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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從後視鏡裡看看楚建國的臉色，隱蔽地提醒道：“最好能把你媽媽接過來見一見。”
楚建國道：“別瞎操心了，有些事不要說就行了。”
三個人一時都沒再說話。
過了片刻，楚建國問起於大鵬的事情。
於大鵬死了，於大鵬的老婆還在急救室搶救，估計也很懸。
“有人說，於大鵬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應該照顧這個人的體面，有些事就不要深究了，”楚建國鄙夷地道，“我就想問他們，為什麼有問題就不能深究，有責任要推卸給別人。”
他給林西嶽一個任務，找出掌握於大鵬家，甚至整個海州幫某個秘密賬本的那個女人。
“這種女人，不太可能是於小鵬那種蠢貨能駕馭得了的人，我猜測那隻不過是一個糊弄人的假訊息。”楚建國提示。
林西嶽連忙一琢磨，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想想也是啊，於小鵬是個什麼貨色？
如果於家掌握著海州幫的一個秘密賬本那怎麼可能讓他這種人知道。
但既然這個賬本可能是存在的，袁姍姍是知道的，那就要藉助袁姍姍的力量。
袁姍姍能幹嗎？
曹鳳琴認為袁姍姍什麼都不能幹。
“怎麼回事兒？”見袁凱失魂落魄地回來，曹鳳琴吃了一驚，“你又有什麼事情被發現了，被丁潔給開除了？”
“我剛打聽到一個小希，路越民那個王八蛋，表面上過繼他大哥的兒子，就現在咱們都知道的那個人，可背地裡他早跟他老婆離婚了，在香江找了個年輕的老婆，孩子都七八歲了！”袁凱憤懣地罵道，“他這麼搞，讓我們還怎麼把他當靠山？”
曹鳳琴嚇了一大跳。
過了很久，她才安慰道：“只要路越民這次能上去，把他這件事公開了就行。”
“人家楚建國直接找到路越民，把照片扔在他臉上了，路越民今天一大早就去找一把手自己坦白了。”袁凱大罵道，“早知道路越民上不了席面，我們費盡心思把他送到那麼高的層次幹啥，還不如讓鄭建設上。”
“看，我說什麼來著！”曹鳳琴道，“我早就說鄭建設至少人品過硬，人家既不貪也不拿，就算他沒本事，上去了再也不能更進一步，人家也不會被什麼問題給連累了，你們總是不信。”
“你就別馬後炮了！”袁凱道，“現在的情況就是，於大鵬一死路越民一軟，整個海州幫群龍無首，楚建國肯定要在海州市動一下人事問題，要動人事問題就要抓有問題的人的證據，我手裡有的是，但我不能拿出去，要不要讓袁姍姍過去，我還在猶豫。”
“不能去！”曹鳳琴道，“只要他林西嶽一天沒點頭結婚，我女兒就一天不能幫他，大不了，我女兒辭了工作。”
“她辭了工作吃啥！”袁凱惱怒，“你又要說那就在海州低調的生活，好，沒問題，那你讓孩子怎麼過接下來的日子？”
曹鳳琴驚訝道：“難道他林西嶽還能一手遮天？”
“那當然不能，可楚建國站穩腳跟，林西嶽將來怎麼著都是正處級縣區二把手起步，你說他能對以前的事情釋懷嗎？他不釋懷，有的是人幫他出這口惡氣，”袁凱道，“袁姍姍成了家，那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了，人家要報復就是衝她的家庭。”
曹鳳琴仔細一想，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難道還能讓袁姍姍一輩子生活在那小子的陰影下？
袁凱想了很久才艱難的透露自己的猜測。
他好像看懂了女兒的意圖。
“伏低做小，從大的方面說，只要林西嶽能步步高昇，那肯定少不了照顧她。從小的方面來說，她是在恕罪，在求人家諒解。”袁凱苦笑道，“這孩子比我們想的聰明，但我怕她那點心思，人家林西嶽早就看出來了。”
曹鳳琴聽的臉色發白。
“還有一件事，我聽省城的朋友說，林西嶽正在和楚建國的侄女談戀愛，人家是名門出身，父母都是我們連名字都沒資格知道的人，你還想讓林西嶽接受你的條件不追究那件事，你覺著有可能？”袁凱道。
曹鳳琴這就不是臉發白那麼簡單了。
她心跳加速，腦海中一陣一陣的發冷。
林西嶽再大學可沒有談過戀愛，和袁姍姍那就是初戀。
初戀就遇上那樣的事，人家心裡能釋懷嗎？
“你們從政的，整天忙於這樣那樣的大事，閒下來的時候，對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反而更在意，這要是讓林西嶽將來……”曹鳳琴嚇得直哭，“他一次想起來就恨我女兒一次，這日子長了，那能不有人幫他報復嗎？於大鵬一個副市長都被他整死了何況我女兒還是個沒本事的女人呢。”
袁凱想來想去，就一句話。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如今是風水輪流轉，人家成了掌握局勢的那一方了。
比起這兩口子，袁姍姍的想法就簡單的多了。
快速趕路的通勤車上，接替她當節目主持人的同事，也算是她半個閨蜜的薛洋看沒人注意，就悄悄問坐在最後一排，和她遠離其他人的袁姍姍：“你跟那個林科長，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啊？”
袁姍姍從車窗外收回目光，呆了一下才說：“還能怎麼樣，人家前途遠大，我髒了，人家還能要嗎。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聽人說，林科長將來下放，起步就是大縣的縣長啊，要是讓這些當官的記著一件事情，那可就……”薛洋道，“你看於大鵬，堂堂副市長也被人家玩死了，你怎麼辦？”
袁姍姍低頭想了很久才說：“我瞭解他，他不會放下這件事的。”
“是啊，初戀誰能放得下。”薛洋都為袁姍姍發愁。
這時，帶隊的臺領導在前面喊了一聲：“袁姍姍，我們今天到底要去哪，你打電話問一下。”
袁姍姍道：“到了不就知道了？”
那人道：“你問一下林科長又不會死。”
薛洋大怒。
袁姍姍搖搖頭：“沒必要，捧高踩低誰都會。”
薛洋愣住了。
她以為那人是在打聽訊息。
難道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