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日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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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無語接過飯碗。
趙曉婉起身道：
“您吃完後叫一聲，賤妾來收拾。”
說完，她就往門外退去。
“就我們二人，一起坐下來吃吧。”
趙曉婉停住：“相公，女人是不能跟您一同吃飯的。”
不等李辰再說什麼，趙曉婉已經走開。
李辰嘆了口氣。
趙曉婉如今成了驚弓之鳥，怕極了跟自己在一起。
日久見人心，慢慢來吧。
李辰坐在正屋桌前吃飯，他依稀地看見，趙曉婉坐在門外不遠處也在用飯。
兩個人遙遙相對，各吃各的。
趙曉婉一直低頭，不敢望李辰這邊看一眼。
李辰心裡有些發堵。
家中早就斷糧，他沒記錯的話，以前的李辰逼著她們去買米，吃不到就揍她們。
趙曉婉此刻，吃的肯定只是些菜幫子，甚至是野菜。
李辰扒拉幾口就再吃不下去，起身到趙曉婉身前。
“相公，您這麼快吃完了？”
趙曉婉趕緊放下碗筷，麻利地入屋，準備收拾桌子。
“坐下！吃飯！！”
李辰跟進來，用命令的口氣道。
好好說沒用，只有很兇才能叫她聽話。
趙曉婉腦袋一片混亂，她不知道怎麼辦好。
相公今天到底怎麼了？
對自己沒有打罵，反而狠狠打了以前的狐朋狗友王狗子一頓。
現在還非要她坐屋裡吃飯。
難道，相公真的轉性了？
沒有！
這麼久了，別在做白日夢。
進了這屋的半年多來，趙曉婉曾經無數次的期盼，期盼李辰改頭換面。
可希望越多，失望就越大。
她不敢再有期望，寧願麻木些，不為別的，只是不想再傷口上灑鹽。
想到李辰還要賣掉她，趙曉婉整個人頓時繃緊。
突然對自己這麼好，別不是又有壞主意了吧。
“愣著幹嘛？趕緊吃飯。”
李辰故意提高嗓門，再不吃，飯菜都涼了。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叫喊。
“李辰，你走路怎麼沒被天雷劈死！竟然要賣我妹妹！”
女子清脆的叱喝剛落，吭地一聲。
一把鐮刀就突然地紮在李辰面前的桌子上，刀柄還在嗡嗡晃動。
李辰倒吸一口涼氣。
這準頭，再偏那麼半尺，自己就死在當場。
誰這麼想叫他死？
李辰急忙扭頭，看到一個明豔女子出現在門口。
“霜姐姐。”
李辰還在皺緊眉頭，苦苦思索這潑辣妹子是哪個，趙曉婉已經跑到那女子的身邊。
霜姐姐？
李辰有點印象。
趙曉霜，趙曉婉的親姐姐，也是自己的妻子。
李辰不由上下打量起趙曉霜。
長相跟趙曉婉有幾分相似，個頭更高挑，一米七的樣子，而且身材也比趙曉婉火辣。
眼神晶亮，光芒四射。
給人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如果說趙曉婉像溫順的小白兔般惹人憐愛。
那麼，趙曉霜就如帶刺兒的玫瑰，叫人想靠近又不敢。
“還好，你沒事兒吧？”
見到趙曉婉，趙曉霜眼中泛起淚花，喜極地緊緊抱住妹妹。
家裡斷糧好多天。
李辰一直在家裡罵罵咧咧，喊打喊殺的，趙曉霜倒不怕他，可李辰會拿妹妹撒氣。
嫁給李辰的半年裡，趙曉婉一日不如一日，在這麼下去，恐怕要被活活打死。
於是，趙曉霜大前天上山打獵去了。想著打個野兔什麼的，好換些錢米。
她在山裡呆了兩天兩夜，卻什麼都沒逮著。
飢寒交迫下，趙曉霜不得不回來。
不料，剛回鎮子，就聽說了李辰賣掉趙曉婉的傳聞，只要二百文！
她風風火火地趕回來，殺李辰的心都有。
幸好，總算妹妹還在。
“姐姐。”
趙曉婉心中的悽惶委屈，終於這一刻爆發，與姐姐抱頭痛哭。
今天的一切，讓趙曉婉惶惶不可終日。
李辰性情大變，王狗子要把她送進妓院，李辰突然大打出手。
她搞不清楚為什麼。
更不知道，王狗子會不會再來把她帶走。
見狀，趙曉霜心裡更刀割似的，火氣騰地起來。
“李辰！”
“霜姐，別這樣。”
趙曉霜剛開口，趙曉婉急忙攔住她：
“他是我們的相公……”
這是大雍朝廷的規定，男人是一家之主，妻子們不能直呼其名，膽敢違反者，會被當做不尊重主人，告到官府，是要挨板子的。
“狗屁的相公！”
趙曉霜瞪圓杏眼，眼光恨不得殺死李辰：
“這傢伙想賣你入火坑，還在乎這些？！你看看你，都變成什麼模樣，胳膊都被他打斷，我看別叫他禍害人了。”
越說越氣，趙曉霜忽然拿起身後的弓箭，箭放弦上拉滿，對準李辰。
李辰冷汗直流，急忙閃開。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我絕對沒賣你妹妹啊。”
李辰大叫冤枉道。
老婆要殺老公，這都什麼事兒。
“你沒有？！還是，你敢說你不是李辰？！”
趙曉霜咬牙切齒地道。
“這個，這個。”
李辰急的滿頭大汗，一時不敢講了。
看趙曉霜架勢，他要是說自己魂穿過來，恐怕會被趙曉霜當做無可救藥，麻利地一箭射死！
而且，趙曉霜已經打算射死他。
“你死了就是做好事了。”
趙曉霜眼看就要射出。
“姐姐，別！”
趙曉婉情急之下，竟然衝出來，擋在李辰跟趙曉霜中間。
“妹妹你別維護他了，他不值得。”
“姐姐！”
趙曉婉把李辰護在身後，道：
“他是一家之主，他要是死了，我們姐妹都活不了葬。”
在大雍，老婆殺老公，跟奴婢殺主人的罪名相同，趙曉霜難逃一死不說，身為親姐妹，其他人也要連坐，打入教坊司，或者流放荒蠻之地，生不如死。
“反正活不下去，先報仇再說。”
自從得知李辰把趙曉婉賣入青樓的那一刻，趙曉霜就徹底死心。
與其這麼遲早被折磨死，還不如趁早些來個了斷。
“妹妹,這種日子你還沒有受夠嗎？你嫁過來的日子，他除了吃喝打罵，就沒做過人事！為了打我們幾個姐妹，棗木棍都打斷了七八條！！”
“你胳膊都被打斷了啊，還有曉茹，他就是個畜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