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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杞離開很久了，周應淮背靠在椅背上，還在端詳著手中的資料。
晨曦線上教育平臺。
法人，江檀。
周應淮一手拿著資料，看著這兩個字，另一隻手，指尖夾著已經快要燃盡的香菸。
檀這個字，其實偏於古意和寧靜。
就如同那個普渡寺的主持，他同自己說，可以多燃燃檀香，靜氣凝神。
可是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周應淮端坐著，面無表情，矜貴淡漠，實則心中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江檀，”一室安靜，他優雅清淺的嗓音打破，帶著幾分慢條斯理的笑意，可是細細去聽，分明是帶著咬牙切齒的怒氣：“你怎麼還敢回來？”
你怎麼還敢回來呢？
我都說了，你可千萬不要再落在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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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檀幾乎跑遍了寧城所有的風投機構，她手頭的現金不夠，但是公司的運作，每一天都需要錢。
江檀如今招了20個員工，其中十個是線上教育的老師，兩個行政，一個會計，還有運營和銷售顧問。
比起那些大規模的公司，這樣的規模和體量，其實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江檀手底下的這些人，都是跟著江檀從國外回來的，磨合了很久，也足夠信任彼此。
江檀有把握，只需要兩年時間，她就能將這家公司做到很大的體量。
但是當務之急，是需要得到一筆可觀的融資。
江檀的招標書已經反反覆覆已經修改了很多次，同樣的，閉門羹也是反反覆覆吃了很多次。
有時候次數多了，心態反而是平靜至極。
江檀隨身帶了個小本子，上面是各式各樣的風投公司的名字，江檀每去一家，就劃掉一個。
目前為止，有合作意向的，只有兩家。
這兩家公司在寧城都不算是最頂尖的風投公司，但是對方對於江檀的公司很感興趣，也提出了合作的意向。
但是於江檀而言，遠遠不夠。
盛夏的光線灼熱，江檀走在路上，鼻尖冒出了汗。
她一路都走的很專注，所以沒有察覺到一旁，有一輛商務車一直跟著自己。
周應淮坐在車內，看著江檀在陽光下紅的厲害的臉，神情清淡。
沒有了綾羅綢緞的嬌養，金絲雀的羽毛應該會黯淡的。
可是女孩眼眸明亮，低著頭專注沉浸，就連背影都是堅毅的。
倘若說，這大半年的分別對於周應淮而言，是一種警告，告知他，你可能會失去江檀。
那麼這一刻，他知道，如果就這麼放任下去，失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她一身傲然決絕，摸爬滾打樂在其中，只怕是痛到斷了腿，也不會回頭找自己。
趙杞坐在前排，只覺得後背冷得不行。周先生周身氣壓太低了，他覺得自己現在連說話都是錯的。
趙杞也只能硬著頭皮看窗外，此時是綠燈，司機停下車，而江檀快步的跑過了綠燈，朝著一旁的風投公司走去。
周應淮垂眸，陡然冷笑了聲。
趙杞毛骨悚然。
下一刻，男人緩緩開口，字字清淡：“查。”
趙杞不求甚解，十分虛心：“周先生，查什麼？”
“所有有意向向江檀丟擲橄欖枝的公司。”
趙杞後背冷汗冒出來，是打算讓自己去警告這些公司，不許和江檀合作嗎？
周先生這是有多恨江檀啊，這莫不是要趕盡殺絕？
趙杞覺得自己實在是不該把江檀的事情告訴周先生的，這著實是有些太狠了。
“查查到了之後呢？”趙杞問的底氣不足。
“把資料都給我。”
“是”趙杞有些摸不著頭腦。
周應淮看著在驕陽下焦灼糾纏的行道樹，還有那已經早就沒了路人的人行道。
他的眼神晦暗莫測，收回目光，姿態冷清不沾煙火氣，淡然到極致。
江檀，你會自己來找我的。
江檀忙到了飯點，才差不多結束。
公司的行政小吳給江檀打電話，問她員工聚餐，要不要一起來。
寧城的天色昏暗，江檀蹲在馬路邊，手中抱著厚厚一摞資料，她故作輕鬆地笑笑，說：“不用了，我現在有些事，你們去吃的開心就好了。”
“江總，你放心，我們大家都會好好幹的。”小吳在電話那頭，信誓旦旦。
江檀便柔聲道：“我知道，我一直相信，我們會一起走很遠很遠的路。”
“嘿嘿，江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小吳笑著道：“咱們這麼遠跟著您回國，也都是覺得您雖然年輕，但是做事有決心，所以不管做什麼，都能成。”
江檀忍著腳後跟的痠痛，若無其事：“謝謝，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電話結束通話，江檀看著面前的車水馬龍，輕輕撥出一口氣。
“江檀，你今天做得很好。”她聲音小小的，這般對自己說。
江檀回到居住的地方，已經是晚上十點。
她一身疲憊，先去洗漱了，才步伐緩慢的走進臥室，直接栽倒。
下一刻，門鈴響起。
江檀一愣，想不出這個點，會有什麼人找自己。
她身體實在是痠痛，掙扎著爬了起來，重新走到了門口，開啟門。
門外，黎宴南姿態閒適，倚著門站著，看見江檀，那張斯文敗類氣質十足的臉，露出紳士笑容，他說：“不請我進去坐坐？”
江檀給黎宴南倒了杯白開水，後者捏在手中，直接失笑。
“你這也太敷衍了，連茶葉都不放嗎？”
“愛喝不喝，”江檀瞥了黎宴南一眼，語氣冷淡，“下次你過來麻煩提前說一聲，這樣大晚上過來，很不禮貌。”
黎宴南覺得，江檀的成長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只能是脫胎換骨。
她不復從前的小心翼翼和不安，變得張揚，活得恣意。
黎宴南更喜歡如今的江檀，他桃花眼流露笑意：“知道了，我下次注意。”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江檀坐下，給自己拿了杯牛奶。
這待客之道是真的差勁，黎宴南搖搖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白開水，勉強喝了一口，真燙。
他放下杯子，淡淡道：“來看看你相中的房子，確實沒什麼看點。”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