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私塾能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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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我真的要寫這麼多大字？”蕭嘉元本以為，腿不方便了，清閒些日子了，誰知道，轉頭就被蕭九玥佈置了練字。

“在家中，你每日要寫十個大字，如今到了洪都，兩月餘了，要不，你將先前缺的，補上？”蕭九玥的話音方落。

蕭嘉元連連點頭道：“姐，我就寫你佈置的。”真要補上，他的手寫斷了，怕是都補不上。

蕭九玥安頓完蕭嘉元，就去了正院。

哪怕在老宅，晨起請安的規矩依舊有，正院裡，不管是大房美人娘、二房蕭玉蓉和蘭姨娘母子，還是三房蕭三嬸和蕭庭蕪，都在呢。

“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平安到嶺南。”美人娘昨天夜裡沒睡好，夜裡驚醒了好幾回。

“按腳程算，還差些日子。”蕭老夫人捻著佛珠，見蕭九玥進屋，問：“嘉元如何？”

蕭九玥上前行禮回答道：“祖母，嘉元的腿好好養著就行，無大礙。”

蕭老夫人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蕭九玥落坐，問安了蕭老夫人身子無大礙，她才道：“祖母，明兒個我想去縣城看看。”

蕭老夫人沒開口，美人娘擔心的話便已經出來了，道：“不行，玥兒，你去縣裡，不安全。”那個什麼甘夫人，萬一存了什麼壞心思怎麼辦？

“娘，我到時候把金文金武都帶上，不會有事的。”蕭九玥解釋道：“我們初到洪都，也該去縣裡看看，我們手裡的銀錢不多，如今又是深秋初冬，總不能一直坐吃山空。”

蕭九玥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也是深思熟慮過的，或許會引起大家的焦慮，但，總好過大家一味的沉浸在悲傷中，顧影自憐。

蕭玉蓉就不說了，因著水芸的事情，除了請安，連院子都不出。

蘭姨娘因著身份的事，帶著蕭嘉辰也是縮在院子裡。

蕭庭蕪身子骨弱，之前趕路的時候，一直掬在馬車裡，如今到了老宅，就一直掬在宅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長此以往，蕭庭蕪的身子，只會越來越弱。

天氣涼了，蕭家最小的男丁，蕭嘉弘才三歲，更是嬌弱，蕭三嬸恨不得將他當眼珠子，生怕他病了。

“嘉元七歲，嘉辰六歲，都到了啟蒙的時候，我也想去看看，縣裡有沒有私塾，能送他們兩個去上學。”蕭九玥的話音落下，美人娘和蘭姨娘兩個人目光熱切的看著她。

特別是蘭姨娘，聽到自己的嘉辰也能跟著一塊去學堂，她手裡的帕子都快絞斷了，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蘭姨娘出身商賈之家，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讓孩子讀書明理，為了孩子，一向不怎麼說話的蘭姨娘將心底的擔憂問出來：“蕭家三代不能參加科考，私塾能收他們嗎？”

“私塾和科考是兩回事，如今他們年歲還小，不能因為以後不能參加科考就停止讀書。”

蕭九玥在這一點上，那是十分的堅定，蕭家的男丁，絕對不能不上學，成為目不識丁的文盲，她道：“不止是嘉元和嘉辰，庭蕪的學業，也不能丟，等嘉弘再大上一些，也該去上學的。”

蕭九玥看向角落裡的蕭庭蕪，偏冷白的面板，就像是隨時要病倒的林妹妹一樣。

“庭蕪她身子不好。”蕭三嬸提到女兒，眼底就透著擔憂，因著蕭庭嫵是早產的，自小身子就弱。

“三嬸，我知道庭蕪身子弱，但，俗話說得好，陽氣充沛，才能百毒不侵，庭蕪需要多曬曬太陽，就像是花草樹木一樣，沒有陽光，如何茁壯成長？”蕭九玥既然接下了管家的位置，她可不希望蕭家上演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

蕭三嬸蹙眉凝思。

蕭九玥繼續道：“三嬸可以循序漸進，今日曬一盞茶的時間，明兒個，就曬上一炷香的時間，後日再曬上一個時辰，若是有風，便穿上披風，可以在院子裡多走動走動。”

話罷，蕭九玥便沒有繼續說下去，該說的都說了，如果蕭三嬸不聽，那她也勸不了，她繼續將話題繞了回來道：“祖母，不管成不成的，我都要去試試，實在不行的話，就請個先生回家教他們。”

“好。”蕭老夫人目光掃視著眾人，道：“蕭家是狠狠的摔了一跤，但只要我們團結起來，就能重新站起來。”

蕭老夫人手裡的佛珠轉動著，她略帶著蒼老的聲音，卻是威嚴十足：“誰要是敢拖後腿，那就別怪我老婆子無情。”

屋子裡，瞬間安靜如雞。

“大家也不會灰心，咱們雖然家底不豐，但，吃飽穿暖是沒問題的，老宅還有幾十畝的田地，自給自足不難。”蕭九玥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安靜。

蕭老夫人敲打著所有人，蕭九玥就給大家希望，她繼續道：“若是我們再能尋得上一些掙錢的小生意，將糧食種好，再把三個弟弟送到學堂，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終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那一日。”

美人娘和二房三房的人都走了，蕭九玥起身走到蕭老夫人的身後，道：“祖母，我給您捏捏肩？”

“你有話就這麼說。”蕭老夫人心如明鏡似的。

“祖母，您就說我這捏肩舒服不舒服吧？”蕭九玥不輕不重的替她捏著肩膀，她輕笑著說：“什麼都瞞不過祖母，孫女這不是明兒個要去縣裡了，想聽聽祖母的主意。”

“嗯。”蕭老夫人閉著眼睛，這上了年紀，稍稍坐的久了，這肩膀就不舒服，被蕭九玥那麼一捏，倒是舒服很多，聽著她嬌柔的聲音，她笑道：“剛剛不是說的頭頭是道？那漂亮話，說的跟花兒似的。”

“祖母，那我要是日日垂頭喪氣，我娘和她們不得更覺得這日子沒了盼頭？”蕭九玥偏頭道：“送嘉元和嘉辰去私塾我是認真的，祖母您覺得，是送去私塾好還是到家裡好？”

蕭老夫人睜開眼，斂了笑意，她將手裡的佛珠放到一旁，不答反問道：“玥兒以為如何好？”

蕭九玥的手停了下來，她認真的回：“孫女以為，去私塾較為妥當，原因有二，其一，嘉元和嘉辰他們能交到新的朋友，認識更多的人，不用圈到老宅裡，日日擔憂。”

蕭老夫人微微頷首，聽著蕭九玥的聲音繼續響起：“其二，如今的蕭家，最需要的便是低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