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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嗎?”沈凌並不覺得她說的有錯,逼近沈惜,“若不是你這無法修煉的廢物不討父親喜歡,我又怎麼會被跟著一起趕出來?!”
沈惜看著沈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自母親去世後,她便一直將沈凌當成一母所出的妹妹照顧,即便是被送到鄉下來,也沒讓她吃一點苦。
卻不想,沈凌從未將她當成過姐姐,反而視她為拖累,她如何不失望?
再爭辯也無用,沈惜連看她一眼都不想再看。
正要回房間時,院子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車軲轆聲,接著又響起一道男聲:“右相府二小姐可是在此?”
幾人望向敞開的院門外,只見一輛馬車停在了院子外面。
馬車停穩後,上面跳下來一個黑色勁裝的中年男人,馬車後,還跟著十來個護衛模樣的人。
那男人一下車便看見了院中的三人,他手持一把長劍,大步走進來,拱手道:“哪位是右相府沈惜小姐?”
沈惜應道:“我是。”
“卑職沈嘯,奉右相大人之命,接小姐回帝都。”男人頜首道。
“那我呢?我呢?!”沈嘯話音剛落,沈凌便迫不及待開口了。
她兩步衝上去抓住沈嘯的手,急切地問:“我是沈凌!是六小姐!是不是爹讓你來接我的?!”
沈嘯雖然對沈凌搶話有些不滿,但還是答道:“六小姐自然也一道回去。”
“太好了!”沈凌一時激動到無以加復,“我終於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回相府了!”
一旁的沈惜卻不像沈凌那樣,她臉上沒有絲毫喜悅,“為什麼突然要接我們回家?陸氏那個女人竟然允許?”
沈嘯聽見沈惜的話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喜,“二小姐,那是夫人,你應該喚她母親。”
沈惜冷笑:“我母親早就死了。”
沈嘯聽見她這麼說,語氣也冷淡下來,“大人念二位小姐在鄉下孤苦,念及父女情分,便派卑職前來接兩位小姐歸府。”
“當年之事,夫人已經不再介懷,她也希望小姐能夠回到相府。”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長凳上的雲棲,向沈惜道:“您的丫鬟也可以一起跟著回去。”
一直在一旁吃瓜的雲棲:???
“她呀,撿來的乞丐罷了,不用管她。”沈凌抱臂嗤笑。
她說完,揚起下巴往院子外的馬車走,用命令的語氣道:“走呀,不是說回相府嗎?本小姐一刻也不想待在這破地方了!”
“若是我不想走呢?”
身後傳來沈惜的聲音。
“不走?”沈嘯愣了愣,“二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
沈惜抬起頭直視他,一字一句道:“我不回去,你帶她走就行。”
她指的自然是沈凌。
沈嘯臉色黑下來:“二小姐,這是大人的意思。”
“這麼說,是非要我回去不可了?”沈惜冷笑,“好啊,那我就跟你回去。”
她要回去看看陸氏究竟要搞什麼名堂。
“今日我累了,明天再出發吧。”她不等沈嘯再回答,又扔下一句話。
沈嘯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道:“那我明日再帶人來接二位小姐。”
說完,他大步踏出院門離開了,馬車和其他護衛自然也跟著走了。
“沈惜!你故意的是不是?!”看著沈嘯帶人離開,沈凌氣得狠狠瞪了她一眼,“這窮鄉僻野待了十多年還沒待夠嗎?!明明可以今天就走非要明天才回去!”
她罵完便氣勢洶洶回了另外一間屋子,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家裡的事,讓你見笑了。”沈惜轉過頭來,對雲棲笑了笑。
雲棲吃瓜吃得意猶未盡,聽見沈惜的聲音,她回過神來,“我扶你進去躺躺休息?”
沈惜搖搖頭,難得開了個玩笑:“都躺了兩天,再躺骨頭就散架了。”
她在雲棲旁邊坐下,看了會遠方,忽然道:“我還以為父親永遠也不會想起我了呢。”
“你父親,是……炎陽國右相?”雲棲剛才在旁邊聽了一耳,大概也知道了。
沈惜救了她,又留她在家中養傷,這半個月來她也和沈惜熟悉了不少。
但沈惜一直沒和她說過這些,她以為沈惜只是個普通農女,要不是有今天這出,她都不知道沈惜居然是相府的千金。
沈惜點點頭,“我父親母親因家族聯姻才在一起,生下了我。我於修行上沒有天賦,所以從小父親就不喜歡我。”
“沈凌是我父親的姨娘所生,姨娘去世早,母親便將沈凌抱來養在跟前。”
“後來五歲那年,母親病逝,父親抬了另一個姨娘為正室,那姨娘不喜歡我,還找了算命的說我是相府的煞星,父親便把我送到了這裡。”
“沈凌記在我母親名下,也被一道送了過來,想來她便是因此厭惡我呢。”
雲棲默了默,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安慰她。
她有父母,不過他們嫌棄她是個女孩,她剛出生便丟了她。
是離風老頭把她撿了回去,將她養大,教她修煉,神王谷的大家也視她如家人,待她極好。
所以在她心裡,神王谷就是她家,離風老頭和神王谷的大家就是她家人。
想到離風老頭和神王谷,雲棲心裡又湧起一抹擔憂。
兩人各懷心事,都沒有再開口,沉默了好一會。
最後還是沈惜先打破了沉默:“明天就要回去了,我進去收拾東西。”
雲棲抬頭看了看,發現太陽正準備下山,道:“那我出去一會。”
沈惜點點頭,並未問她去幹什麼,只是叮囑她早些回來。
雲棲出了院子,又來到溪邊那塊大石頭上。
她要療傷。
因為靈根和經脈上的傷一直沒有修復,所以她這半個月來境界遲遲無法突破。
如今有了補靈丹,當然要趕快療傷了。
她盤腿在石頭上坐下,將補靈丹拿出來,直接扔進了嘴裡。
丹藥入口即化,舌尖還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苦味。
接著,她便感覺到一股溫和的靈流進入了她的經脈,修復著她的傷口,整個過程竟無半分不適。
不僅如此,雲棲還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要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