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王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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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屋子，蘇牧也是嚇了一跳，一眼就看到地上倒著一個滿身鮮血的男人，一旁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正在一邊喊著爹爹一邊哇哇大哭，明顯是受到了驚嚇。
男人就是王大海，蘇牧的鄰居，小丫頭則是王大海的女兒，名叫青蓮，一個收養的棄嬰。
“小蘇，快，你是煉丹師，你快幫忙看看，快救救你王哥。”江蓉兒此時也顧不上女兒，拉著蘇牧的手，不斷催促哀求著。
“嫂子別急，我先看看，你把青蓮先抱進去吧，想辦法讓她睡覺，不要讓小孩子看到這些。”
蘇牧經過一開始的懵逼之後，也是鎮定下來，安撫江蓉兒一聲，快步上前，蹲下檢視王大海的傷勢。
前幾日聽說王大海進了九毒山深處尋找機緣，那地方常年遍佈瘴氣，極其危險，如今這般，想來就是在其中出了事。
修仙一途，果真是兇險無比啊，心中感慨，蘇牧眼神凝重，給王大海仔細檢查了一番。
他雖只是個半吊子煉丹師，但多少也懂點醫術，王大海如今已經暈了過去，嘴唇烏黑髮紫，明顯是中了劇毒。
腹部有著一道爪痕，似乎是被某種妖獸利爪所傷，皮開肉綻，傷口極深，不斷流出的鮮血，也是紫黑之色。
一看這般傷勢，蘇牧便是暗歎一聲，沒救了，心中也不免有些悲涼。
他和王大海關係還算不錯，因為煉丹師的身份，王大海對他恭敬有加，加上蘇牧也有意交好這個實力不錯的修士，又是鄰居，因此兩家來往比較密切。
如今看到王大海命不久矣，蘇牧心中自然也是有些酸澀，想了想，從衣兜裡取出一枚解毒丹給王大海服下，又拿出一個玉瓶倒了些止血散在傷口上。
盡人事，聽天命，做完這些之後，蘇牧便是看向站在一旁的江蓉兒。
江蓉兒此時已經安撫好女兒，以免打擾到蘇牧，剛從內房出來，見蘇牧看過來，頓時也一臉期盼的迎上了蘇牧的目光，詢問道：“小蘇，你王哥怎麼樣了？”
“唉，嫂子，恕我直言，王哥的傷勢太重，別說我一個煉丹學徒了，就算是青雲宗的煉丹長老在這裡，怕也是無力迴天。”蘇牧嘆氣道。
他說的是實話，王大海已經劇毒攻心，這種情況，神仙來了也難救，若是普通人早就死了，即便是修煉者，也頂多還能撐半個時辰。
聽到蘇牧這話，江蓉兒頓時感到眼前一黑，只覺得天都塌了，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險些栽倒。
蘇牧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江蓉兒，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江蓉兒心中哀默，一直強忍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掉落下來。
自家男人經常進山尋寶，受傷是常有的事情，她早就習以為常，卻沒想到這次會這麼嚴重。
青蓮還那麼小，自己又不是修煉者，王大海若是死了，她們娘倆今後可怎麼辦啊，一想到這些，江蓉兒的淚水便怎麼也止不住，趴在蘇牧懷裡，嗚咽抽泣。
便在這時，好似是迴光返照一般，倒在地上的王大海竟然醒了過來，蘇牧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急忙和江蓉兒迎了上去。
王大海的意識還算清醒，他本就是強撐著回到了家中，準備交代後事的，此刻見到蘇牧和妻子江蓉兒，心中已經明白當下情況。
“夫……夫君。”江蓉兒撲在王大海身上嚎啕大哭，哽咽間竟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王大海抬手撫了撫江蓉兒的長髮，烏黑髮紫的臉上泛起一抹苦笑，咳嗽了幾聲，寬慰道：
“蓉兒，別哭了，聽我說，咳……咳咳，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死後，你們孤兒寡母的無人照顧，我實在是放心不下，蘇牧兄弟是個好人，這麼多年也算知根知底，你以後就跟了他吧。”
這話說出口，江蓉兒頓時一愣，連哭聲都止住了，蘇牧也是一臉錯愕，好傢伙，系統所說的締結羈絆，竟然是這麼回事！王大海這是要託孤給他啊。
還沒等蘇牧反應過來，王大海已經看向了他，開口道：“蘇……咳咳，咳咳咳咳咳，蘇牧兄弟，我知道這麼說，有些強人所難。
但當下，咳咳，我也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了，權當是我王大海求你，你若是不嫌棄，待我死後，便娶了你嫂子，哪怕是做個妾室也行。
若是不願，也希望你能……咳咳，能照拂一二，我這裡還有些積蓄，就當做……當做……”
王大海手裡捏著一個儲物袋，話還沒說完就斷了氣，他早已劇毒攻心，靠著那一絲執念，能把這些事情交代清楚，已經是極為不易。
江蓉兒悲呼一聲，撲在王大海屍體上，大哭不止，蘇牧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仙人撫我頂，結髮授長生，這般美好的修仙故事，在九州大陸廣為流傳，引得人人都想踏上修仙一途，追尋那長生大道。
但修仙路上的兇險，累累屍骸，遍地白骨，卻是隻有身在其中的修仙者們才能知曉。
無數少年，哪個不是滿懷憧憬，意氣風發的踏上這條路，卻最終倒在了半途之上。
年少時的心比天高，終究是被這殘酷的修仙界給磨滅了志氣，收去了性命，最終身死道消，什麼都沒留下。
眼前王大海的死，也只不過是這修仙浪潮中微不起眼的一個縮影而已，沒有任何人會在意，但出現在蘇牧面前，卻是為他敲響了警鐘。
修仙一途太過兇險，說不定哪天就會落得王大海這般下場，唯有提升實力，才能保住性命，唯有不斷變強，才能活下去，掌控自己的命運。
而想要變強……
蘇牧的視線不由落在了江蓉兒身上，想到剛才王大海所說，思量了一下，蘇牧上前，扶起了悲傷的江蓉兒，安慰道：“嫂子，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
聞言，江蓉兒黯然的點了點頭，抹去了眼淚，憔悴的臉上帶著深深的疲憊，她將王大海手中的儲物袋拿起來，塞到蘇牧手裡，懇求道：
“小蘇，我想幫你王哥料理後事，但我一個女人家，還帶著小青蓮，恐怕有心無力，能不能請你再幫我一次。”
“嫂嫂說得哪裡話，這些年多虧了你和王哥照拂，這點小事，我自然是義不容辭，只是王哥這事，不宜大操大辦，最好是一切從簡，否則訊息傳出去，你們孤兒寡母的，難免會惹來一些覬覦的目光。”蘇牧開口勸道。
江蓉兒思量了一下，點了點頭，又想起剛才王大海的言語，目光不由看向蘇牧，恰好蘇牧也在看著她。
兩人目光對視，江蓉兒臉一紅，移開了目光，蘇牧也是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這種時候，當然是不適合談這些的。
“王哥，你放心去吧，汝妻子，吾養之！汝勿慮也！”
接下來，蘇牧便是幫著江蓉兒料理了王大海的後事，按蘇牧說的，一切從簡，就只是在附近山頭挖了個坑埋了，豎了個碑，入土為安，便算了事。
……
時間一晃，便過去了三天。
深夜，蘇牧躺在冰冷的床榻之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漆黑的眼眸盯著房梁，眉宇間有著一抹化不開的憂愁。
自從那天料理了王大海的後事之後，已經過去了三天，江蓉兒那邊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搞的蘇牧有些心情煩躁
雖然蘇牧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來，而且人家剛剛死了丈夫，怎麼都不適合在這種關頭提這種事。
但問題是蘇牧著急啊，他發誓他絕對不是垂涎江蓉兒的美色，而是為了自身修為。
三天時間，他丹田裡面的靈氣一直在流失，要是再止不住，他就要從一個煉氣三層的小垃圾變成煉氣二層的小垃圾了。
能不急嗎？
正想著，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蘇牧頓時一愣，這大半夜的，誰會敲門？難不成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