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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尚還有護城重責在身,沒過多久就離開了提刑司。

雲起和陸安然換了個地方,到旁邊涼亭坐下,酒也換成了一壺碧螺春。

餘暉灑盡,霞光退隱,有燭火代替天光,將這一方天地照亮。

熱水燙了燙茶碗,注入清潤茶水,頓時,茶香四溢。

“陸大小姐好善解人意。”雲起挑眉。

陸安然不甘示弱的輕飄飄反駁道:“世子唱作俱佳。”

“嘁~”

陸安然拂去茶沫,低頭飲茶。

“老嫗的身份查出來了,是廣平伯府的老媽子。”雲起兩指捻起茶碗,頭也不抬說道:“還真叫蘇執那小子說對了,兇手可能嫉恨有錢人。”

陸安然斂眉低語:“李副將……廣平伯府……”難道有什麼關係?

“兇手擺出的儀式來看,每一個人的死顯然都預先設計過。”雲起放下茶杯,拿起玉骨扇往桌子上輕敲一下,道:“但只有一位死者例外。”

陸安然抬眸:“意外?”

雲起點頭:“不錯。不過有一點我想不通,割首請罪,是為了懲罰賣友求榮、背信棄義者,可目前死的幾個人,沒有一個完全吻合。”

他比出一個手指頭,“首先徐都尉家庶子,舞勺之年的小屁孩,頂多在學堂和人打個架。”手指再豎一根,“薛家小妾就更別說了,是個懦弱性子。”

說著,嘴角劃開一抹淡淡諷笑,“也就一個蔣府小廝缺德點,隔著蔣老爺姨娘遠方親戚這層關係,搶了採買的活計,時常和外人坑府邸錢財。”

要說十惡不赦,卻也實在擠不上邊。

陸安然沉吟片刻,忽然問道:“蔣府小廝算是蔣老爺親戚?”

“若論關係,可以這麼說。”雲起道。

陸安然半垂眸,拇指和食指指腹輕輕摩挲,沉吟片刻,忽然抬頭道:“死者之間還有一個共通點。”

雲起挑眉:“嗯?”

陸安然黑眸沉靜,徐徐道:“君桃和薛家小妾屬夫妻關係,徐家屬父子關係,蔣府屬表親關係。”

“所以?”

“他們都和家主有直接關係。”

雲起摸著下巴:“照你這麼說,莫非兇手是和這幾戶的當家人有仇?還是純粹仇富,看不慣他們受家主庇護?”

仇富。

陸安然眼皮一跳,不知怎麼想到了京兆府門前那個怪人。

說到‘尊貴’兩字時,帶著冷嘲的不屑口吻,眼神輕蔑,以及古怪對話。

突然,眼眸倏然變大。

他躺靠在平板車上,陸安然自然而然以為雙腿全殘,可如果不是全壞了,如果是一隻腳的話……

陸安然驟然起身,令雲起投來不解的目光。

“我要去京兆府一趟。”她來不及解釋,匆匆扔下一句就要走。

雲起伸手一把拽住手腕,“你想到什麼了?”

“有一個人……”陸安然擰眉,“我要看了才能確定。”

雲起仍舊不放,閒閒道:“你兩條小短腿能有觀月速度快?”

陸安然稍一合計就明白過來,剛才是她著急了,遂重新坐下,將自己心中懷疑簡略說了一遍。

雲起打了個響指,對著夜空中某個地方道:“聽見了?把人抓來。”

陸安然沒看見觀月的身影,不過能感受到風中異動。

“其實這裡面除了廣平伯府老僕,還有一個意外。”

雲起的聲音喚回陸安然思緒,讓她急躁迫切的心神慢慢沉緩下來,“嗯,陰昴。”

“你猜兇手這麼快作案,是不是在替自己正名。”

陸安然驗過屍,不管是李何脖子上的切口,還是引魂幡上符咒,都和除了陰昴案之外的幾樁案子一模一樣,現場完美而殘忍,可見兇手是個冷靜,細緻,內心強大沉著的人。

雲起嗤道:“這樣看來,陰昴案的兇手就是一個拙劣的模仿者。”

陸安然淡聲回應:“徐紹開的嫌疑更大了。”

觀月還沒回來,倒是蘇霽派人過來通知雲起,有兩個稷下宮弟子來提刑司報案。

路上,雲起開玩笑道:“可別又是命案,你們稷下宮沒選好開張的日子啊。”

陸安然朝天上看了眼,風起雲走,星光在雲層間時隱時現,沒有起伏的聲音道:“天市垣位移,主天紀九星,宜:納財、祭祀、開光,諸事順遂;忌:小人。”

雲起愣了一下,看著陸安然漸行漸遠的背影,恍然回過味,搖頭無聲失笑——

“好小氣的丫頭。”

合著是變著法來罵他。

來的人出乎預料,一個是烏卡,還有一個蘇執。

“哎呀雲兄,你可算來了。”蘇執聲音大,走哪裡都咋咋呼呼。

雲起一眼掃過,“你們怎麼一起來了?”左手負在身後,對著背後的人打了個手勢。

蘇執叫苦連天道:“別提了,我走著呢,看到烏兄剛打個招呼,好傢伙,黑燈瞎火的,莫名其妙跳出來一個人,還是烏兄替我擋了一下,結果害他手被劃傷了。光天化日,王都清朗之地,居然出現這等謀財害命,窮兇極惡之徒,雲兄你可得早日抓了,否則不知道禍害多少良家百姓。”

陸安然見過的人裡,最跳脫的莫過於蘇執,開口點出他話中的矛盾點,“到底是黑燈瞎火,還是光天化日?”

蘇執最受不了這樣一本正經的口氣,有種熟悉的頭皮發麻,咧了咧嘴角,“這個,嘿嘿嘿不是重點。”說著,右手重重按在烏卡肩膀上,語氣一轉,“重點是,我們差點被謀財害命了!”

烏卡滿臉頹喪失魂的呆坐,讓蘇執在肩膀上一拍,整個人幾乎彈跳起來,看來受驚不輕。

雲起翹起二郎腿坐下,單手支額,懶洋洋道:“長相,年紀,身高,面板是黑是白,頭髮是長是短,穿的綾羅綢緞還是粗布麻衣,腳蹬旱地靴亦或步履鞋?”說著,對一邊一個勁翻白眼的蘇霽勾勾手指,“記下,全都記下。”

蘇執張張嘴巴,半晌看向烏卡,“烏兄,你來?”

烏卡一隻手捧著另外一隻還在滴血的手,地面上‘滴答滴答’已經匯聚成一小灘血跡,由於失血而使得他的臉龐更加蒼白,一雙眼睛不停的飄忽,整個人驚魂未定的模樣。

“啊?啊……”烏卡嘴唇發顫,身體抖抖索索,話都說不利落。

蘇執撓了一把頭髮,“要不然先給烏兄包紮一下傷口,他膽子小,又聞著血腥味,肯定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蘇霽捧著一本卷宗湊過來,道:“你代他說,儘量詳細點。”

“我啊?”蘇執食指繞回來指著自己鼻子,“我沒看見哇。”

其餘三人:“……”

雲起嗤笑出聲:“你是來搞笑的嗎?”

蘇執揉搓鼻端,還挺委屈的說道:“都跟你們說了,當時人出現的太突然,烏兄直接撲我身上替我擋了一刀,我沒當場暈倒都算膽子大。”

蘇霽假笑道:“您可真厲害了。”

“還好還好,一般般。”

陸安然確信,蘇執腦子不太好。

蘇執往外張望:“怎麼大夫還沒來呢?”

蘇霽又催了一聲,衙差回說寶善堂的大夫出診未歸,要去遠一些的濟世堂喊人。

陸安然若有所思的看了雲起一眼,雲起對上視線,桃花眼一挑。

嘖,被看低了。

堂堂提刑司連個大夫都喊不來,確實有點丟人,以至於大堂中一瞬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燭火下,一道冷芒忽而閃過,令在場諸人心口一跳。

蘇執張著嘴看到陸安然捻著一根細長的針,在烏卡的手腕上紮了下去,那手法冷厲的很,讓他眼皮抖個不停。

比之更冷的是陸安然的聲音,像冬雪,涼颼颼的竄過耳邊,“這只是暫時止血,刀口前端有點深,最好縫合兩針。”

“縫合?”蘇執嘴皮子一顫,“怎麼縫?”

陸安然漆黑的雙眸看向他,目光淡淡的,“縫衣服沒見過?”

蘇執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看是看過……”這能一樣嗎?

蘇霽親自找來魚腸線,陸安然下手又快又幹脆,就真的跟縫衣服一樣,眼都不眨,三兩下把傷口縫起來打了個漂亮的結。

蘇執見她盯著傷口半晌,小心翼翼道:“還有什麼不妥?”

陸安然似讚歎般道:“果然需要練。”

“啥?”

蘇執沒聽懂,外面蹲在屋頂上的墨言一個踉蹌差點摔個四腳朝天。

他明白了!這個女人之前是拿他當死人來練針了!

上完藥包紮好後,濟世堂的大夫才趕過來,一屋子轉了一圈,疑惑道:“傷者呢?”

蘇霽把人送走,烏卡在喝了兩口熱茶後臉色稍微緩過來一些,有了一點血色,只是此刻看著陸安然,神色有些複雜。

“哎喲!我想起來了,你不是醫辨宗的嗎,你還會看病呢?”蘇執一跺腳,震驚道。

陸安然一臉理所當然道:“除了喘氣和不喘氣,有區別?”

蘇執:好像對,又好像哪裡不對。

雲起握拳抵著唇邊悶笑,他倒是有些看出來了,大概沒正統修過醫術,因而陸安然從不看內症,不過對於外傷卻好像頗有建樹。

看著陸安然坐下後,擺擺手,“好了,別廢話了,本官要開始問話了,蘇執你先退下。”

蘇執不幹,“為什麼?我也是其中一個受害者!”

“你看到兇手了還是受傷了?”雲起懶懶的瞥一眼,“無關人員請速速退散,不然打擾本官辦案,你當不當得起這個罪責?”

蘇執被嚇到了,蘇執出去了。

可出去後才後知後覺想到一個問題:不對啊,那為啥陸安然可以留下?

大堂內,雲起一改懶怠的姿勢,看向烏卡,似笑非笑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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