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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被他罵了一通,後面又是如何將他帶來的呢?”

曹昂顯然沒有忘記正事。

因此很快又將話題掰回正軌。

而許靖在壓下心中的驚詫莫名後,又繼續向曹昂娓娓道來。

“屬下被他一頓臭罵,可又想到您託付給我的重任,因此只能強忍心中之怒,對其好言相勸,只是毫無作用。”

“而思慮再三後,屬下便決定換過一種法子,一味放低身位,好言相勸,恐怕只會適得其反,令其越發輕視。”

“故而其後我便以言語激他,直言他窩在一小小縣城中,自詡為什麼有才有能的天下名士,實際上和真正的天下名士相比,不過一泛泛之輩。”

說到這裡。

即便許靖對此人多有不滿。

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笑容。

“正如屬下所料,此人果真吃不住激,只這般三言兩語之後,他便主動要與我同行,說是要見識一下兗州名士,又到底有些什麼樣的才能。”

話說到這裡。

具體情況也基本介紹完了。

曹昂心裡對於這個人的形象,也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心理狀態,有些什麼樣的性格,這對於他接下來利用此人,去實現某些目的,有著相當重要的作用。

“文休,你拿著我的手令出去一趟,將此人請到我帳中來吧,切記不要讓其餘人發現他的存在,你只悄然往來即可!”

許靖拱手應命之後。

起身快步出了營帳。

……

在略顯昏暗的燭火下。

曹昂一邊翻閱著手中書籍,一邊頗具耐心的等待著,同時腦海裡也開始迸發出各種念頭。

琢磨著待會兒那傢伙,要是見到自己的第一面,就上來嘴臭噴人,他該做如何回應。

如此等待了半個時辰左右。

帳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隨後便見許靖掀開簾子,將身後一人引至帳內,在對曹昂躬身行禮之後,許靖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顯然是為二人營造出一個秘密談話的場景。

只是在許靖退出去後。

二人誰也沒說話。

就這麼一坐一站,彼此安靜的打量著對方,目光如雷達般上下掃視。

在曹昂看來。

眼前這傢伙著實有些放蕩不羈。

不是說他的性格。

而是從著裝打扮,便可窺見一二。

一頭長髮只是簡單的紮了起來,並未加冠,也未纏頭。

身上的文士服,有小半是直接敞開著,若是口子再大一些,就非常符合“袒胸露乳”這個描述了。

這樣的著裝打扮,對於當下這個時代的人們而言,是顯得頗為不禮貌的。

尤其是前來拜見他人的時候,很可能會被認作是對主人家的蔑視和不尊重,從而被直接轟出去。

不過曹昂並不在意。

要的就是這個傢伙不講理法,沒有禮貌,要是他太有禮貌了,那接下來還派不上用場呢。

觀察過後。

確認是自己要找的人。

曹昂當即右手在桌案上輕輕一拍。

接著擲地有聲的問道。

“伱就是禰衡禰正平?”

……

沒錯,曹昂讓許靖找來的人,正是漢末最頂級的噴人專家。

完全不講素質,憑藉著一張嘴巴,把自己給作死的太鼓達人禰衡。

這傢伙也算名載史冊之輩。

但他那被記錄在史書上的生平事蹟之中,絕大多數都是對他人進行言語攻擊,直言謾罵的故事。

此人基本上是逮著誰罵誰。

陳群、司馬朗,荀彧,趙融,這些基本都被辱罵過。

而比較有名的,還有自己的父親曹操,荊州牧劉表,以及江夏太守黃祖。

禰衡也正是因為口無遮攔,最終觸怒了黃祖,成為其手下一具亡魂。

恃才傲物,目輕天下人。

這都不足以形容禰衡。

他身上最大的標籤。

就是沒素質!

正常的文化人,哪怕是相互謾罵,都會說的有理有據,了不起就像邊讓那個嘴賤的一樣,用他人的出身作攻擊。

而禰衡不一樣。

他直接攻擊別人的長相。

荀彧長得比較帥,禰衡就說荀彧適合去給別人哭喪。

趙融的身材不好,肚子挺大,禰衡對他的評價,是此人理應送到廚房去當個伙伕。

就這樣一個喜歡直言攻擊他人外在的傢伙,那真是人憎狗嫌。

最起碼在曹昂看來。

他所謂的漂泊半生,無人賞識,以及最終獲得一個刀斧加身的下場。

都是活該!

不過眼下曹昂並不在意這些。

禰衡最終命運如何,其實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他只是要借刀殺人而已。

……

“你就是曹昂曹子脩?”

面對曹昂的詢問,禰衡不僅沒有回答,反倒毫不客氣的反問了一句。

曹昂聞言頓時笑了笑。

接著抬手示意了一下。

“坐!”

禰衡可不管那麼多,說坐他就坐,大搖大擺的在曹昂對面坐下。

“你讓那許文休把我請來,想必是有什麼事要拜託我吧?”

曹昂並未做解答。

而是在給禰衡放上一碗茶湯後,反過來有些疑惑的問道。

“都說你禰正平乃眼界高傲之輩,對於看不上眼的人,向來都是加以惡言惡語,怎的今日卻如此心平氣和了?”

禰衡:“……”

即便才思敏捷,能言善辯的他。

此刻也被曹昂給一下整懵了。

不由得有些語塞。

怎麼還有人找罵的?

……

在沉默了片刻後。

禰衡先是搖了搖頭。

接著語氣中充滿無奈的說道:“你也說了,對於看不上眼的人,我才會加以惡言惡語。”

“顯然你曹子脩不在此列!”

曹昂頓時為之錯愕。

嗯?

先前那半個多時辰,自己各種腦內風暴,苦苦思索著一旦被罵了之後,該如何進行應對。

這下都成了空想?

嘶……這展開不對啊!

莫非是找到了一個假的禰衡?

只是還沒等他問出心中疑惑。

或許是察覺到了曹昂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怪異和不解。

禰衡主動解釋道。

“你這相貌確實有人上之姿,讓你去哭墳弔喪,實在是有些屈才了。”

“一路上我也聽了諸多關於你的事蹟,確實是個略有微末之才的人。”

“於我平生所見之人當中,你應當算是半個有才有能之輩!”

……

曹昂震驚了!

真是活見鬼了。

傳說中擊鼓罵曹的禰衡,居然能對自己有這般正面的評價。

實在把他給驚得不輕。

要知道,即便是後來與禰衡關係較好的孔融和楊修,在他的嘴巴里也只是“大兒”和“小兒”。

可想而知,像這種純正面的評價,含金量究竟是有多高!

實話實說。

被這傢伙表揚一通,這種感覺莫名有點小爽,似乎比被那些大人物稱讚一通,還要來得更加心中暢快。

即便自己在禰衡嘴裡,僅僅只是半個有才有能之輩。

在事先降低了期望值之後,隨便一點反轉,都能給人帶來更大的滿足感。

這想必就是欲揚先抑吧?!

心中驚詫了半晌之後。

曹昂才算漸漸平緩下來。

接著似是玩笑般的說道:“連我都只能算半個有才有能之輩,那不知究竟是誰,才堪稱一整個?”

禰衡默默的指了指自己。

“目前所見有全才者,唯我禰衡一人而已!”

謙虛二字,早就從禰衡的詞庫中刪掉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謙虛。

……

如此折騰了半天。

話題才總算回到正軌。

禰衡又問起了之前那個問題。

“你讓許文休請我過來,是有事情想要拜託我相幫吧?”

曹昂欣然點了點頭。

“兗州有一名士名為邊讓,乃狷狂自傲之輩,目空一切,眼中無人。”

“之前我到兗州之時,此人對我多有狂浪之詞,只是我顧及他的名聲,不好擺明車馬的與他對陣。”

“而恰恰我又聽聞過你的名頭,故而延請至此,想讓你替我出面走一遭,挫一挫他的銳氣!”

這就是曹昂的想法了。

他派許靖去把禰衡請來,自始至終為的都是對付邊讓。

也不能說是對付。

就是以毒攻毒!

讓嘴巴極為惡毒,非常擅長罵人的噴子,去當面噴那個嘴賤的傢伙。

如果禰衡火力足夠的話。

絕對能把姓邊的噴的氣血衝頭,嚴重的說不定當場就要一命嗚呼,畢竟邊讓之前就有傷在身,還沒有痊癒。

如果火力不夠,沒有當場噴死。

那也沒關係。

曹昂會順手派人,終結掉邊讓的性命,然後把邊讓之死歸結於禰衡。

總之,只要和禰衡這邊配合好,就能輕而易舉的達到兵不血刃取人性命,卻又完全置身事外的效果。

當然。

前提就是禰衡能夠配合。

而對於這個。

曹昂自有妙招。

…………

“曹子脩,你好毒辣的計謀啊,利用我去除掉對手,自己卻置身事外!”

曹昂微微頷首。

並未對此予以否認。

而見曹昂表現的如此坦誠。

禰衡不由的靜靜思索了片刻。

突然冷不丁的問道:“你讓我做這等事情,我有什麼好處可得?”

曹昂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好處,你看得上你就做,要是不願意就作罷。”

禰衡不由瞪大了眼睛。

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你是說沒有任何好處,我得平白無故的,上趕著幫你做事?”

而在又一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

禰衡先是安靜的幾秒鐘。

接著猛然爆發出哈哈大笑聲。

“有意思,你這人有意思!”

“你此刻在我心目中,已經遠不止是半個有才有能之輩了!”

……

一陣大笑過後。

“哐當”一聲,禰衡在桌案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接著大手一揮便道。

“好!此事我應下了!”

“你且差人將我送到邊讓所在,我親自去領教一下這所謂的兗州名士,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成色。”

“這天下間哪有那麼多名士,我看也是時候該找幾個掂量掂量了!”

曹昂未曾許諾任何條件。

卻反倒說動了禰衡。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複雜。

說不定方才禰衡索要好處的時候,曹昂開出了條件,反倒會因此而絕了此事,這也是說不準的。

其實這恰恰就在曹昂的預判中。

首先邊讓這個兗州名士的身份,對於禰衡是具有很大吸引力的。

如果在路上碰到了這樣的傢伙,在得知了他的身份後,禰衡都有很大機率,主動對其進行一頓噴。

有了這樣的前提後。

曹昂再玩點不一樣的花樣。

故意表示“你小子愛做不做”。

瞬間他在禰衡心中的形象,就變得與眾不同了起來。

如此特立獨行的人,就以禰衡這樣的性子,絕對是要高看一眼的。

兩相疊加之下。

此事自然能夠成功。

只能說以禰衡這樣的古怪性子,曹昂也同樣將其拿捏的死死的。

雖然有賭的成分在內。

但很明顯,曹昂賭對了!

……

在明確了此事之後。

曹昂與禰衡匆匆的閒聊了幾句。

接著便吩咐許靖,派人把禰衡送到昌邑城,接下來的事情就一概不管。

甚至人在送到之後,還必須把自己的人手給撤掉,務必做到將曹家,在這件事情中徹底摘出來,撇清關係。

至於事後怎麼安置禰衡。

曹昂倒也略有想法。

留在身邊就大可不必了。

即便這傢伙對自己多有認可,但他會噴同事啊,萬一把荀彧、荀攸之類的麾下干將給噴了一通,那豈不是沒事找事兒嘛。

因此最好還是送到別處去。

當然,曹昂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輩。

他不可能剛利用完禰衡,轉頭就送他去死,像什麼劉表、黃祖之流,是萬萬去不得的。

反倒東邊有個不錯的人選。

……

由於此刻已是深夜。

夜裡趕路,實在過於危險。

因此禰衡原樣回許靖的駐地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動身啟程。

而曹昂這邊則會放緩行動速度。

確保邊讓出事的時候,他還率領的大部人馬在路上,那自然毫無嫌疑了。

眼見著許靖和禰衡正待離去。

曹昂突然想起一事。

“文休,你可知我父現在何處?”

許靖不假思索,便拱手言道。

“聽說曹公已經從金鄉城返程了,只是隨行人員眾多,想來此刻還在半道上,應當還需要許久。”

曹昂聞言放下心來。

父子二人都不在昌邑城。

那跟咱有什麼關係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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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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