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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腦子進水了吧!”李丹寧的父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丹寧親口告訴他,自己不但悄悄的揹著家裡人報名了“西部志願者計劃”,而且還“十分順利”的被錄取了。
“你真是有病。”李父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他指著李丹寧的鼻子,手抖得厲害,他轉過身去,深呼吸一口氣。
“不生氣,不生氣。”他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哪裡控制得住,人在激動的時候,情緒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兒子啊,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提前跟我們商量一下?”見此情形,母親也有些著急了。
“媽,我說自己只是填著玩的,你相信嗎?”母親的臉上堆滿了愁容,李丹寧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相信?怎麼相信呢,她倒寧願相信自己的兒子是一時頭腦發熱,可結局如此,無論李丹寧作何解釋,都已經無濟於事了,誰知道他是臨時起意還是早已經蓄謀已久了呢。
“氣死我了。”李父在客廳裡來回踱步,煙抽了一支接一支,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焦油味。
一場暴風雨已經到來,李丹寧支教的訊息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彈在這個家裡爆炸開來,並迅速波及到了所有的人。
自作主張,先斬後奏,這些大逆不道的做法,在李丹寧的家裡,都是不能被容忍和寬恕的。
“支教,呵呵,我看還是翅膀硬了,你早就想擺脫我們對你的控制了吧。”李丹寧的父親冷笑道。
“爸,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不知道學校會把我選上去。”李丹寧百口莫辯。
“你會不知道?優秀學生,又是學生會副主席,預備黨員,學校不推你推誰?”解釋就是狡辯,李丹寧不說還好,越說越讓人生氣。
李父臉漲得通紅,他實在想不通,自己的兒子怎麼就糊塗到了這種地步,是家裡的條件不好嗎,大富大貴可能說不上,可至少也算得上是衣食無憂了吧,李丹寧從小到大,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名牌?
他自認為兒子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自己也足夠的瞭解他。
小孩子除了讀書還能幹什麼呢,再說了,李丹寧對輔導班也不抗拒啊,甚至每天都是主動的揹著書包去補課,別的孩子在玩的時候,總能看到他在認真的學習,李丹寧偶爾會提出想去打打球,被自己拒絕後,他也沒有生氣啊。
書念好了,以後什麼都會有的,牛奶有的,麵包也會有的,那些扯犢子的興趣愛好,等工作了也可以慢慢的培養嘛,李父總是這樣安慰著自己的兒子。
李丹寧是家中獨子,李父對自己的兒子寄予了很大的厚望,自己幾十年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產業,他希望李丹寧能夠繼續發揚光大。
兒子早一些接手,自己也能早一點退下來,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可現在李丹寧完全打亂了他的節奏。
“去支教,你圖什麼?要待遇沒待遇,要前途沒前途,再說了,你去過貴州省嗎?一個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兩銀,窮山惡水的地方,你跑去幹什麼,不是吃飽了撐得慌嗎?”
“兒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李父的話讓李母擔心更進了一步。
她們從來沒去過貴州省,可一直聽到的關於貴州省的傳言都是類似於“貧窮”,“混亂”這樣的詞,自己就這一個寶貝疙瘩,好不容易長大,卻要張開翅膀飛到那麼偏遠的地方去,這讓她如何不擔心。
“哪有你們說的那麼恐怖?”李丹寧小聲的嘀咕道,但畢竟自己先斬後奏有錯在先,反抗起來也沒有什麼底氣。
“那邊全都是少數民族,舞槍弄棒的,在古時候被稱為蠻夷之地,也就是未開化的地方,你呀,還是太年輕幼稚了。”
李父自詡商海沉浮數十年,什麼世面沒見過?可一提到貴州省,他還是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感,如不是兒子的原因,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貴州省這個地方。
貴州省是遵義的嗎?許多人聽到貴州省,都是一臉的迷糊,貴州省通路沒有,那裡的人不會還在點煤油燈吧?
李丹寧不知道該怎麼跟父親解釋,因為自己也沒有去過貴州省,他對貴州省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夢裡,一眼望不到頭的櫻花,還有那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的女人的聲音。
“那裡有櫻花,還有很多善良的人......”
“啥?”
“兒子,你不會是中了邪吧?”眼前這個曾經那麼熟悉的兒子,在李母看來,現在卻是有陌生了,從前年開始,她就開始吃齋,每天早上起來唸經禱告,只為祈求佛祖能夠保佑這一家子平平安安。
可現在兒子竟然胡言亂語起來,可把她給嚇壞了。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你就慣著他吧,我看他就是存心的,嫌我們這些年把他管得太緊了,故意要找點事情給我們添堵。”李父說了半天,李丹寧沒有任何的回應,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這讓他很是生氣。
“他爹,你看怎麼辦呢?問題總要解決吧。”見兒子魂不守舍的樣子,李母終究還是要心軟一些。
“還能怎麼辦?明天我去一趟學校,跟領導說說,換其他人去吧,學校的教務主任是我同學,這個忙,他應該還是能幫上的。”
“關係!你以為什麼都能靠關係搞定嗎,這件事情是學校團委在負責,不歸教務處管。”
“再說了,學校的通知都已經下了,怎麼可能隨意更改,你以為像小孩子過家家嗎?說換就換。”
“還有,現在全校都知道我要去支教了,你們這樣去鬧,讓我以後還怎麼混?”聽到父親說要去找學校,李丹寧一下子急了,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個子比父親還高出了一截。
李父頓覺血壓驟升,一股熱血湧上腦門。
啪!一陣風襲來,李丹寧臉上火辣辣的痛,父親終於忍無可忍動手了,李丹寧一個踉蹌,眼前一黑,險些一頭栽倒。
客廳裡的空氣一下子凝固了,李丹寧彷彿聽到了自己快速的心跳聲。
“你個老不死的,你還真打啊!”,很快,李母終於反應過來,整個人便像狼一般撲了上去,她用身子緊緊的護著李丹寧,口中喊道:“有種,你就把我一併打死!”
作為一個母親,任何人都休想傷害自己的兒子,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丈夫。
李母如一頭憤怒的母獅,李父猶豫了,於是很快便將手放了下去,他也愣住了,這麼多年,自己從來沒在家裡動手打過人,而今他不僅動手了,還扇了兒子一個響亮的耳光!
李丹寧捂著紅腫的臉,任由委屈的淚水如洪水般在臉上肆意氾濫。
“真是造孽!”李父拿起桌上的煙,頭也不回的下樓去了,客廳裡,李丹寧和母親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