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成為老太太第一百八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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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什麼，老孃還能吃了你不成？”

老太太最見不得小田氏這副沒事就膽顫的樣，活像她做了錯事。明明是她有理的事，像她這副樣子有理也變成了沒理。

老太太給小田氏兩個選擇，要麼把胡老三叫來，大家開誠佈公說清楚；要麼就由著他和叢氏在她眼皮底下“眉來眼去”。

哪怕老太太把話說得這樣明白，小田氏依舊不肯叫胡來三來說清楚。她悶著頭不說話，好像逆來順受。可她若真的逆來順受就不會要趕走叢氏。

今日的因，明日的果。

老太太不想家宅不寧，讓夫妻猜忌。

她讓小田氏進去裡屋，作為胡老三的娘，她有權利知曉胡老三的心事。

小田氏剛開始還不願意進去裡屋，老太太不過眼睛一瞪，顯露出不滿樣子，她立即什麼話也不說，乖巧得厲害。

老太太皺了皺眉，原本以為小田氏是個老實的，原來也不過表面工夫。

不一會兒，胡老三進屋了。

他對老太太還存著畏懼，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

差一點就要離開胡家，胡老三心裡委屈得厲害，但同時他也明白老太太做得沒錯，他既答應了老太太不做主胡嫣兒的婚事，私下還做那等事，是他活該。

在胡老三眼中，千錯萬錯也不可能是老太太錯。老太太做事總有她的道理，他被懲戒便是他做得不對。

胡老三都做好了被老太太叱責的準備，然而老太太一開口，他直接愣住了。

“你想娶叢氏？”

強勢的聲音帶來強烈壓迫，老太太沒給胡老三緩和的時間，上來就提及了叢氏。

原本低著頭的胡老三瞬間抬起頭，兩顆眼球猶如看到了什麼驚恐事物，幾欲鑽出眼眶。

“娘……娘？”

他的聲音開始顫抖，雙手更是無處安放，顫顫巍巍交織在一起，左右為難。

“是不是！”老太太厲聲呵斥，直勾勾的眼神直入心扉。

“不是！”胡老三渾身都緊繃起來，趕緊搖頭。“叢……二嫂是二哥的女人，我不能……不能娶她。”

說到最後，頭又低了下去。

口口聲聲說不能娶，但他的態度顯然不一般。

老太太立即警惕：

“如果她不是老二的媳婦兒，你就能娶她了？”

老太太唯有後怕，若不是將叢氏逼急了，她鋌而走險，胡老三的心思怕真能瞞一輩子。

懷著這樣的心思，他如何能安心和小田氏過日子？也是難為了胡老三，這些年他與叢氏同處一個屋簷下，竟沒有被旁人發覺他的心思。

“沒有，娘。我沒有想過，我和田氏過得挺好，沒想另娶他人。”

胡老三滿臉漲得通紅，他都這個年紀了，再過幾年兒子都能娶妻，卻攤上這種桃色緋聞。他不承認，他和叢氏行得正坐得端，絕不受詆譭。

胡老三滿心滿眼都是焦急，他迫切希望老太太能夠明白他的心意。可老太太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無所適從。

“那你怎麼會那麼聽叢氏的話？”老太太也不焦急也不憤怒，她靜靜地盯著胡老三，問的問題卻尤為犀利。

作為胡家的定海神針，老太太對每個人都有所瞭解。她瞭解的胡老三重情重義，他連老太太的命令都敢違背，可見對叢氏情深到何等地步？

問到這裡，胡老三不說話了。他犯了和小田氏一眼的毛病，以為不說話就能矇混過關。

老太太擺擺手，讓他出去。正當胡老三如蒙大赦時，老太太卻讓他喊叢氏進屋。

胡老三和叢氏之間的事，總有一人能說清楚。既然胡老三不說，那就由叢氏來說。

沒想到，胡老三卻是個痴情種。聽到老太太要審問叢氏，他立即不走了。

老太太還沒開口，他就像倒豆子似的將他與叢氏的故事娓娓道來。

他與叢氏自幼相識，早些年也有些情誼，但自從他與小田氏成婚以來，他與叢氏恪盡職守，從未有過逾越之舉。

他會聽叢氏的話，也是想著此事於胡嫣兒是一件好事，才做了錯事。

胡老三言辭懇求，聲聲都在為叢氏辯解。他不顧得自己的聲譽，只要叢氏安好，就算他不好，也沒得所謂。

老太太本想讓他把話說清楚，但他越解釋越亂，不叫叢氏不行了。

就算胡老三對叢氏沒有其他心思，那叢氏又是怎麼想的？胡老二與叢氏感情深厚，若是被他知曉胡老三的心思，免不了兄弟鬩牆。老太太承受不住任何變故，必須將危險扼殺於搖籃之中。

將胡老三塞進裡屋，老太太又把叢氏請進了屋。

叢氏的身體還沒恢復過來，拉著胡嫣兒不讓她掉下懸崖耗費了她極大精力，現在整個人還蔫蔫的，不復以往強勢。

她三番兩次救了胡家人，老太太對她的感觀也逐漸變好。雖然牽扯到了胡老三，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胡老三也不是個好的。

老太太賞罰分明，才不會因為胡老三是她兒子，就故意偏袒。

說來說去，老太太一時間竟難以啟齒，繞來繞去也沒繞到重點。

叢氏一向聰慧，她早就覺察到老太太有話想和她說，卻一直在繞圈子。平日裡叢氏權當不知道，反正憋死老太太也與她無關。但自從老太太出面撮合她和老二和好如初，老太太在叢氏心中不再是無關緊要的人。知道老太太不好開口，叢氏便主動問：

“娘，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叢氏一改昔日形象，眼神溫和得如同小鹿。

老太太便告訴她，胡老三與小田氏要和離。裡屋傳來一聲響動，被老太太咳嗽鎮壓。她知道叢氏那些年都在王家，可胡老三也說得煞有其事，老太太無法坦然，只能用這種方法旁敲側擊。

和離？

叢氏沒想到，她和胡老二沒有和離，胡老三和小田氏倒和離上了。

可是，為什麼啊？

因為她！

因為叢氏攛掇胡老三寫婚書，小田氏覺得他們關係曖昧，不想做那個攔路人，要成全胡老三和叢氏。

“娘，我和老三沒什麼啊！”

叢氏還以為自己聽岔了，她大聲辯駁自己與胡老三絕無可能。

“我這輩子只喜歡過老二一個男人，絕不可能再喜歡旁人。”

叢氏承認，為了讓胡老三寫下契書，她利用了胡老三的真誠，但說什麼曖昧，絕對沒有。

叢氏犯過錯，雖然因為救了胡嫣兒到讓胡家人原諒了她，但她心裡清楚，那是過往的情分。以後她若是再犯錯，就算胡家人肯原諒她，她在胡家也沒了容身之處。

叢氏不肯承認她和胡老三的情誼，老太太又問她有沒有同胡老三定下承諾，在胡老三成婚之前。

這回，叢氏更是詛咒發誓，絕對沒有。

那些年她都在王府，出來一回身邊又是小廝又是丫鬟，談何與胡老三單獨相處？

這就怪了，叢氏不承認，胡老三又說得頭頭是道，那就讓他們當面對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