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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微亮，三個老頭收攤，李來福也朝家裡走去，一夜的閒聊讓他對古董提升了不少興趣。
看著空間裡現金只剩下1200多塊錢了，能換錢的物品真不多了，一頭活著的野豬，兩頭死的小野豬，兩隻山羊，一隻狍子。
走到東直門，以前只能看到來來往往的糞車，現在好多婦女老太太也挎著籃子朝城外走，大一點的孩子手牽著小的就背在後背，還好自己有掛，要不然這些人當中肯定有趙芳，城外周邊的野菜都被挖光了。
走到南鑼鼓巷天已經大亮了，早點攤上稀稀拉拉幾個人，各個大院的門都開啟了，三三倆倆的往廁所走去，各種打招呼的聲音不絕於耳。
“李來福，你怎麼不去上學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子叫著他。
李來福認識他，他叫王財，兩人還是同學，不過這年代的同學也就那回事，最多就是認識，同學情？別扯淡了，每個人都餓著肚子，腦袋裡想的都是吃的，哪有時間交朋友，同學一起玩更是扯淡，掐著癟肚子哪個跑得動？反正李來福在學校沒有朋友。
“我家窮，上不起學了，”李來福說的理直氣壯，這要放在後世的小孩說啥也張不開嘴。
那小子點著頭說道：“哦，你們家就你爹一個人上班，是窮，我也不上學了，我現在傢俱廠當學徒了，三年後我可就是工人了。”
你媽的，李來福終於明白，這小子為啥今天跟他說話了，重點就在最後兩句話，你媽的，旺財不是白叫的，他是真狗。
李來福都不想搭理他，扭頭朝著家裡走去，媽的空間九塊九包郵就夠憋氣的了，好不容易出來個同學，還他媽是來給你顯擺的，你看人家大聲恆的同學爸媽都是領導。
李來福心裡想著，看來真要把工作的事情上點心了，一個臭學徒工，特意跑來顯擺就算了，居然還感覺高高在上？這年代還得是有工作才行啊！
不知不覺走到了88號院門口，
“哎呦喂，你小子難得繃個臉，誰惹你生氣了？趕緊跟我說……讓我高興高興，”張老頭也站在大門口笑著說道。
正準備跟張老頭鬥一會嘴，感覺不對，這死老頭離他這麼近幹嘛？歪頭看了一眼院裡，差一點上了老頭的當，李崇文正在院裡洗臉呢。
小聲的說道：“你這老頭壞的很。”
“你說我什麼？”張老頭大聲的問道。
“我說你長命百歲，”李來福說完就朝著院裡走去，真想給這老頭買個腳踏車，然後天天早上給他車胎放氣。
“爹，你今天咋起來這麼早？”李來福問道。
李崇文擦著臉說道：“馬上國慶節了，我們大會戰，所以早點去。”
“來福，餓了吧？馬上早飯就好了，”趙芳從屋裡出來。
“我不餓，我剛吃完，”李來福急忙回答著，趙芳做的早飯十次有九次半都是玉米糊糊。
趙芳還是多問了一句，“真吃了嗎？”
李崇文對著趙芳說道：“你快點去攪一攪鍋裡，別在糊底了，這裡是他家，他還能客氣呀！”
李來福真想給他點個贊，還是當爹的瞭解他。
誰知他扭過頭就變臉了，從兜裡掏出一個空煙盒開始拆著說道：“你小子一天不夠你得瑟的，還天天在外面吃早飯。”
李來福翻了個白眼，掏出一盒大前門給他說道：“爹，下次要煙明說。”
“我什麼時候跟你要過煙？這是你孝敬老子的，你下回主動點，”李崇文笑著把煙揣在兜裡。
李來福暗自嘆氣，雖然這話說的有毛病，但是也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你是真放心你兒子，你就不怕我偷蒙拐騙弄來的煙給你抽？”李來福也點了一顆爺倆站在院裡說著話。
李崇文又把李來福手裡的點著的煙拿過去說道：“以前的你我還真怕，看你這段時間表現，你真的懂事了，懂事的孩子，怎麼可能偷雞摸狗？”
“當家的吃早飯了，”趙芳在廚房裡喊著。
看著李崇文把自己煙拿走，李來福莫名的一陣幸福，關鍵是這份信任讓他很感動。
“大哥大哥，”江濤江源也起來了，
尤其是江遠洗臉簡直太牛了，用手心沾了點水臉上一抹，抓起衣服一擦完事，就臉蛋上有點白那脖子卻黑。
李來福拍著他肩膀說道：“老弟咱家有水，你這洗臉的水估計還沒有一口了。”
“大哥我等不及了，娘，把糊糊都盛到碗裡了。”
這小子估計是小時候捱餓，留下後遺症了，見到吃的沒命。
李來福也沒進屋，而是朝著大門外走去，去看看孫子李志偉吧！他已經上兩天班了，順便再去譚二蛋那裡看看工作的事情，用不用把錢先交了？不知道他穿著警服站在旺財的面前，那小子是個什麼表情，想想都開心。
走到治保大隊院，直接去吳長友辦公室，想燒香還得先拜佛。
“吳叔，這麼早就上班了？”李來福帶著笑臉進去說道。
吳長友正在擦著辦公桌，抬頭看見是李來福也沒有停下手，說道：“你小子就比我晚一會，怎麼的你也要來我這裡上班？”
李來福把煙遞過去說：“我可不是來上班的，我是來看李志偉的。”
吳長友接過煙點著火說道：“去吧，他們也剛回來沒一會兒，還沒睡覺呢！”
李來福朝著宿舍走去，剛走到門口，李志偉端著盆從裡邊出來，“小爺爺，你怎麼來了？”
李來福沒回答，而是看見李志偉嘴上的淤青，加上他手裡的盆黑乎乎的不用看，也知道洗腳水。
臥槽！
李來福指著他的盆說道：“把水放下再說話。”
李志偉很聽話的把盆放在地下，李來福問道：“誰揍你了？”
李志偉帶著笑臉說道：“小爺爺沒事了，我們鬧著玩的。”
“笑個屁啊！”李來福板著臉罵道。
李志偉收起笑容站在那裡沒動，李來福說道：“站在這裡等著我。”
李來福扭頭往吳長友辦公室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