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當雷鳴劃破長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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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茶發少女似乎還沒想好該怎麼開口，楓原也是如此。
宮野志保現在表露出來的異常只是穿著大人的衣服走在雨中而已，雖然很值得懷疑，但直接拿這個來挑明身份不太合適。
楓原決定等她先開口。
於是…
“先吃點東西吧？”
楓原將桌上的袋子朝著對面推過去了一些。
袋子裡面裝著麵包和牛奶，他和阿笠博士昨晚吃的也是這個。
這是他冒雨從附近的便利店裡買回來的。
宮野志保猶豫了一下，拿起了一個麵包。
現在的她確實很餓。
很輕聲地道了謝，她便撕開包裝，小口地吃了起來，與此同時忍不住看向了她認為的那個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此刻重新閉上了眼睛，把一旁的毛毯抱在懷裡，靠在沙發上，一副又要睡著了的樣子。
這讓正在進食的她覺得稍微輕鬆一些，也讓她可以更仔細地打量起對方來。
她也更加確信了他的身份。
等到她略微填飽了肚子，宮野志保就輕聲開口了。
“APTX4869。”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宮野志保頓了一下，看見工藤新一張開眼睛看向她才繼續說道，“這是你被灌下的藥物的名字。”
她按著剛剛想過的對話方案說著，但工藤新一的反應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他只是在認真地聽她說話，似乎很感興趣她會怎麼說。
他既沒有身份似乎要被揭穿了的震驚表情，也沒有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的困惑表情，更沒有想要糊弄過去的裝傻充愣。
但這同樣意味著對方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於是宮野志保就繼續說了下去：“這藥是組織命令我做的。”
“因為細胞自我破壞程式的突發性作用，除了神經組織以外，骨骼、肌肉、內臟、體毛等所有的細胞都退化到兒童時期。”
“它是一種神秘的毒藥。”宮野志保說道，“怎麼，不給點反應嗎？工藤新一？”
“…你是怎麼發現的？”楓原很順從地給了個捧哏。
“組織曾兩次派人到你家調查。因為吃了那個藥的人當中，只有你沒被確定死亡。”
“身為該藥發明者的我當然也一起前往。可是房子里布滿灰塵，沒有任何人居住的跡象，所以第一次調查就告一段落。”
“第二次調查是在一個月後，屋裡依然灰塵密佈，毫無改變。就在我也開始覺得你已經死亡時…正好注意到衣櫃裡有異狀。”
“…那些你小時候的衣服，一個月前還在的…全都不見了。”
這是柯南那傢伙偷偷乾的，楓原默默在心裡吐槽道。
柯南那傢伙好像對小時候的那些衣服情有獨鍾，整天都穿著那些小學生禮服。
而變小那天，楓原只拿走了兩套衣服。考慮到別人不知道本來有多少件，所以理論上不會被人察覺到。
不過…這樣也好。
“而在做動物實驗時，”宮野志保並不知道對面的人在想些什麼，而是接著說道，“曾經有隻小白鼠沒死，並且退化成幼鼠，所以這個假設很容易成立，”她頓了一下，“工藤新一在服下APTX4869後，可能退化成兒童了。”
“不過…因為你是我非常感興趣的研究物件，所以我想讓你活著。如果向組織報告，你可能在送到我這裡之前就被殺害。”
“所以…感謝我吧，工藤新一，”宮野志保說道，“我在你的資料上填入了確認死亡。組織並不知道你變小的事情。”
“謝謝。”楓原從善如流，然後問道，“那你呢？”
宮野志保被突如其來的道謝弄得有點措手不及，儘管這是她自己提的。
不過她很快便裝沒聽到前半句，只是回答後半句問題：“我叫雪莉，這是我在組織裡的代號。”
“我背叛了組織。”宮野志保說道，“在試驗階段就任意將藥用在人類身上，是我對組織不滿的理由之一…但最大的原因是我姐姐。”
“我姐姐被組織的人…給殺死了。我去質問組織，沒有得到回覆。於是我就中斷藥品研究，結果他們一點耐心都沒有，直接就把我關了起來…”
“我心想，既然都是死路一條，就吞了下隨身攜帶的APTX4869…”
“幸運的是，我本來以為會死的，竟然也變成了小孩子。我掙脫了手銬，順利地從垃圾滑槽中逃了出來…”
“無處可去的我，只能仰賴工藤新一…你一個人了。”
“我們同病相憐，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對吧？”
說完了很長的一段話，宮野志保有些口乾。
袋子裡有牛奶，但她不想動，只想靜靜地等待工藤新一做出回應。
她有預想過回應會是什麼。
她猜他會指責她開發了那個被組織用來殺人的藥物，他會指責她的手上因此而沾滿了鮮血…
她最後的那句話也許還會讓他生氣。
但她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
宮野志保心裡想著，垂著腦袋。
“所以你是想要住在這裡？”
宮野志保抬起頭：“你願意收留我？”
“我當然沒問題。”楓原說道，“但我也只是借住在這裡…這兒是阿笠博士的家，是否收留你得由他決定。”
“不過，放心，”楓原接著說道，“博士他人很好，而且很喜歡小孩子。他一定會很樂意的。”
宮野志保怔怔地看著楓原。
楓原注意到她握緊了擱在膝蓋上的拳頭，用力到骨節隱隱發白。
“你沒有搞清楚狀況嗎…工藤新一…”
宮野志保的聲音微微顫抖。
“我做的藥害死了很多人…就連你也是被我的藥害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她明明剛剛才說的，覺得工藤新一能夠理解自己…
現在又這副模樣…
“就算沒有你的藥物，襲擊我的人也會換個方法殺死我。那樣我反而不會有機會活下來。”楓原說道，“所以…某種意義上講，我確實得感謝你。”
他自己並沒有被襲擊，起碼屬於原本自己的記憶裡沒有這一段。
所以這句話更多的是出於安慰對方的情緒。
而且他也很清楚，對宮野志保這樣的人來說，這種話並不會有多少效果。
於是他緊跟著又加了一句：
“謝啦，志保小姐。”
宮野志保並沒有提過她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