹還指望著能在他生日這天刷波大的好感度。

當然,她自己也發自內心地,真的很想給他過一個熱熱鬧鬧的生日。

臨近年關前幾日,她開始行動起來。

凌守夷所住的渡霄主殿當真是清冷寥落,鑿冰積玉,像北極熊住的雪洞。

除了生活必須的桌椅和打坐必須的蒲團之外,再無他物。

卻在這幾天的時間裡,被夏連翹打扮得花裡胡哨。

在她看來,凌守夷並非沒有生活情趣,從當初他細心佈置她孟家小院的臥室時便可見一斑。

只是常年清靜寡欲的修道生活極大的壓抑了他的天性。

凌守夷靜靜看她像只過冬的松鼠一樣,銜來一大堆東西佈置著渡霄殿。

非止這抱傢俱的行為像是在抱乾草。她如今的打扮也圓滾滾、毛茸茸的與松鼠不遑多讓。

少女今天穿了件大紅襖,小紅靴,紅衣紅靴,俊俏颯爽,還臭美地梳了幾條細碎的麻花辮垂落在胸前,脖頸前一圈白絨絨的兔毛簇擁著巴掌大的嫩生的小臉。

那是她曾經在下界時買的冬裝,一直塞在芥子囊裡未曾穿過。如今為了貼合這冬日氛圍恰好用上。

烏髮油黑如墨,雙頰粉撲氣血充盈,眉眼彎彎,又別有一番可愛情態。

夏連翹如今已是化丹修士,按理來說早已脫離肉體凡胎,並不懼冬冷暑熱,卻偏偏還保持著小憩的習慣,天冷了更是要把自己穿的嚴嚴實實。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生活要有儀式感,更要享受一年四季,整天把自己活得無慾無求,身如槁木,心如死灰,實在太沒意思。

凌守夷望著她忙來忙去,心中不由有所思悟,人人都說他天資聰穎。可若論起修道天資,他想,或許夏連翹這一份樂觀曠達才是他們之中最幾近於“道”之真諦。

夏連翹也不確定凌守夷對她強勢侵佔他洞府地盤的行為持什麼看法。

等她好不容易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渡霄殿主殿幾乎已經大變樣。

至於到底變化有多大,從前來彙報公務的周玉文葉依棠等渡霄門人劇烈的瞳孔地震中可見一斑。

往常冷清如雪窟一般的渡霄主殿,被夏連翹佈置得近乎滿滿當當,十分具小女兒情態,一片和原本冷清色調打架一般的大紅大綠,翠擁紅遮。

鏡臺、妝奩、衣櫃、美人榻,便是床頭的小插屏也是經由她精挑細選,遍佈平安如意蝙蝠團花等等吉祥紋。

凌守夷素日裡不必睡,玉床上不過一個蒲團,此時也被她將被褥鋪得鬆軟暖和,更垂下暗花紗的碧紗床帳,四角結鈴,帳上垂花。

而凌守夷則面無表情地坐在大紅大綠間打坐修煉,處理公務。

當然凌守夷的書桌,夏連翹一直沒動。

這並不代表著她並不意動。

對於她鮮明地侵佔他地盤的行為,凌守夷向來也只持漠視態度。

他就這樣看著這一抹抹花花綠綠,花團錦簇的亮色一點點,不斷侵蝕他的洞府,小心翼翼潛伏接近,一直蔓延到他書桌前。

連他自己也不禁想,她究竟何時會對他書桌下手。

終於有一日,一大清早,他垂眸拿起桌上道書時,目光不由一頓,靜靜地執卷看著蔓延上自己桌角的那一抹花色。

甜白膽瓶中,開了一朵朵黃澄澄的小花,素樸細小,著實不算美,卻別有一番淡淡的風流標準,在風中小心翼翼搖曳。

花枝柔軟,如人彎腰屈膝,笑臉迎人。

於是,在這一刻,時值隆冬,室外冰天雪地。

他終也置身於花團錦簇,花色照人的暖春。

好不容易掐著手指頭盼到大年三十。

這一天夏連翹起了個大早,特地將渡霄殿又佈置得紅彤彤,喜洋洋的。

凌守夷只當她過下界新年,並未多言。

待到天黑下來,她這才把他拽到室外:“小凌,生日快樂!”

孰料,凌守夷竟微微蹙眉:“生日?”

這回輪到夏連翹震驚了:“今天難道不是你的生辰嗎?”

“……”

“我不記得。”凌守夷頓了一剎,嗓音清冷乾淨,如風動碎玉,續道,“我從不過生辰。”

夏連翹遲疑:“是周玉文同我說的。”

“之前一直沒告訴你,你不是想知道我那天和周玉文說了什麼嗎?”她想了想,鄭重地取出那盞月亮小燈予他看,嘴裡還一邊“鏘鏘鏘”地自行搭配BGM,“就是這個!”

凌守夷:“這是?”

“是不是很眼熟?”夏連翹高興地問。

一彎明月捧在她掌心,胖乎乎圓滾滾的小兔則依偎在明月旁,燈火漾漾,雪寒燈暖。

凌守夷目不轉睛地望著她手中月亮燈,方才抬眼問:“你去過虛生殿?”

“那叫虛生殿嗎?”夏連翹搖搖頭,“我不太清楚,但我在殿內找到了一盞沒有做完的月亮小兔燈。”

凌守夷靜了一瞬,認了下來,“那是我幼時所做。”

說到這裡,夏連翹也有點兒不好意思:“所以我當時便想著,替你將它完工然後送給你。”

“但你也知道我手笨,所以才委託了周道友幫忙指點。你看你看,我之前做毀了好多盞,就是不敢輕易動工。等練得熟練了,才敢接著你那半盞殘燈繼續做。”

“你說這算不算我們兩個通力完成的?”

凌守夷:“……”

夏連翹疑惑:“小凌?”

凌守夷:“……”

夏連翹驚訝:“小凌?你怎麼不說話?”

她騰出一隻手,好奇地在他眼前晃晃。

凌守夷:“沒有。”

“你……”凌守夷抿唇問,“親手做的?”

夏連翹笑道:“這還有假?”

凌守夷自言自語般地重複:“委託周玉只為完成這盞燈?”

夏連翹忐忑:“對啊,你不喜歡嗎?”

心上像被人重重擂了一拳,胸口的劍傷又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心口灼熱得發燙,心中又如揣了十七八隻兔子砰砰直跳。

鋪天蓋地的說不清的歡喜在這一刻足將他徹底淹沒。

凌守夷垂下眼睫,呼吸凌亂而急促。

嗓音聽起來有點兒悶悶的:“沒有。”

她調笑道:“那你該不會是高興壞了吧?還是說誤會了我心生愧意?”

凌守夷不答。夏連翹看他這模樣,微微別過視線,明顯是有幾分羞慚懊惱之意。

她哪壺不開提哪壺:“那你現在還恨我嗎?”

凌守夷的視線這才轉移到她臉上來。

女孩兒言笑晏晏,翠袖雲鬟,捧著一盞月亮小兔燈嫣然回望。她今日換了綠衣綠裙,是冰天雪地中唯一鮮亮的翠意。

昏黃的燈火將她雲鬢照得烏黑,雙眼也如點漆般明亮動人。

髮間肩頭落了淺淺一層細雪,她披風帶雪,踏過漫天星河,護著一盞小小的,飄搖的燈火。

小兔憨態可掬地半蹲在月亮燈畔,彼此依偎。

雪落寒山,大雪紛飛,這一盞月亮小兔燈似乎可驅散漫天的寒意。

凌守夷靜靜佇立在大雪中,雙眼如兩丸皎潔疏澈的玉珠,道不清的歡喜如潮起潮落,漸次散去,心卻陷入一片平寧與祥和。

他要怎麼說恨。

這些時日,他自己心裡其實再清楚不過,他的痛苦搖擺,心火爁炎,無非只是因為他深恨那個連恨她也卑弱無力的自己。

他只是,在逼自己去恨她。

因為不管她做過什麼,哪怕她的劍尖再次刺入他的心口。

只消看她一眼,他還是會春風駘蕩,冰雪消融,春暖花開,萬般柔情也都飄散於春風之中。

第123章

一夜落雪,待到第二日積雪深深。

一大早,夏連翹就興致勃勃地把凌守夷從殿內拽出來堆雪人。

成為修士之後,不怕凍不怕冷,搓起雪球來又快又好。

她眉飛色舞地指揮:“你堆一個,我堆一個。”

言罷,就不再管他,埋頭搗鼓起自己的小雪人。

凌守夷:“……”

他曾在下界見到過凡間幼童冬日裡做這個遊戲,可畢竟沒親手試過,對著這一地白花花的積雪,實在有點兒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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