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翠雪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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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雪祭，翠雪鎮獨有的節日。
在寒冬來臨，年關將至時，會有一群袋獸為了避寒而途徑此鎮，人們會拿出一年的豐收款待它們，它們也會送出一路行來，蒐集到的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自己的鱗片，樹果，不知名的種子，進化石甚至撿來的精靈蛋。
什麼東西都有。
許淺素偏頭看去，透過落雪，望著窗外，沉默不語。
耳邊隱隱傳來一號場地觀眾的喝彩聲，決賽開始了。
他一向是不喜歡將羈絆，喜愛，同伴等掛在嘴邊的。
但此刻，好像除了這些純粹美好的詞語，再沒有能夠形容眼前景象的話了。
翠雪祭，根本不是‘給袋獸們送送食物，療療傷，交換物品’這種輕描澹寫的東西。
“嘎魯！”一隻小袋獸從媽媽的口袋裡跳出來，踩著雪，發出沙沙的聲響，手裡捧著一束枯萎到沒有幾片花瓣的花，小跑著到自己朋友的面前。
這是它見過的最的花了，放在媽媽的口袋裡小心保管了好多天的，它想讓自己的朋友也看看。
而它的朋友，是一位坐在輪椅上，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婦人。
她接過已經枯萎的花，高興的像個孩子。
隨後老人從懷裡拿出一隻自己縫製的小袋獸玩偶，遞給小袋獸。
“嘎魯~”小袋獸雙手捧著玩偶，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齒，臉上充斥著某種美好的東西。
老婦人又拿出一頂寬大的太陽帽戴在小袋獸頭上，這是為了給它擋雪用的。
老人張開雙臂，小袋獸眨眨眼睛，踮起腳尖，一人一寶可夢抱在一起。
老人年紀已經很大了，大到小袋獸都不敢撲進她的懷裡。
明年，老人或許就不在這個世界了，明年，小袋獸也可能遇見什麼意外，或是被偷獵者抓走，或是遇上危險……
但即便她們一年只能見一次面，即便他們明年未必能再次相見，此刻，她們的友誼也絕不會變質。
一隻袋獸走到一位穿著西服的上班族男子身旁。
男人從雪裡抱出一箱啤酒，他們也不挑地點，就這樣鋪了張毯子，在大街上席地而坐，雪中對飲。
男人的妻子無奈一笑，回家提著食盒，拿了些下酒菜。
男人舉起酒杯，想喂袋獸口袋裡的小袋獸喝點，就被妻子和袋獸同時拍下去。
妻子與袋獸對視一眼，莫名笑了起來。
一隻袋獸望著路燈上的一隻咕咕，兩隻寶可夢對視著發呆，過了一陣兒，咕咕用喙揪下一根自己的羽毛，袋獸也拔下一片鱗片，彼此交換。
無關種族，無關性別，無關年齡，這是寶可夢的世界中，將人類與寶可夢連線起來的，最美好的東西。
足以跨越時間，跨越生死。
啪啪——————
忽然，窗戶被敲了敲，讓許淺素回過神來。
卻見是一隻口袋裡沒有小袋獸的袋獸。
“嘎啊~”袋獸隔著窗戶，看著許淺素受傷的小臂，歪歪頭，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綠姆果，再次輕輕敲了敲窗戶。
綠姆果，療傷用的樹果，對於野生寶可夢而言，是很珍貴的東西。
在這隻袋獸看來，只要吃了綠姆果，無論什麼傷，很快就會好啦~
但實際上，綠姆果對人類的效果並不大。
許淺素想溫柔地笑一笑，禮貌拒絕，但嘴角勾了勾，卻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
心底莫名淌過一抹酸澀。
窗外落雪紛飛，袋獸高大的身軀上佈滿了長途跋涉而來的積雪與疲憊。
喬尹小姐抿嘴一笑，起身開啟窗戶，寒風與落雪一同飄進。
“嘎啊~”袋獸咧嘴一笑，把手伸進醫務室，鋒銳的巨大獸爪內，躺著一顆被袋獸儲存許久，有些腐爛痕跡也捨不得吃的綠姆果。
許淺素接過這顆樹果，咬了一口，酸澀，口感很差，這種品質的樹果，以往，他是絕不會讓拉魯拉絲吃的。
但此刻，他卻將其吃的一乾二淨。
忽然許淺素想起了翠雪祭是要回禮的，他心底莫名浮現幾分緊張，有些慌亂地在揹包裡翻了一陣兒，思索著要送什麼東西。
但袋獸已經收回手，打算離開了。
忽然，她的爪子被抓住了。
人類的手很小，只能堪堪握住她的爪尖。
袋獸偏頭看去，卻見那名人類在自己的爪子上綁了一根翠綠色的緞帶。
這是原身買下的寶可夢飾品。
“嘎啊？”她抬起手，打量了幾眼，隨後咧嘴一笑。
在她還是小袋獸時，並沒有來過翠雪鎮。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翠雪鎮。
這是她第一次收到禮物。
這是她第一次交到人類朋友。
她喜歡這個顏色。
喬尹小姐笑盈盈地望著這一幕，忽然，她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拉了拉。
“月喪……”愛管侍抓著喬尹小姐的裙角，眼裡有幾分擔憂地看向袋獸。
喬尹小姐微愣，偏頭看去，打量著這隻袋獸，隨後忽然童孔一縮，“這隻袋獸懷孕了！？而且……”
話音未落，只見窗戶外正打量著翠綠緞帶的袋獸身形忽的一晃，倒在雪中。
許淺素一愣，直接翻出窗外，喬尹小姐也接著從中跳出。
喬尹小姐直接跪坐在雪中，摸了摸袋獸的肚子，額頭，手腕處，又接過愛管侍遞來的聽診器，仔細診斷。
許淺素在一旁，沒有說話，唯恐打擾了喬尹小姐。
“她要產下精靈蛋了……”喬尹小姐忽然開口，臉色有些難看。
“現在？”許淺素微愣，現在外面冰天雪地，怎麼看也不是適合產精靈蛋的地方。
“現在，就在這裡。”喬尹小姐戴上手套，語氣有幾分焦急，“她很年輕，是第一次生蛋，野外長途跋涉到現在，身體早就虛弱不堪，可能會難產，現在亂動，極有可能傷到她！”
冬天，對於寶可夢而言，絕不是好過的季節，尤其是對於懷有身孕的寶可夢。
許淺素抿了抿唇，不再多話，問道：“我能做什麼？”
“熱水！”
許淺素點點頭，越過窗戶進到醫務室。
喬尹小姐用著醫療用的按摩手法緩解袋獸的壓力與疲憊，旋即對愛管侍道：“愛管侍！芳香治療！”
就在此時，瑪俐抱著莫魯貝可與拉魯拉絲走進醫務室，看來是已經打完比賽了。
“拉拉魯~”拉魯拉絲輕輕一躍，跳進許淺素的懷中，仰起臉兒，分享勝利的喜悅。
以瑪俐的訓練家水準與拉魯拉絲和莫魯貝可近乎無傷的狀態，要贏下比賽自然不難。
許淺素捏了捏拉魯拉絲的小臉，隨後拿起盆，顧不上解釋，直接翻過窗戶，來到袋獸身旁，往盆裡捧起一大堆雪，“拉魯拉絲，用火焰拳製造一些熱水。”
拉魯拉絲望了一眼忙碌的喬尹，愛管侍與一臉痛苦的袋獸，見狀也反應過來，手兒燃起火焰，融化積雪，加熱雪水。
瑪俐走來，淺綠色的眸子微怔，“這是……要生精靈蛋了！？”
饒是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
但這種情況，他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寄希望於專業的喬尹小姐與袋獸的意志……
她抿了抿唇，帶著莫魯貝可去驅散圍觀人群與袋獸們，儘量減少外界的干擾。
——————寶可夢研究筆記——————
“回憶是珍珠，友情是鑽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