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 章 登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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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夜裡，陳野的聲音宛如一道悶雷，響徹齊莊上空，久久不散。
陳閻王瘋了嗎？
他憑什麼去殺樸家老祖？
一時間，那些古老勢力的成員，均是震驚不已。
今晚，他們透過觀看陳野與樸永昌交手，判斷出陳野哪怕動用禁術，也無法匹敵天神境強者，甚至連樸永昌隨手拍出的一巴掌都擋不住！
而天神境強者也分強弱，總共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巔峰四個小境界。
比如姜無名和樸永昌，兩者都是天神境強者，但實力差距很明顯。
雖然樸家老祖的實力未必和姜無名旗鼓相當，但也是老牌天神境強者。
在這種情形下，哪怕給陳野一定的成長時間，陳野也幾乎不可能殺得了樸家老祖！
這一刻。
他們均是認為，陳野這是仗著姜無名在場，故意虛張聲勢。
尚且連他們都這樣看，何況樸家老祖本人？
“好，好，好，小畜生，我在樸家祖地等你！”
樸家老祖怒極反笑，連說三聲好，然後身形一閃，如同鬼魅一般，悄然無息地離開了齊莊。
雖然他恨不得立刻將陳野碎屍萬段，但他也很清楚，有姜無名在場，他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留下來只會自取其辱，不如早早離去。
隨著樸家老祖離開，各大古老勢力和情報組織的成員，也紛紛離開了齊莊。
同時，齊莊所發生的一切，也第一時間傳到了各大古老勢力和情報組織總部那裡。
重點在於兩點。
第一，哪怕陳野動用禁術，也無法匹敵天神境強者。
第二，姜無名疑似修煉到了天神境巔峰，屬於該領域的霸主！
與此同時，還有一道氣息與那些古老勢力的成員，背道而馳，朝著齊莊修煉聖地門前掠來。
齊冬雪。
雖然她擔心自己會成為陳野的拖油瓶，沒有跟著陳野一起抵達齊莊，但她來到了齊莊外，密切關注著齊莊所發生的一切。
姜無名本來想和陳野聊點什麼，察覺到齊冬雪的氣息由遠及近，便又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很快，在陳野和姜無名的注視中，齊冬雪如風而至，拱手向姜無名行禮：
“拜見姜仙師！”
“齊丫頭，不用客氣。”
姜無名擺擺手。
齊冬雪又將目光投向陳野，關心地問道：
“陳野，你沒受傷吧？”
“沒有。”
“謝謝你……”
齊冬雪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向陳野道謝。
因為，她很清楚，如果不是陳野的話，姜無名不會來到這裡，那樣一來，齊家多半也會被樸家滅了。
陳野苦笑道：“冬雪，咱們說好了，朋友之間不言謝。”
“好吧。”
齊冬雪無奈，只好將後面的話憋了回去。
就在這時，納蘭武德的大兒子，迅速從遠處掠來。
陳野、姜無名和齊冬雪三人，心中一動，紛紛將目光投向修煉聖地前方的道路。
很快，納蘭武德的大兒子在前方的道路上停下腳步，滿臉驚恐地看向陳野三人。
“噗通！”
驚恐之下，納蘭武德的大兒子直接跪倒在地，額頭緊緊地貼著地面，渾身顫抖地說道：
“姜仙師，陳大師，齊小姐，納蘭家族是受到樸家的脅迫，被樸家驅使，無意背叛夏國和冒犯齊家，請三位明鑑，放納蘭家族一條生路！”
“你父親可不是這麼說的。”
陳野冷聲開口，戳穿了納蘭武德大兒子的謊言。
按照納蘭武德來到齊莊的表現來看，分明是主動投靠樸家，給樸家當狗，並且引以為豪。
“陳大師……”
聽到陳野的話，納蘭武德的兒子嚇得渾身一震，就連聲音都有些發顫。
然而——
這一次，不等他將後面的話說完，姜無名扭頭對陳野說道：
“小野，我有個建議。”
“姜爺爺，您說。”
“樸永昌的屍體埋葬在這裡，可以充當養料，供特殊藥材生長，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我建議讓納蘭家族幫你照看這裡，權當是對他們的處罰。”
“那就按照姜爺爺說的辦。”
陳野同意了姜無名的建議。
納蘭武德的兒子，只覺得從鬼門關晃了一圈，心有餘悸地磕頭道謝：
“謝謝姜仙師，謝謝陳大師！”
“納蘭家族必須照看好小野的藥園子，不準出現任何差錯，否則不用小野出手，我和守夏組織第一個找你們納蘭家族清算！”
姜無名冷聲警告道。
“是……是，姜仙師！”
納蘭武德的大兒子，連連點頭，那感覺跟小雞啄米似的。
因為，按照姜無名對樸家的定義，屬於非法入侵夏國，這樣一來，納蘭家族給樸家當狗，完全可以扣一頂叛-國的帽子！
話音落下，納蘭武德的大兒子，見陳野和姜無名沒有其他指示，便很識趣地起身離開了。
姜無名見狀，將目光投向齊冬雪：
“齊丫頭，你去莊園裡看一看，還有沒有人隱匿在這裡，我和小野說幾句話。”
“好的，姜仙師！”
齊冬雪聞言，暗罵自己糊塗，然後迅速離開了。
“小野，我陪你灑下特殊藥材的種子。”
姜無名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特殊材質的小瓶。
陳野一愣：“姜爺爺，特殊藥材有專門的種子？”
“是的，這個世界上能夠吸收和儲存特殊能量的藥材極為稀有，而且不同的藥材生長週期不同。我給你帶的是一種叫九葉果的種子。九葉果是所有特殊藥材裡生長週期最短的，三年生長，三年開花，三年結果，前後只需要九年。”
姜無名點頭，一邊說，一邊陪著陳野來到修煉聖地裡面，
“你取出九葉草的種子，隨手灑下就行，它們會自行生長。”
陳野聽後，只覺得有些神奇，開啟瓶子一看，裡面有三粒九葉果的種子。
陳野將三粒九葉果的種子倒在掌心，看不出什麼端倪，便按照姜無名所說，隨手灑在了小溪和山坡形成天地之勢的陣眼所在處。
姜無名看到陳野看出了陣眼所在，眼中閃過一抹欣賞，然後問道：
“小野，新時代即將來臨，你怎麼看？”
“姜爺爺，我很好奇，古老勢力出世，僅僅只是打破武學界的規則嗎？正常來說，這件事情應該會對現有社會的規則和秩序造成影響。”
“事實確實如此，所以趙圖治想要延續守夏組織掌管武學界的規則，穩定社會秩序。”
姜無名點頭。
“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恐怕難如登天！”
陳野說出自己的判斷。
姜無名饒有興趣地看了陳野一眼，道：
“你為什麼會這樣說？”
“這個世界的規則和秩序，總體分為兩部分。東方，以夏國為主的國家，以權力為基石，制定規則，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權力展開的。西方世界的基石是財富。”
陳野說出自己的見解，道：
“而無論是東方和西方，要穩定權力、財富的基石，需要強大的武力保駕護航。在世俗世界，武力是軍隊，是各種先進的武器。”
“六十年前，古老勢力想顛覆現有社會的秩序和規則，最終未能如願以償。現如今，各大古老勢力出世，哪怕不再重走六十年前的老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共存，也要融入現代社會，勢必會對社會的規則和秩序造成衝擊。
因為，到時候，保護權力和財富的武力，不光只有世俗世界的軍隊和武器，還有古老勢力的強者。”
“你分析得基本正確。”
姜無名讚賞地看了陳野一眼，然後道：
“納蘭家族一開始選擇主動投靠樸家，剛才又主動向你我臣服，其實主要原因，就是你剛才所說的變化。
接下來，不光是世俗武學界，哪怕世俗世界，那些家族，也會尋求古老勢力庇護，這會讓社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趙圖治能阻止這一切？”
陳野有些懷疑。
“趙圖治的底線是，皇權不能被顛覆，現有社會的基本秩序不亂。要做到這一點，倒也不難，只要嚴禁武者對普通人出手和影響社會穩定就可以了。至於權力轉移，武力庇護，這些是沒辦法以個人意志改變的。甚至，今後武者之間的廝殺，也很難去限制。”
說到這裡，姜無名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小野，既然你對未來的局勢分析判斷得這麼準確，那你應該很清楚，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我舉個例子，世俗世界崛起的家族，財富和權力積累到一定程度，必須選擇投靠一方，否則會舉步維艱，甚至有覆滅的風險！
而你相當於武學世界的新貴，沒有底蘊和靠山，勢必會成為各大古老勢力的眼中釘、肉中刺。
何況，你本身就招惹了很多強大的勢力！”
陳野沉默不語。
因為，他知道，姜無名說的都是事實。
姜無名見陳野不說話，又道：
“小野，你需要一個強大的靠山，否則，單槍匹馬想在新的時代殺出一條血路，會很艱難，甚至可以說是一條登天路！
你要不要考慮加入守夏組織？”
“姜爺爺，我不加入守夏組織。”
陳野很乾脆地拒絕了。
姜無名問道：“為什麼？”
“我不想和趙圖治有太深的羈絆，牽扯太大的因果。”
陳野平靜地說道。
他早已見識過趙圖治的真面目了，不想再充當趙圖治的棋子。
“好吧。”
姜無名聞言，並未感到驚訝，只是面色複雜地嘆了口氣，然後猶豫了一下，道：
“那你想不想拜我為師，我為你保駕護航？”
“謝謝姜爺爺的好意，我不想給您和姜家添麻煩。”
再次聽到姜無名的話，陳野心中一陣感動，但還是拒絕了姜無名的好意。
姜無名有些擔憂地問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
“登天路雖難，但我堅信，行則必至！”
陳野抬頭望著漆黑的蒼穹，豪氣沖天地說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