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成為老太太第一百八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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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三對上小田氏的目光，心頭一慌，趕緊搖頭：

“娘，我沒有。”

他真的沒有，自從和小田氏成婚以來，他就安心和她過日子。若是他有這等想法，早就和叢氏有了首尾。

叢氏：“……”沒想到這把火還能燒到我身上。

無論胡老三怎麼說，叢氏堅定不移地選擇胡老二。未成婚前，她和胡老三壓根不認識，又怎會有其他牽扯？

胡老三剛要說什麼，老太太的棍棒再度揮下。重重的一棍打在他的肩頭，他什麼想法都沒了。

“我若不打，你就有了。”

老太太的棍棒和長了眼睛似的，朝著同一個地方揮下。胡老三本就疼痛難捱，如今更是被直接打倒在地。

小田氏終於回過神來，她雖然覺得氣惱，但沒想過要將胡老三如何。她知道老太太打人有多疼，唯恐打疼了胡老三，小田氏忽然升起莫大勇氣，撲倒在胡老三身上。如果老太太要打，就先打她吧。

小田氏閉上了眼睛，預料之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落下。半睜開眼睛，老太太拄著擀麵杖，沒有再揮打。小田氏不由鬆了口氣，忙檢查胡老三身上的傷。

在老太太停下時，胡老三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他現在渾身都疼，雖然老太太緊著一個地方打，但疼痛從這一個地方蔓延至全身，他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還是小田氏撲在他身上時，胡老三才反應了過來。

意識到小田氏會替他捱打，胡老三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個翻身將小田氏護在身下。

兩個一同等待棍棒落下的可憐人相互依偎，當意識到老太太不會再打時，又抱在一起抱頭痛哭。

叢氏瞧著瞧著紅了眼眶，她以前一直以為胡老三對小田氏沒多少愛意，兩個人不過搭夥過日子。整個胡家，唯有她和胡老二是真愛。可眼前的情景卻昭示著她的淺薄，或許胡老三一開始並不喜歡小田氏，可隨著日後的相處，兩個人的感情也逐漸升華。無論胡老三是否喜歡小田氏，他都會護她周全。

老太太倚著擀麵杖，沒好氣翻了個白眼：

“看看你媳婦兒，你若負了她，如何擔當得起她的相護！”

都說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老太太以前沒見識，今兒算是長了見識。小田氏對胡老三的心天地可鑑，她這個老太太就不跟著瞎摻和了。

“娘，我以後一定好好過日子，絕無二心！”

胡老三立下誓言，他看向小田氏，著重強調：

“霜娘，以後我若負你，便讓娘打死我。”

話音剛落，就被小田氏捂住了嘴巴。

“不許說這種話，我們都要好好的。”

她的目光柔柔落在胡老三眼底，彷彿那年杏花初放。胡老三忽然想到，原來他一開始也是喜歡小田氏的。

“嗯，好好的。”他握住她的手，這一刻心中無比踏實。

他已經過了為情所困的年紀，比起虛無縹緲的愛情，還是真心相伴的小田氏更讓他安心。

曾經的種種不過誤會一場，他與叢氏無緣，更不認識叢氏的二姐，那些事不過虛幻一場，眼前人才是心上人。

胡老三和小田氏相攜離去，經此一遭，希望他們真能以史為鑑，相濡以沫。

胡老三和小田氏走了，叢氏卻留了下來。她支支吾吾，一副不敢多言的樣子，被老太太瞪了一眼後，老實交代。

她那位二姐，其實並非嫁人，而是被叢家父母給賣了。

“賣了？”老太太無比好奇那未曾謀面的叢家父母到底長了個什麼心肝，賣了一個女兒還不夠，又賣了一個。

叢氏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句句都是嘲諷：

“我那對父母連我這個養在身邊的女兒都能賣去做小妾，更何況沒養在身邊的。”

可惜，她的二姐只看到了表面慈愛，卻不知道他們背地裡的黑心。她被賣去了縣城，還有回來的日子。可她的二姐據說被賣到了山裡，此生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相見。

叢氏剛才沒敢把這些話告訴胡老三，就是怕他得知叢二姐過得不好，會鬧出風波。可她又不想對老太太說謊，這才揹著胡老三對老太太據實以告。

叢氏低眉順眼，一副唯老太太馬首是瞻的信賴樣兒。精明人裝老實，會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不但裝不出老實，反而讓人覺得你別有用心。

老太太非但沒念著叢氏的好，反而還猛拍桌子，厲聲呵斥叢氏不安好心。

“你是篤定了老三看上了你二姐，拼著妻離子散也要把她找回來不成？”

平日裡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還不覺有甚，這會兒言辭厲色、目漏寒光的老太太令叢氏頃刻間如墜深淵。

她怎麼忘了，眼前的老太太是能棒打兒子的老太太？連秀才兒子老太太都敢打，更別提她一個不得寵愛的兒媳婦兒。

她那點小心思，在老太太面前無所遁形。

“娘，我……”叢氏慌得要命，這才剛洗清了自己身上的罪，又把老太太給得罪了。

可她也不是故意的，就，就是……本性？

“混賬！”老太太哪裡看不出叢氏的軌跡，捧高踩低是她一慣行為，骨子裡的行為難以改變，若她今日順著叢氏的話說，明日叢氏就敢蹬鼻子上臉。

老太太絕不助長不正之風，從根源就給她掐滅。

叢氏得罪了老太太，無顏待在胡家，翌日起了個大早隨著胡老二一同離開。

叢氏的離開沒有掀起任何風浪，胡老三和小田氏安靜過著自己的日子，曾經的種種彷彿真的煙消雲散。

胡家再度安穩了下來，胡寶珠與張毅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按照張艾所云，張家式微，婚事佈置一切從簡。除了私下給的幾間鋪子，張艾還拿出百兩銀子作為胡寶珠明面上的聘禮。

張艾處處為小兩口考慮，老太太也不遑多讓。胡家幾位哥哥的聘禮已經夠惹眼，老太太還送鋪子，這樣的嫁妝在整個上河村當屬頭一份。

眼瞅著婚期一天天臨近，始終的胡老大依舊沒有出現的意思。他現在身上揹著人命官司，就算知道胡寶珠成婚，也不敢出現。

曾經決定了胡寶珠命運的胡老大再也無法作妖，曾經不可一世的胡秀才變成這樣，不免惹人唏噓。

胡老大去哪兒了？每每提及胡寶珠的婚事，大家總有此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