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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佳妮一副義正嚴詞的模樣：“奶奶，你放心，等你回去的時候，我一定好好說說我爺爺。”
江奶奶：“……”
江奶奶人都暈了。
她不明白，一個洗澡而已，江佳妮怎麼就有那麼多話？
還沒等她說自己不是一輩子沒洗澡，江佳妮已經開始說不洗澡的諸多壞處，什麼會癢會感染細菌會發炎，還會面板潰爛什麼的。
江佳妮彷彿沒看到江奶奶發白的臉色，徑自道：“奶奶，您知道什麼叫細菌嗎？細菌就是咱們用眼睛看不到，但是用顯微鏡就能看到的小蟲子。”
“要是面板的保護層被這些細菌徹底毀壞了，潰爛生瘡流膿水都不算啥，嚴重的還會變成面板癌。”
她看著江奶奶問道：“奶奶，您知道什麼叫面板癌嗎？”
“面板癌是癌症的一種，癌症，是現在全世界都無法攻克的絕症。”
“得了癌症的人啊，吃藥沒用，做手術沒用，中醫沒用，西醫也沒用，只能等死。”
“死的時候還特別可憐可怕，凡是……”
江奶奶怒喝道：“好了，別說了。”
江佳妮一臉錯愕：“奶奶，你幹什麼？我是為了你好。”
“我看你現在還挺健康的，以前就算了，以後可不能不洗澡了，咱以後……”
江奶奶忍不住伸手打了她一下：“你閉嘴！不準再說了！”
“誰沒洗澡了，我天天洗澡呢。你別說了。”
她洗澡其實沒那麼勤快。
年輕的時候還好，身上黏膩了不舒服了，就沖洗一下。
可自從上了年紀，身體沒年輕的時候結實，就算夏天也頂多一個月洗上那麼一兩次，冬天更是隻有過年前洗一次。
想到江佳妮說的那些不洗澡的危害，江奶奶頓時覺得這裡也癢那裡也癢。
想到婆婆當年癱在床上躺了幾年躺的身下都是褥瘡，身上更癢了——彷彿也要變褥瘡。
楊月梅看著婆婆越來越差的臉色，忍不住嗔道：“佳妮，你奶奶上了年紀了，你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嚇唬你奶奶。”
江佳妮反駁道：“我才沒有瞎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不然我總是隔個三五天就催你們洗澡幹啥？”
洗浴條件落後，加上治病代價太大，這時候的人們很多並沒有養成經常洗澡的意識。
夏天還好一些，夏天出汗多，大家洗澡沖涼什麼的就比較勤快。
冬天能一個月去澡堂洗一次就算很勤快了，有的人從秋天開始到第二天夏天來臨之前，頂多就過年的時候洗一次。
江佳妮穿過來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差點暈過去。
後來就主動燒水，不光自己洗澡，還催著家裡人洗澡，還主動去買了一沓澡票，逼的江家人不洗澡也不行——沒人捨得買澡票的錢。
江奶奶心都涼了：“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江佳妮反問：“我什麼時候說過假的？”
江奶奶身體頓時晃了下。
楊月梅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她：“媽，媽你沒事吧？你別聽佳妮胡咧咧，她嚇唬你呢。”
江奶奶反手就拍了楊月梅一下，罵道：“你才胡咧咧。”
“佳妮可是大學生，她怎麼會騙我？”
“我看你才是不操好心！”
她現在根本坐不住，站起來就往門口走：“老二媳婦兒，趕緊的，把東西收拾一下，跟我去澡堂子洗澡去。”
“到時候找個師傅讓師傅好好給我搓搓。”
久病床前無孝子。
她可不想變成婆婆那樣。
楊月梅雖然著急江佳妮去陸家的情況，面對不講理的婆婆也不得不妥協。
她倆一走，江燕妮立刻出來衝江佳妮豎大拇指：“二姐，你是這個！”
江海洋也出來了：“二姐，奶奶說要在咱家住一星期，你小心點。”
江燕妮一臉不高興：“她不是說養老指望三叔嗎？來咱家幹啥？”
江佳妮攆人：“作業寫完了嗎就瞎吼吼，還不趕緊寫作業去？”
江燕妮氣的跺腳：“二姐，你，氣死我了，哼。”
她進門砰的關上了門。
江海洋推了推眼睛，低聲說道：“二姐，你小心點，我覺得奶奶這次來者不善，就是衝著你來的。”
“我回來的時候聽到她一直問媽姐夫家的事兒呢。”
“咱媽說不知道，她還罵咱媽白當這個媽了，你小心點，她還不定打什麼鬼主意呢。”
進門前，小夥子遲疑的又補充了一句：“二姐，甭管咱奶說啥，你都別理會，她就會胡攪蠻纏，正經事兒一個不幹。”
“她要是讓你跟陸家要很高的彩禮什麼的，你，你別聽她的。”
“她那不是為你好，是害你呢。”
江佳妮笑著把他推屋裡：“行了，小老頭，我心裡有數呢，趕緊回去寫你作業去吧，明年就要高考了，加把勁兒爭取明年考個好大學。”
江海洋傻笑著搔了搔頭。
江佳妮也收拾了下自己。
她本來以為今天就這樣過去了。
頂多就是這幾天江媽來跟她們姐妹一起住，三個人睡一個房間有點擠而已。
沒想到她都鑽進被窩了，又被江奶奶給拎了出來：“穿上衣服，有事兒跟你說。”
江佳妮忍著不耐穿上衣服坐到沙發上問道：“什麼事兒？”
江奶奶洗了個澡容光煥發，一點也看不出來剛被嚇的差點厥過去：“你媽說你今天去你物件家了，他爹媽是幹什麼的？”
江佳妮忍不住皺了下眉：“就這點事兒？明天再說不行嗎？都幾點了？我明天還要上課呢。”
江奶奶用力一砸手裡的柺杖，大聲道：“讓你說你就說，囉嗦什麼呢？”
江爸連忙說道：“佳妮，你就說說吧，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親家的情況。”
楊月梅看了下牆上的掛錶：“你平時不是十一點才睡覺的？現在才十點，就說說吧。”
江佳妮拿這兩個爹媽沒辦法：“雙退休家庭，兄弟四個，他是老三，其他三個都沒結婚，下午去買了房，就這。”
江奶奶頓時來了精神：“你們下午去買了房子？”
江佳妮點了點頭。
江奶奶立刻說道：“佳妮，你這物件不錯啊。”
“這樣，你把這個物件讓給你姐吧。”
“你姐沒你學歷高也沒你工作好，你把陸向陽讓給你姐，你再去找個條件好的。”
“你覺得咋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