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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和文城隍同行,所以朱光裕等商人僱傭的修道者少了一半,節省了不少費用。

當然他們敢這麼放心文城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媽祖廟或者龍君廟都有簽訂契約的功能,這種功能在西遊世界這種神佛遍地的環境中並不罕見,主要就是雙方訂立契約,上交一定的貢品,然後由神祇見證。

十幾匹有著異獸血統的駿馬拉著貨物,行於官道之上,文城隍坐在馬車之上,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顛簸,她稍微審視了一下,發現這馬車有不錯的輔助動力系統,不僅省力而且還防震。

文城隍笑著對旁邊的朱光裕說道,“這車是墨家弟子製造的?”

她看了看官道周圍的商人們,這些商人們的馬車就明顯沒有朱光裕的馬車舒適豪華。

朱光裕自豪地說道,“這是我家小子自己做的,恐怕入不得大德法眼,聽說上面還有一種木馬流車,就算不用駿馬拉動,也能夠自如行使在山道之間。”

文城隍點了點頭,“這我倒是聽過。”

朱光裕眼睛一轉,說道,“大德已經許久沒有回博海城了,不知道有沒有落腳的地方,我倒是有一座沒用的小院,雖不奢華,但卻清淨,願意供給大德落腳。”

旁邊幾位商人聽到朱光裕這麼說,連忙笑罵道,“招待大德的好事怎麼能夠讓你老朱全佔了?我們也要分分喜慶。”

就在眾人有說有笑的時候,忽然一道尖銳的嘯音從前方傳來,而且嘯音還有一段奇異的節奏。

“糟糕!是飛行類的龍獸!”

朱光裕和幾位商人臉色劇變,然後朱光裕按了一下馬車內某個機關,馬車核心處一道寶光激發,依附著堅韌的檀木結構,形成不亞於防彈玻璃的防護屏障,這已經算是凡人之中極好的防護手段了。

朱光裕對著文城隍說道,“大德,等會兒若有龍獸來襲,您只管招架這輛馬車周圍,只需堅持一段時間,自然有人前來救援。”

原本遇到這種事情,文城隍是不準備管閒事的,畢竟她已經由神轉魔,但思量自己還要在博海城傳道,於是掐指推算了一下危害。

不過十幾秒鐘,文城隍放下手指,這波龍獸的危害她可以抵擋,於是說道,“幾位在此稍後,本座去去就回。”

說罷,不等朱光裕拒絕,就化作一團雲霧消散開來。

升起雲架,文城隍很快就看到了遠處襲擊商隊的‘龍獸’,這群龍獸有著鳥一樣巨大的羽翼,翼展達到五米,長長的尾骨接近一米,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成群結隊出沒,在天空中如同一小片暗雲。

看上去有點像恐龍中的翼龍,文城隍在心裡嘀咕道,不過她知道眼前這群龍獸比翼龍的危害要大得多。

首先就是神通,雖然龍獸沒有理智,但是有龍族的血脈,天生就對風雲有掌握能力,所以這群翼龍一扇羽翼,就會形成狂風寒霜。

同時龍獸的血液也有很強的汙染性,一旦被龍獸的血液侵蝕身體,就需要在一個時辰內到林玄機的廟宇中才能夠得到救治,不然就會永久轉化成為新的龍獸。

這種如同喪屍類的汙染性才是龍獸最為致命的。

文城隍既然決定出手,自然不再猶豫,她拿起淨瓶之中的楊柳枝,對著虛空打了一鞭,她腳下的雲氣就像是活物一樣,扭曲成一條條長龍,撲向龍獸群。

這群龍獸對危機的感受極為敏銳,在雲氣如長龍撲向自己的時候,龍獸們就調轉羽翼,颳起大風,想要吹散雲龍。

但它們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文城隍已經悄無聲息繞到了龍獸們的身後,那操控雲龍的身影只是一個幻象,文城隍舉起手中淨瓶,黝黑的瓶口對準了龍獸。

煉虛的力量如同一張巨大的抹布,將十幾只龍獸全部包裹起來,等這些龍獸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任憑它們如何扇動羽翼,也無法逃離空間的束縛,被一股腦地收入淨瓶之中。

文城隍評估了一下這群龍獸的實力,若是遇到煉虛以下的修士,憑藉自身的汙染性和機動性,這群龍獸的危害極高,但是遇到成就完整業位之力的神佛,這種層次的龍獸不堪一擊,有太多的辦法可以玩弄於鼓掌之中,只是不知道真正強大的龍獸是何種模樣,自己能不能夠對付。

就在文城隍立於雲端思考的時候,下方得到救援的普通人從車架中出來,然後對著雲端的文城隍叩拜感激。

這種純粹的信仰之力如同煙雲,落在文城隍周圍,渲染出一片霞光。

即使文城隍自己也新生感嘆,曾幾何時,當他死後封神之時,也因人類最誠摯的感激之情而決定做一名正直的神明。

在以前他確實做到了,可惜神明也有極限,因為清朝隕落而身受道傷,因為現代發展而信仰衰落,因為林默生的出現而讓他感到危機四伏,不得不修行【觀觀自在化魔經】,最終成了現在的魔。

就在文城隍心中感嘆的時候,幾道銳利的劍光從遠處飛來,她看了過去,是博海城來的修士,於是在原地等了片刻。

劍光轉瞬及至,落在原地,四位身穿同樣衣服的劍修對著文城隍拱手一禮,“謝過大德出手。”

文城隍看了一眼四位劍修,好奇地說道,“你們來此,是為了解決龍獸之禍的?”

為首的劍修姜浩然點頭說道,“這條官道受博海城城主府保護,城主府僱傭我們劍修巡視守護這條商道。”

文城隍對眼前的情況有所猜測,媽祖和林玄機因為是神的原因,所以不願意沾染滅絕一個種族的殺孽,因此選擇只庇護城中的百姓。

而城主府是由博海城的居民掌控,為了本地的稅收和安全,他們會花費資源,僱傭修士,解決沿途的龍獸。

當然一般情況下,業位之力以上的地仙,天仙是不會受僱傭,這樣會沾染殺孽的。

文城隍猶豫了一下,接著問道,“你們幾人的實力似乎不足以處置這些龍獸。”

說著她還特意展示了一下淨瓶中被拘束的龍獸們。

姜浩然明白對方恐怕是從海外仙島來的神佛,對於現在博海城的局勢並不熟悉,於是解釋道,“我們因為是劍修的原因,所以飛遁較快,身上帶著引龍香,可以將這些沒有理智的龍獸引開,減少對普通百姓的傷亡,隨後的剿滅,還是城主府出動的兵家軍隊為主。”

說著,姜浩然還拿出一個香爐,展現其中的引龍香。

“原來如此。”

文城隍笑著點頭,“看來此地自有一番章法。”

兩人又閒聊了幾分鐘後,文城隍從雲端落下,返回朱光裕的車架中。

朱光裕見文城隍大發神威,舉手之間就收拾了對於他們而言是滅頂之災的翼龍獸,頓時馬屁不斷,心裡面不斷盤算著怎麼讓自家的小孩拜入文城隍的門下。

接下來一路上倒是再也沒有遇到龍獸之禍了,當看到籠罩在博海城上空的五色罩,朱光裕鬆了一口氣,指了指面前巨大的城池說道,“大德,此處與百二十年前可有不同?”

文城隍看向博海城。

原本的博海城就是傲來國最大的海貿城市,但和現在一比,仍然有天壤之別。

城牆內的居民用地早已經不夠,依著城牆,整個城市向一個怪獸一樣擴張,之所以將新的港口建造在三十里外,就是因為這三十里地都在博海城的規劃之中,遲早都要用來建設。

大量的人員川流不息,進進出出,沒有一點阻礙,隨之而來的還有大量的工地設施,不斷揚起煙霧,文城隍甚至看到了與人類類似的龍人在施展普通的法術,降下薄薄的雨幕,避免塵土飛揚。

“博海城不設入城關?”

文城隍好奇地問道,就算是現代城市,也會透過各種手段瞭解有沒有外來嫌疑人員進入自己的城市,而文城隍放眼望去,博海城這座古代城市,不僅不收入城稅,還沒有入城關卡。

“這是城主府的免稅政策,只實行三十年。”

朱光裕板著手指頭說道,他們的車隊慢慢匯入巨大的主幹道,當進入主幹道的瞬間,文城隍就明白這裡為什麼不用設定入城關卡了。

一道恐怖的人道之力,就像是無形的枷鎖戴在文城隍肩膀上,讓她一身法力都侷限在身體之內,施展不出來一點。

傳聞中,紫禁城內的皇家之地,完全可以壓制天仙法力,估計這裡也不差半點,甚至可能更強,文城隍在心中評估道,隨後她又有些許困惑,那就是在建設城市的時候,她同樣看到很多人在施法,這些人怎麼會不受影響。

隨後,一道敏銳的探索之力,似乎感受到了文城隍的實力,一道神光從頭頂的五色幕中分離,落在文城隍身上,形成標記。

若是放在之前,做賊心虛的文城隍肯定想要以天魔神通隱秘或者逃跑,但在來的路上她已經想通了,自己就是‘白素貞’,甚至是林默生派來的,哪用擔心在林默生兒子的地盤上出事,於是也就坦然地接受了這道神光的標記。

一路上,朱光裕都熱情地向文城隍介紹博海城的標誌性建築。

當路過一座巍峨的宮殿前的時候,文城隍明顯感知到自身的禁錮來自於宮殿之中,於是問道,“這裡可是龍君的宮殿。”

她看了一眼外面,來來往往上香的居民絡繹不絕,甚至比自己遠遠望過去的媽祖廟還要多。

“自然是林龍君的宮殿,本來龍君是不想要建這麼豪華的宮殿,但是我博海城居民有感龍君對博海城帶來的變化,所以自己擅自為其立廟。”

文城隍在心裡面嗤笑一聲,哪個神祇不想要自己的廟修得豪華一點,她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林玄機的殿,“這殿還修得真氣派啊。”

朱光裕這種凡人看不懂廟宇的彎彎繞繞,但是作為神祇,廟宇的三六九等之分嚴格程度不亞於皇家建造,哪裡能夠用五色,哪裡能夠有重簷廡殿頂,都有嚴格的規定。

想當初林默生在港都立下陰陽城隍廟的時候,就完全逾制,當初只不過是根本界王朝衰敗,又絕天地通,所以沒有人來查。

當然現在就算天庭來查,陰陽路城隍廟也已經不算逾制了,因為陰陽路城隍廟已經暗中和安世大帝之位綁在一起,是安世大帝之位的根本廟。

而眼前這座龍神廟,修得制式比四海龍王廟還要高一重。

文城隍收回目光,心想也不怪別人修得氣派,掌握人皇法相的先天神聖,還已經擁有屬於自己的族群,以大羅祖神的制式建廟也不算為過。

朱光裕將文城隍帶到自己的別院,這裡原本算是城外郊區,但現在也算是城內,周圍人聲鼎沸,繁華不已。

此時已經接近入夜,文城隍拒絕了朱光裕的酒宴,說自己要沐浴休息一會兒,明天再參加宴會。

朱光裕也識趣地和其他幾位商人離開。

在府中揮退了左右僕從,文城隍坐了沒一會兒,就聽到門外有隻有修行者聽得到的敲門聲,她凝聲說道,“請進。”

不一會兒,從外面走來兩位身穿神服的神使,神使對文城隍拱手說道,“我乃龍君坐下仙籍部夜巡,今日廟中感知到仙真降臨,特請仙真至廟中辦理一些手續。”

神使的態度不卑不亢,能夠被龍君廟特別標記的,都是擁有完整業位之力的仙真。

文城隍問道,“要辦理哪些手續?”

神使笑道,“仙真來廟中就知,辦起來容易,說起來難,主要是我主這城中有些制度與外界不同,當然仙真不願意也可即刻出城,我主絕不阻攔。”

文城隍看著這位不到八品的神吏居然能夠如此自信地和自己交談,不得不感嘆身後有人就是底氣足,當時祂還只是七品城隍的時候,若遇到真正的地仙,可不敢這麼交談。

這人和人不同,神和神也不同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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