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登門就要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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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王氏手裡的窩頭掉在地上，趕著迎出來。
秦神醫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端著架子說，“好了，先去看看病人。咱們先說下，老夫登門一錢銀子的診費，這個規矩是不能壞的。”
身後的小廝揚了揚大拇指，鄙夷的說，“你們還別嫌貴，我們老爺就這個價錢！他當年可是宮裡的御醫，那是給聖上和各位娘娘都瞧過病的！”
登門就一錢銀子？
蘇禾苗抿唇不做聲，繼續悶頭燒火。
秦神醫是婆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個時候她不能攔著。
“是，是！”王氏喜極而泣，哀求道：
“秦神醫，我有錢、有錢……求求您先給我兒子診病，求求您了！我們雖窮，可不會賴您診費的。”
秦神醫臉色略有些不爽，命身後的小廝接了，便進屋給長安診脈。
王氏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兒裡，等他從屋子裡出來，趕著追問，“秦神醫，我兒子怎麼、怎麼樣呀？”
秦神醫臉色無比凝重，皺著眉道，“病入膏肓，藥石難救！”
“秦神醫，您、您……您可要救救他啊！”王氏扯著他的衣袖崩潰大哭。
秦神醫捋著鬍子，嚴肅的說，“老夫是大夫，不是神佛，藥醫不死病知道嗎？你們若是願意，老夫開些藥給他還能續些時日的命。”
王氏嚎啕大哭，把身上的銀子全都掏了出來，“續、續幾日算幾日，我苦命的兒子呀……”
小廝過來收了銀子，留了一盒黑乎乎的膏藥，說是讓抹傷口的。
秦神醫走後，蘇禾苗趕緊過來攙扶婆婆，王氏摟著她大哭，“禾苗，咱們的命怎麼這麼苦呀……”
蘇禾苗搖了搖頭，此時眼睛裡一滴眼淚都沒有，聲音顫抖卻異常的堅定，“娘，相公還沒死，咱們不能哭，咱們得救他！”
“神醫都說他救不了，還怎麼救！”李翠蘭滿臉惱火，指著蘇禾苗鼻子破口大罵：
“你個喪門星！你不來我們家還好好的，你一來就要把長安剋死了！該死的是你，你怎麼不去死！”
蘇禾苗雙眸一厲，小臉像是結了一層冰霜，突然喝道，“你閉嘴！再這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告訴你，我相公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
軟柿子突然變硬，李氏驚愕的張了張嘴，竟有點不敢說話了。
絕望的氣息瀰漫著整個小院。
王氏悲傷過度幾乎暈過去，蘇禾苗慌忙把她扶進屋裡躺著，轉身就給相公喂藥去了。
婆婆躺下了，嫂子不管事就算了，還添亂，這個時候她必須撐住！
昏太歲熬的全部化在水裡，可錢長安昏迷不醒，藥水怎麼也喂不進去，順著唇角滴滴答答往下淌。
蘇禾苗急了，乾脆把心一橫，捏開了他的雙頰，然後自己含了一口藥水嘴對著嘴喂。
“咕嚕……”
錢長安喉嚨裡微微的響動了一下，把藥水吞下去了。
“相公！”蘇禾苗驚喜的叫了他一聲，趕忙如法炮製。
喂藥的時候他似乎有些知覺了，蘇禾苗貼著他柔軟的雙唇感覺到他在動，臉上騰的燒起了兩朵紅雲。
昨晚她睡在炕的一邊兒，和相公各自蓋著各自的被子，連手都沒碰一下呢。
洗澡水也準備好了，她輕手輕腳的給錢長安脫衣服，臉頰越發的燙了起來。
相公被病痛折磨的虛弱不堪，可身子卻依然留著健壯的痕跡，小腹上還有一排整齊排列的腹肌。
若是將來他傷病好了，一定是個強壯英俊的男人呢！
“你……做什麼？”
剛幫他解開腰帶，一個虛弱的聲音從頭頂上響起。
蘇禾苗的心臟都快從嘴巴里跳出來了，噌的一下縮回了手，看到錢長安微微的睜開了眼睛，正不解的看著她。
臉上一陣火燒，蘇禾苗頓時手腳無措，不由自主的往後躲了躲，“我、我……我想幫你脫了衣服泡藥水。
相公，你可算醒了！你感覺怎麼樣？”
“藥水？”錢長安緩緩反應過來，忽然意味深長的問道，“剛才是你給我喂藥？”
蘇禾苗羞的滿臉通紅，回想剛才和他雙唇相碰的情景，腦門上唰的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子，慌亂的點了點頭，嚅囁道：
“相公，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剛才怎麼都喂不進藥，我不得已才……”
完了，他不是要生氣吧？
錢長安吃力的勾了勾，又緩緩抬起手臂想要抓什麼。
蘇禾苗趕緊握住他的手，“相公你要什麼？我去給你拿。”
錢長安輕輕的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她滾燙的臉頰，柔聲說，“讓你擔心了，我好了許多……”
蘇禾苗心頭驟然跳了起來，握著他的手哽咽道，“相公你別這麼說……我在平安村長大，從小他們都罵我是掃把星。
可嫁給你之後，你和娘從來都不嫌棄我，還對我那麼好，我心裡好開心，我一定要對你和娘好的！”
錢長安淡淡搖頭，“他們自己不好便遷怒於人，別聽他們混說。”
蘇禾苗驚詫極了，“相公你還會說成語呀，我們村子裡只有秀才會說這個！”
好像很有學問的樣子呢！
錢長安默了默，“我也是在軍中跟人家學的……是要泡藥水嗎？麻煩你幫我脫衣服吧，我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
“哦哦，好！”蘇禾苗趕忙應了一聲，躲開他的目光，紅著臉繼續幫他褪去衣褲。
泡進木盆中，蘇禾苗不停的用乾淨的麻布吸了水往他的傷口上淋。
她挽起了袖子，手臂緊緊的貼著錢長安的後背，身子也因為幫他淋水不時的靠在他的身上。
第一次和相公坦誠相見，蘇禾苗臉上的通紅久久不能消散。
他倆雖然還沒有洞房，可感覺好像突破了一層關係似的，變得親密起來。
泡完了藥水，蘇禾苗幫他穿上衣服扶著躺下，已經累到不行了。
錢長安把她的枕頭拉了過來，淡淡的說，“今日辛苦你了，早點睡吧。”
蘇禾苗心裡噗通噗通的亂跳了幾下，含羞帶怯的脫去了外衫，慌亂的鑽進他旁邊的被窩裡睡覺。
……
“長安！我的長安啊！”
第二天天矇矇亮，王氏甦醒過來就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
一晚上，長安怕是熬不過去了……
她想進去看看兒子，可又害怕進去看到的只是兒子的屍體，慌亂無措之下，一屁股坐在門口放聲大哭。
李氏躲在屋裡，準備跑路的小包袱已經放在手邊了，只要小叔子一死她就走！
蘇禾苗剋死了小叔子，接下來就要克他們了，這個家她是一分一秒也不敢再待了！
村裡起早去田地的人被王氏的哭聲吸引了過來，在小院兒前看熱鬧。
聽村子裡的大夫說，昨晚連鎮上的秦神醫來了，都說長安死定了呢！
前天才成親，昨天倒了窩棚，今日兒子又死了……他們老錢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呀，娶了平安村那個掃把星迴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