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千里馬與驢的最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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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不一樣！”陳龍微笑著擺擺手，“我是曾經深有體會，而且知道更多那部片子的內情，才會有更清醒的認識！”
崔明秀笑著附和：“我也沒看出什麼來，而且玄姬幫我翻譯過來的話，畢竟和你們的話裡原意有些出入！”
他聽不懂華語，一直都是樸玄姬在旁邊低聲翻譯。
當然不排除此人世故的原因，身在異地他鄉，明哲保身顯然是最明智的選擇。
劉青山的認錯態度是誠懇的，甚至有些惶惶不安，這種心情一直延續到隨後的工作中。
金溪善一直陪在他身邊，說些毫不牽扯的輕鬆話題。
孫州看出來點什麼，今天的他只要沒有拍攝任務，就一直待在特技組，好像是對武打的設計產生了興趣。
快到中午的時候，此人終於搞明白了劉青山情緒低落的原因，於是笑著調侃他：
“很多人在你這個年紀還是學生呢，踏入社會有類似的思想波動，是必經的一個過程，陳龍不也說了，他年輕時候的自我膨脹，比你可嚴重得多！”
“孫哥，我跟學生們不一樣，按理說三年的最底層生活經歷，應該會是整個一生的磨礪收穫，況且期間還失去了我唯一的親人。可是再深刻的人生感悟，居然也影響不到稍有起勢後的內心膨脹，才是讓我最感到失落的！”
“這件事只能說明你的行業經驗的缺乏，和品格上的自負沒有太大關係。其實我還不是一樣？拍了幾部賣座的電視劇，就認為自己的指導能力超越了大多數人，就想著電影才是我發揮能力的主戰場。結果呢，畢業後8年裡一事無成，其實我那時的心理變化，要遠遠超過了你此刻的心態！”
“兩者有什麼可比性嗎？我可是聽說，那8年裡你也沒閒著，寫過很多劇本。”
“是寫過不少故事，但重新執導後，很多都放棄了。只有一個原因，大部分故事裡添裝了太多受鬱悶環境影響的東西了！而且那種心態延續了下來，我性格上的一些自閉傾向，未必跟那些年的心情沒有關係！”
“就像我現在的精神狀態？”
“對，但你比我幸運，能有陳龍這個及時點醒自己的人，要知道這很不容易的，就像溪善剛剛給我說的，當時在現場，其他人可並沒有陳龍類似的敏銳洞察力。”
“只有有過類似經歷的人，才具有旁人覺察不到的心境起伏吧。”
“心境是你們練武的人才經常用到的詞語，我們普通人更多稱它作心緒，但想來應該是情感的一種更深層次吧。所以我認為，陳龍能敏感的察覺，跟所擁有的武學脫不開聯絡。而你情緒上的變化，必然和自身的修為也有一定關係。”
“孫哥，你說得對，這幾天我的確感受到了這一點，它讓我下意識的就感覺到自身的強大感！”
“看來我猜得沒錯，那就更不會有問題了。你完全不必放在心裡，這是一種強者的心態，小說裡不是經常會有描繪嗎？氣勢逼人的王者風範，睥睨天下的桀驁不群等等諸如此類。能者居之，適者生存，放眼天下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但我看關鍵還在於後面的四個字。”
“適者生存？”
“對，當在生存為第一要務時，那就蟄伏吧，努力讓自己適應環境，才會是能者居之的根基。你的所謂對賭的策劃很不同尋常，當然會有值得一試的價值，但遠不是現在。目前能夠憑藉的只有自身的武力值，等哪一天你的作為、地位都具備了一定基礎，再做這樣的考慮吧！”
“你是說改變不了環境，那就改變自己？”
“嗯，大道理是說，站在別人的立場思考問題，問題會得到解決，以自我為中心，註定會失敗；更狹隘的個人思想就簡單了，先求生存，再求發展，你不能把商業當做武行來看待，裡面有著太多的錯綜複雜了，以你眼下的條件，在圈子裡站穩腳跟才是首要的！”
劉青山呼地一聲吐出一口胸中濁氣，好像心境一下子就明朗了起來。
金溪善盡管已有很大程度的華語掌握，但對語速很快的談話還是跟不上理解的節拍。
不過她能從劉青山的面部表情裡看出來變化，悄悄地在向孫州遞過去讚賞的眼神。
“還有一句話是我聽來的：千里馬與驢的最大不同，不在於發達的肌肉，而在於志存千里。這話乍聽上去有些粗糙，可不是在暗指你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而是想說你定下自己明確的發展目標，也就是想清楚了自己的職業規劃，這是比生存更高的追求。”
“有志者事竟成？我明白孫哥的意思，謝謝你幾句話就讓我解開了心裡的硍結！”
“我一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的說教了，沒想到今天也能說出這些話來，你只要沒厭煩就好。”
“這可不是什麼說教，我念了高中就出來討生活了，從小又缺失父母的管教，這些道理社會上是沒人願意給我說的，至少它對我來講很重要！”
“有用處就好！行了，其實我今天來這裡，也是陳龍安排的，只是他提前沒給我透露裡面的原因！”
劉青山恍然大悟地笑了：“大哥真是有心了，之前我還心裡念道，你孫哥什麼時候對武行也有了興致？”
“你有了位真正的大哥，陳龍對你真心不錯，別辜負了他！”
這個時候，林楓喬來到了，她親自擔任了劇務的工作，把午飯送了來。
她當然還有更明確的目的性：
“山子，下午葉導和甄自建會趕來劇組，是你喬姐的一句大師嚇到了兩個人！電話裡能聽出來，尤其是甄自建，態度上的變化很大！”
“他們還是決定來了？那大哥說沒說，他提出來的條件還要不要堅持，我得和他站在同一陣線！”
“他說了，這件事不再管了，而是由你自己跟對方商量！想來有個什麼樣的最終價格，你就會對來人有更準確的判斷力，他不想再把自己的觀點強加給你！”
“但總得給我個更準確的提示吧，比如我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應對態度問題。”
“沒有，以我的個人認為，你應該拿出武者該有的氣魄來，他們為了什麼而來？還不是考察你的真正武力值？所以，以武震懾再合適不過了！”
“喬姐的話沒錯，”孫州接過去話茬，“香江的論資排輩很嚴重，在同樣的人脈基礎上，只有真正超人一等的實力，才能得到心悅誠服的尊重！”
其實劉青山心下也是這樣認為的。
招呼了其他人就做進餐，林楓喬沒待多久，但在臨走前遞給他一張支票：
“這是喬姐我送給你的見面禮，裡面有一部分那首《美麗的神話》的酬金。”
劉青山接過來開啟，卻是驚人的100萬整數，嚇得他趕緊站起身來打算拒絕。
一旁的盧輝光毫不知避諱的走過頭來看到了，哈哈大笑著攔住了他：
“喬姐是老闆娘，哪一個新加入的兄弟她都會意思意思，這才不打算避開我們的視線！100萬的確不少，但裡面還有那首主題歌的稿酬，很合理啊！”
林楓喬此時已經轉過身子去了，臨走留下一句話：
“那首歌兩天前就傳到香江了，找人鑑定過了，得到了充分肯定，這數目並不多！”
劉青山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好一會兒後才說起：“喬姐一向這樣說走就走嗎？”
陳家班的一個成員笑道：“只要涉及到錢，她就雷厲風行了，多虧大哥有了她，不然很難管理好這麼大的團隊的！”
此話聽上去有點咬牙切齒，但既然能公然講出來，自然是調侃的成分更多些。
“兄弟，《神話》的通告費用給你結了嗎？”盧輝光神秘兮兮的在問。
看到劉青山搖頭，他馬上又大笑起來：
“跟在大哥身後做事就有這個好處，他的家長作風很嚴重，越是拖著，越說明之前商量好的價碼會有變化，他是根據實際貢獻多退少補的！”
金溪善還是頭回聽說有這樣的結算方式，任何國家的藝人圈子都一樣，提前支付通告費是慣例，不同的只是百分比。
她問向盧輝光，主要是好奇心理在作祟：“是不是華國娛樂圈都這樣？”
盧輝光大搖其頭：
“要不說大哥的家長作風嚴重呢，越是親近的人拍攝前越沒錢拿，但往往最終薪酬要比合同裡的高不少，當然要看票房的成績了！”
終歸她是外來人，更不能在這樣敏感的問題上糾纏不清。
於是她馬上轉換了話題：“山子，主題曲的事公司裡已經知道了，上午打電話來，詢問我是否出專輯的事！”
“你答應了？”
“沒有，你不是說現在不適合更深入的合作？唱片約並不在公司裡，我怕這是有預謀的計劃！”
“應該不會錯了，明知你只剩下一年的合同期了，這是你的公司在想辦法拴住你。玄姬姐是怎麼回覆他們的？”
“就說了目前有華國的劇組聯絡到了我，有一部電視劇有合作意向！”
孫州馬上接過話去：
“你們還沒找孫偆吧？電視劇的資源對他來說問題不大，我認為最好是古裝的！這樣吧，晚上的時候給你一個信，成不成的咱們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