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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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斌並沒有第一時間向朱羽那邊報告葉妮婭找到大象牙的事情。
他先是來到葉妮婭指的地方，認真的觀察著。
果然，從那個角度來看，一根骨質尖露了出來——只是這尖特別的小，差不多一個拳頭大小。
“你說這就是猛獁象牙？”蘇斌扭頭問葉妮婭。
“肯定是，而且應該是一根大象牙！”葉妮婭篤定的說道，“你看這圓錐形的尖，從這裡就能看出來象牙的大小。
以我今年採掘象牙的經驗來看，這麼大的錐尖，裡面的象牙至少長兩米以上！”
眼下兩個人正在一面高約五六高的海邊崖壁前，那圓錐形的骨質尖頭就在距離地面約一米的位置。
蘇斌聽葉妮婭這麼一說，便從她手裡接過尖鍬在那象牙邊上挖了起來。
崖壁是沙土質的，混和著冰，蘇斌的力量很大，很快就在象牙邊上掏出一圈坑來。
那象牙露出約十來公分，果然是後面很粗的質地。
看著顏色還挺不錯，蘇斌點點頭，笑著對葉妮婭說道：
“的確，你的運氣不錯，這一次收穫可能會很大！”
葉妮婭也很開心。
至少從目前來看，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
“來，工具給我，挖這個我比較在行！”葉妮婭從蘇斌的手裡接過工具，開始挖了起來。
蘇斌笑了笑，拿著對講機說道：
“冉隊冉隊！我是蘇斌，我是蘇斌。”
“收到，蘇斌有什麼事情？”冉傑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夾雜著隊員們歡快的聲音。
“我這邊發現了大象牙，凍土層裡的，據葉妮婭推測，可能長兩米以上。”
“真的嗎？”冉傑的聲音裡帶著笑意，“看來這個葉妮婭真的挺利害，要不要給你們派支援過去？”
蘇斌扭頭問正在挖掘的葉妮婭：
“葉妮婭，你這裡需要不需要支援？我看這個象牙你一時半會兒也挖不出來。說不定這一天都會耗在這裡。”
“不是有你可以幫我嗎？”葉妮婭現在覺得蘇斌這個華夏人還是挺不錯的，她笑著說道：“你和我一起挖，挖出來的象牙，你的老闆、我和你可以分成三份，每家一份。”
蘇斌愣了一下，對葉妮婭的話有些意外。
葉妮婭又解釋了一句：
“我們兩個今天應該能夠挖出來，不需要其他人過來分錢了。”
“分錢？你在想什麼？”蘇斌總算明白了葉妮婭在想啥，他笑著說道：“我們的錢，老闆會發。
老闆和你約定的五五分成，現在不管來多人幫你挖，哪怕你現在不挖，我們直接給你挖出來，那也是五五分成。明白嗎？”
葉妮婭明白了，又愣了，又像是沒明白。
真是這樣嗎？
蘇斌搖了搖頭，這女人漂亮是漂亮了點兒，就是有點小家子氣。
不過蘇斌很快就反應過來，可能這女人在原來的隊伍裡，受的就是這份“罪”。
於是他又對葉妮婭說道：“我不能幫你挖。前面你碰到了熊，說明這附近有兇獸。如果我們兩個都在挖，突然有東西過來襲擊，那就比較麻煩。所以還是叫人過來吧。”
說完，他衝著對講機說道：
“冉隊冉隊，派兩個人過來吧。這象牙有點大。”
“行，說一說你們的位置。”
蘇斌報出了位置，冉傑很快就派人過來了。
蘇斌提著槍巡視著四周，葉妮婭還是很意外。
真是這樣嗎？
這和自己的認知不一樣啊！
不過現在在別人勢力範圍裡，葉妮婭就算將信將疑，也不好表達出來，只有等著看。
半個小時後，兩個隊員和葉妮婭一起在挖掘著那根象牙。
隊員們挖掘得很小心，也很聽葉妮婭的話——在他們看來，葉妮婭是這方面的專家，經驗豐富，聽著自然沒錯。
大約兩個小時後，一根長約兩米四五的粗大象牙被挖了出來，象牙齊根斷裂，只有這一根，沒有猛獁象的頭骨和另一根牙。
這根介於凍土層和泥土層裡出來的象牙質地還算可以，葉妮婭笑著說道：
“這一根象牙出售出去，大約可以賣三萬美元左右。”
兩天時間，賺一萬五千美元，這感覺真的是太爽了！
兩個隊員扛著象牙往回走，葉妮婭和蘇斌也往回走，今天有了收穫，她便不打算再繼續尋找了。
林地和海灘分界線的地方出現了兩隻狼，不過看到這裡這麼多人，那兩隻狼退回了林地裡。
“真的挺危險的。”葉妮婭看到了那兩隻狼，現在她對蘇斌的先前的話是敬佩不已，也有些後怕。
如果蘇斌真的聽了自己的話，和自己一頓挖，再被一群狼給偷襲，那真就可能死了。
回到營地，朱羽他們那邊也挖出來一根小牙，不過那根牙雖然個頭小點兒，但冰裡刨出來的牙，光從外表看，質地就要好很多！
“那根象牙出售的話，至少得六萬美元！”葉妮婭小聲對蘇斌說道，“質地這麼好的象牙，一年也見不到幾根！”
蘇斌笑笑，沒說話。
葉妮婭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
“你們老闆真的運氣很好！這樣的象牙，那些客戶是會搶著要的！”
到了營地，把象牙往先前那頭披毛犀那裡一放，就沒人管了。大家洗漱的洗漱，換衣服的換衣服。
薇拉換完衣服過來找葉妮婭，兩個人就坐在帳篷前面聊著天——葉妮婭對於這種帳篷前面放著小馬紮和摺疊桌子挺感興趣。
特別是上面還擺著一壺熱熱的紅茶，真的是太爽了。
她覺得自己以前的遭遇簡直是地獄一樣。現在這種生活，哪怕天天讓她在這裡挖象牙都行啊！
有人管吃的，有喝的，帳篷裡還有取暖的東西，雖然四周有許多強壯的男性，但沒有人會過來騷擾自己。
真的棒極了！
過了一會兒，朱羽走了過來，坐在了薇拉的邊上。薇拉笑著給朱羽倒了一杯茶，朱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然後對葉妮婭說道：
“我聽蘇斌說，你對於這個象牙的價格也有研究？”
“是的。”葉妮婭對朱羽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這位華夏年輕人能夠讓那麼多蘇斌這樣的人如此的聽話，自然是有過人之處的。
她不會因為對方是薇拉的男友就會和對方拉近關係，不設防。她已經知道朱羽對隊員們說的那句玩笑話，不過顯然葉妮婭更傾向於，這是朱羽給自己下屬的一個糖彈，用自己為糖。
不過在象牙鑑定方面，葉妮婭覺得自己在這些人面前還是可以稱一稱專家的。
她點點頭說道：
“我雖然採掘象牙才不過一季，但先前做了大量的調查和研究，而且在挖掘過程中也進行了比對。至少在這些象牙的售價方面，我給出來的價格還是比較公允的。”
“那麼，你那根牙就按三萬美元，你報出來的價格。”朱羽掏出一沓錢來放到桌上，然後推到了葉妮婭的面前：
“這是一萬五千美元，你的。”
葉妮婭沒想到朱羽就這麼直接把她的那一份錢給了！
她有些意外，說話竟然也帶著口吃：
“那……那象牙還沒出售出去啊？我只是大概的估算了一下……並不一定就是這個數字……”
“沒事的。”朱羽笑笑，“這些象牙我不打算出售，我要運到我的另外一處基地。那裡有紅工雕刻加工廠，我打算在那裡把這些象牙加工出來。”
朱羽沒事也查查資料，一根象牙原料價不過幾萬美元，但雕刻出來卻能達到幾十上百萬美元。這中間差價，為什麼要讓別人去賺呢？
“好了，你們聊吧。”朱羽輕輕拍了拍薇拉，笑著說道，“正好休息一下，明天還要繼續。”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當然，如果你覺得這一萬五千美元足夠了，也可以就此離開。”
說完，朱羽就轉身走了。
葉妮婭還跟做夢一樣。
這真的超出了她的認知和想像。
無論先前做挖土黨，還是後來臨時組隊盜挖猛獁象牙，賺錢的過程都是挺痛苦的。
尋找很痛苦，找到挖掘還算輕鬆一些，但出售過程也很痛苦。
就跟農民賣農產品一樣，定價權掌握在別人手裡，他們雖然挖到了好東西，但只能任由別人壓價。
現在她居然有了定價權！
看著手邊那一萬五千美元，葉妮婭跟做夢一樣！
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然後從中數出五千美元遞給薇拉：
“這是給你的，謝謝你答應讓我過來……”
“別別別。”薇拉急忙擺手，“我不要，我有許多錢……我真不需要，你比我更需要它。”
“你有許多錢？”葉妮婭疑惑的問道。
“嗯。”薇拉有些自豪，又有些害羞的說道，“他……他給了我許多錢，還有許多值錢的首飾、鑽石……”
葉妮婭有些意外，這鑽石不也是首飾的一種嗎？
直到薇拉把一顆指頭大小的鑽石原石拿出來，她才反應過來，為什麼薇拉會把兩者分開來說！
好吧，看來這一萬五千美元，對於這個朱羽來說，的確不多。
晚飯比較豐盛。炊事員是輪換著去挖象牙的。不能去挖象牙，就可以在叢林裡尋找食材。葉妮婭對於炊事員“尋找”的食材還是很感興趣的的。
畢竟這裡有有小鹿肉，有魚肉，有野菜，還有攜帶過來的豐盛食物。
和先前與臨時隊員們一起啃幹列巴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第二天，依然是分頭尋找象牙。
這一天依然一無所獲。不過大家都沒有太在意。
這玩意兒如果滿海灘都是的話，那真就出問題了。
葉妮婭原來還有些不好意思，想給點伙食費什麼的。
畢竟吃住都不掏錢，而且還這麼公開透明的分給自己那一份錢。她拿著都有點不好意思。
哪怕就是在原來挖土黨那個她覺得非常公平的小隊裡，她也是要掏裝備費的。
但這裡，什麼都不掏。
她想掏伙食費，被薇拉給按住了。
薇拉給出來的解釋，是不需要。
畢竟朱羽這裡是真不缺她那點錢。
好吧，葉妮婭只覺得，這是自己呆得最舒服的尋寶隊伍了。
新的一天開始，隊員們，葉妮婭又精神抖擻的開始新的尋找工作。
現在尋找的範圍已經擴大到了距離營地五公里以外的區域。
“最多還有半個月，”葉妮婭一邊找一邊說道，“這一季的猛獁象牙挖掘季就要結束了。”
葉妮婭的打算是等在這一季結束前，如果再能找到一根象牙，那就基本上圓滿了。
以朱羽給出的分配方式，找到一根象牙，自己至少能得到一萬美元以上的收入，加上自己現在的錢，回去後可以輕鬆過一年。
明年呢？
葉妮婭突然有了危機。
是啊，今年這就要結束了。明年呢？
不過這話也沒辦法說。
先認真找吧。也許多找出來兩根，明年就有新的辦法了。
然後，蘇斌突然把葉妮婭的扯了一下：
“小心，遠處有人，你不要離我太遠！”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把手按在了槍身上，警戒的看著遠方。
在這裡好幾天了，這是第一次看到除隊員以外的其他人，蘇斌不可能不警惕。
這幾天一起配合著尋找挖掘，蘇斌也聽著葉妮婭說她曾經當挖土黨和採掘象牙人的經歷。
說弱肉強食那一點問題都沒有。
沒有人煙的地方，考驗的就是人性。要說失蹤個人，太正常不過了。
葉妮婭也有些害怕，立刻就躲到了蘇斌的身後。
她是親眼見過曾經有挖象牙的人被人用槍指著搶走了象牙。
那個原本象牙的擁有者只是反駁了幾句，就被人用槍爆了頭！
然而，對方兩個人中有一個突然高喊了起來：
“葉妮婭，葉妮婭！”
維克多？
葉妮婭聽到了這個熟悉的聲音。
她的心情頓時複雜起來。
維克多和隊長波波夫在叢林裡險而又險的避開了平原狼的攻擊，繞到小鎮上買到了工具，然後又去了海灘。
然而，他們再次遇到了巡查隊。
沒辦法，波波夫和維克多兩個人只能再次跑路，越跑越遠，就來到了這裡。
他們也很意外，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葉妮婭。
不過看到葉妮婭躲在一個華夏人的身後，而那個華夏人手裡還拿著槍，維克多和波波夫心裡在就在打鼓。
這葉妮婭找到了新的老闆，還是被人脅迫著在尋找象牙？
蘇斌聽到對方的喊聲，扭頭看了葉妮婭的反應，明白過來，小聲問道：
“這是你以前的隊友？”
“是的。”葉妮婭低聲說道，“那個中年人叫波波夫，年輕的叫維克多。”
“就是那個中年人欠了你的錢？”蘇斌又問道。
“是的。”
“那好。”蘇斌笑了一下，然後板著臉端著槍走了過去，對著波波夫說道：
“你們是葉妮婭以前的隊友是吧？”
“……是。”雙方已經相認，波波夫雖然一向謹慎，不太想認，但眼下葉妮婭也在，不認也不可能。
“那好了。”蘇斌指了指葉妮婭說道：“她欠了我們老闆的錢，現在正在挖象牙還債。據她交待，說你那裡還有她一筆錢，你現在拿出來吧！”
波波夫想要擺手，蘇斌卻用槍指住了他。
“不要告訴我沒錢。如果你現在不拿出來，等我搜出來的話，到時就不是她說的那個數字那麼簡單了！”蘇斌雖然年輕，但並不是沒有經驗。
對付這樣的人，有槍，剩下的放狠話就是了。
波波夫一臉苦相，無奈的從懷裡取出一沓鈔票來，數完後，遞給了蘇斌。
維克多此刻看著葉妮婭的眼神都變了。
原來在小隊裡，葉妮婭每天灰頭土臉，除了第一天看著比較漂亮外，剩下的時間都是泥土大媽的樣子。
而現在呢，葉妮婭又恢復到第一天那個漂亮的女孩樣子，維克多不起色心才怪呢！
現在聽著蘇斌說葉妮婭欠了他老闆的錢，維克多立刻就有種想要英雄救美的想法了。
不過蘇斌拿過錢後，用槍口指了指維克多，一臉不屑的樣子：
“怎麼？你不服？”
維克多立刻舉著雙手後退著：
“服，服。我們只是普通的隊友，並沒有什麼其他關係……”
然後胳膊碰了碰波波夫，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就開溜了。
蘇斌把錢遞給葉妮婭：
“給，你的錢。”
葉妮婭愣了一下，有些感慨的把錢收了起來。
這兩天她已經知道了朱羽對手下不會虧待，所以蘇斌他們也不會缺錢。
如果不是朱羽不收老外隊員，葉妮婭都想跟著朱羽去了。
待遇真的好啊！
“謝謝，謝謝你！”葉妮婭真誠的說道。
“其實這一次採掘季結束，你可以去我們老闆的礦場工作。”蘇斌突然說道，“礦場在託木斯克，那裡需要本地人。薇拉是你的朋友，如果你需要工作的話……”
“真的嗎？回去我就給薇拉說！”葉妮婭一聽，真的開心極了！
蘇斌心想，到時還可以繼續合作了。
而維克多和波波夫離開後，又心有不甘。
他突然對波波夫說道：
“隊長，那些人採掘象牙應該也是非法的吧？”
“應該是。”波波夫心不在焉，又少了五千美元，真的是虧大了！
“那我們去舉報他們怎麼樣？”維克多突然興奮的說道，“他們是華夏人，那些巡查隊應該會很開心吧？”
波波夫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