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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松江,你良心是不是給狗吃了?”盧氏覺得似有一道天雷劈中了自己,她恍恍惚惚,心口越來越疼。

她不明白這種事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叫的撕心裂肺,“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盧松江,你給我出來!”

都道家醜不可外揚,盧氏卻不,她非要將自己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都說給旁人聽。

“當年我嫁來你盧家,你盧家除了一個破茅屋,啥都沒有,是我陪著你去挖土搬石頭,一點點把房子壘起來的,我把孩子都累掉了。”盧氏悲從中來,她哭的毫無形象,“我傷了身子,好不容易又懷上一個,可沒出兩月,孩子又沒了。”

“你嫌我生不出孩子,說你不能沒有後,你說你爹你娘託夢給你,罵你。我覺得對不住你,等你有點銀子,你還想去縣城買個丫頭回來給你生孩子,你還說了,等孩子生下來就把人送走,孩子給我養。”盧氏說的語無倫次。

盧氏開始自是不願的,可盧父整日在她面前唉聲嘆氣,有一回還哭了,甚至給她下跪,說他沒個兒子,以後就是死了也沒臉見地下的列祖列宗。

那時候盧氏年輕,成婚後,與盧父朝夕相處,盧父是她最親近的人,盧氏自然也心動過。

看著盧父在她面前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盧氏心軟了。

盧父怕村裡人編排他,便叮囑盧氏,這事先別告訴旁人。

只是不得盧父付諸行動,他們就遇到了盧茜。

村裡老人勸盧氏,不如將盧茜撿回去。

盧氏正因盧父要買丫頭的事心裡不得勁,聞言,拉著盧父,將孩子抱了回來。

有村民忍不住吸氣。

還有這事?

他們可沒聽說過。

“松江媳婦,你說這些做什麼?”村長皺眉,打斷盧氏的話。

盧氏以為村長是不信她的話,她嚎道:“他騙我,村長,她害的我好苦!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村長覺得腦子嗡嗡的。

“你想我怎麼做主?”

“讓他把那小賤人趕走。”盧氏理所當然要求。

村長差點被氣笑。

他轉開眼,不看盧氏,也不再理會她。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盧氏又嚎了,只是這回才嚎兩聲,突然眼睛一番,撅了過去。

村民七手八腳地將人抬起來,村長親自去敲門,盧父只能開啟門,他縮頭縮腦的,不願出來。

村長沒好氣地呵斥,“你還知道沒臉,你做那些醜事時怎沒覺丟臉?”

“村長,你們都誤會了,那不是我在外頭養的,那是我一個兄弟媳婦,我那兄弟前兩年癆病死了,留下他們孤兒寡母的,我看不過眼,才幫她一二。”盧父自然是不承認。

反正只要沒在床上抓著他,他就不承認。

村長打量盧父兩眼,“我不管你在外頭如何,在村裡,別再讓你媳婦鬧出事來。”

就盧氏那大嗓門,不出多久,她家那點事就能鬧的十里八村都知道。

到時他可丟不起那人。

盧父自然老實應下。

“還有——”村長臉愈發沉肅,“人家桑啟媳婦救了你家茜丫頭,你就送人家只羊怎地了?你家茜丫頭的命還能真不如一隻羊?”

往常他也聽說盧家兩口子苛待茜丫頭,只是茜丫頭不說,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今日他是聽說後頭的木橋斷了,急忙從地裡回來,本想問一問盧家姐弟二人,卻聽了這麼一出糟心事,他可沒空斷盧家這點事。

“是,村長說的是。”盧父臉上帶著笑,村長說什麼他應什麼,看著極為老實木訥,“小東把羊給桑啟送過去了。”

村長這才滿意地緩了神色,“回頭好好勸你媳婦,兩口子過了幾十年了,兒子都要成親了,還鬧什麼鬧?”

盧父都快把腦袋埋到了肚子上,村長這才雙手背在身後,走了。

在經過叢業身側時,他嘆了一聲,“你也回吧,等桑啟回來,讓他去尋我,我有事與他說。”

村長沒提叢業會算命一事。

盧茜站在原地,躊躇著不知該不該進去。

“命只有一次——”頓了頓,叢業眼神微閃,對她來說,命好像不止一次。

“沒了就沒了。”叢業盯著盧茜的眼睛,既然已經挑明瞭,叢業也不藏著掖著了,她直說:“別再去跳河了。”

片刻後,盧茜明白叢業的話了。

“嫂子,你是說我,我會跳河?”

“從你目前面相看,是這樣。”叢業諷笑一聲,“命不能改?”

盧茜愣愣的,不知該如何回應。

“我命由我不由天。”雖然有些中二,叢業還是將這句經典臺詞說出來,“除非不可抗力,你的命就在你自己手裡,你想要了就是你的,你不想了,誰也不能替你活。”

看在那隻羊的份上,叢業不介意多說幾句。

拍拍盧茜的肩,叢業帶著大黃狗離開。

小雅崇拜地邊走邊看叢業。

“小心。”眼看小雅一腳踩進坑裡,叢業提了她一把。

“謝謝嫂子——”

呵——

小雅一句話沒說完,前頭走來兩個姑娘,其中一人叢業認識,是那位喜歡哭的房慧慧,另一位個頭高挑,眼神不善。

開口的就是這位高挑姑娘。

小雅縮著肩膀,靠近叢業,小聲說道:“嫂子,她是房怡,是房慧慧堂姐,她們一直要好。”

等兩位姑娘走近,小雅壓下心底懼意,往前站,擋住兩位姑娘不善的視線。

此時沒有張良,房慧慧也懶得再裝模作樣,她仰著下巴,不屑地掃向叢業跟小雅,“就因你賴著桑啟哥,桑啟哥才不回村的,你住桑啟哥的房子,吃桑啟哥的糧食,還逼的桑啟哥有家不能回,我若是你,早沒臉在村裡呆了,你臉皮可真厚。”

小雅臉都氣紅了,“胡說,嫂子才不是那樣的人。”

桑啟比小雅年長將近十歲,二人在村裡幾乎沒見過幾回,小雅不瞭解桑啟,她不知道桑啟是不是真的因嫂子才去山上。

小雅卻是知曉叢業的。

在小雅眼裡,叢業長得好,性格好,心也善良,還特別有膽量,嫂子才不會賴著桑啟哥。

她甚至覺得桑啟哥還配不上嫂子。

“嫂子,你別聽她胡說。”小雅瞪了房慧慧一眼,拉著叢業的胳膊,“咱們走。”

人才跨出去一步,房怡過來,擋住小雅的去路。

與房慧慧的虛偽不同,房怡直接的多,她看叢業是帶著憤恨不甘,還有顯而易見的嫉妒。

“不要臉。”房怡上來就罵,“你害了桑啟哥一輩子!”

不等叢業反應,房怡反倒是眼睛先紅了。

“求而不得,還是你更可悲。”叢業對那位叫桑啟的沒好感,不過若能打擊到眼前這姑娘,她不介意拿對方來用一用。

“要不是你故意掉進桑啟哥設的陷進裡,讓桑啟哥揹你回來,你趁機賴上他,你以為桑啟哥會多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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