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避世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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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靜謐的島嶼，碧海藍天，一片銀亮無暇的藍海與天色連成一線。

陽光將那片灰濛濛的雲霧一點點的播散開來，一場海浪之景被悄悄拉開帷幕。

一道道波浪伴隨著輕盈的海風，發出波濤洶湧的怒吼聲，那是屬於它的饋贈，這份碧波翻浪在綻放的同時也在呼喊著海中的生命。

這就是擁有古老歷史和美好神話傳說的潭海，鮫人的故鄉。

鮫人擁有人身魚尾，於其他國都的子民而言，潭海就猶如仙境一般的存在，他們羨慕鮫人可自由自在的在這片蔚藍的大海中肆意遨遊。

鮫人落淚為晶瑩白珠，一顆抵千金。魚尾落地便自然化為雙腿，與人類一般無二，唯一不同的是，它們擁有魚鰓和鱗片，脫離大海則無法生存。

它們常生活在大海之中，若非特殊情況絕不上岸。

是海妖的出現，打破了鮫人原有的幸福生活，如今的潭海早已經被妖物所玷汙。

……

貳隊眾人，長途跋涉整整三日，終於走到了潭海之上的那片陸地上，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藍海的盡頭。

聽著海風將海浪吹起的聲音，格外治癒心靈，如此美輪美奐的地方真讓人身心舒暢，暫時忘卻所有悲痛享受當下這份寧靜。

五人共同面向大海，讓那海風迎面吹來，不驕不躁剛剛好。

“你們看那邊！”是飄飄的聲音打斷了它們正在冥想的思路。

眾人回眸一同望去，空曠無人的岸上怎麼突然出現了一個小木屋呢？

來時並未注意到。

田之諾向前邁了兩步，踮著腳尖向那木屋裡頭望了望，什麼也看不到。

“剛才好像沒有那個房子吧？”完顏若錦雙手抱胸，反正她是沒有印象的。

“我也沒看到。”邵煜跟著迎合了一句。

鄒斛左右瞧了瞧，空無一人的荒島上突然出現這麼一棟小木屋，多少有些詭異。他戰略性後退，躲到尉遲誠的身後，提議道：“要去看看嗎？”

尉遲誠一馬當先，揹著弓箭向木屋的方向走去，“大白天的還有鬼不成？”尉遲誠才不信鬼神傳說。

其餘人也跟著他一起走去。

越過重重樹影，來到木屋前，走近才看到這木屋之外還有一處院子，院子裡種著兩顆參天大樹，樹上掛著許多閃著五顏六色光芒的小燈籠。

燈籠之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具體什麼內容，無法得知。

尉遲誠推開院門走進去，被這兩顆富有靈氣的大樹吸引住了，不止是他，跟在他身後的那幾人也亦是呆木之態。

飄飄臨近這些大樹之時，覺得自己的身體格外舒適，神清氣爽。

“又是哪位有緣人來分享故事了？”屋內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猜測應該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爺爺。

聞聲後，眾人面露驚愕，紛紛轉頭向屋裡看去，只聽有聲，未見其人。

出於禮貌，田之諾站在門外客氣的說道：“我們初到潭海，不知此處為何會有一處房屋，出於好奇過來打探原由，若有叨擾，我們這就離開。”

一眾人正準備離開之時，屋內的那人終於走了出來，他的確是一位白鬍子老頭，手中拄著柺杖，身著白緞布衣。

踏過門檻的同時，撫摸著那五寸白鬍，眨了眨惺忪的睡眼，隨之而來的又是一個慵懶的哈欠。

“誒呦……有緣人，既然來了就該留下你們的故事啊~”白鬍子老頭一步一步的邁下臺階。

老頭子看上去像一個避世散仙，說話的語氣輕飄飄的，邁著不太矯健的步子來到田之諾面前，皺著眉頭看了看她，驚愕道：“你這丫頭不是普通人吧？！”

那老頭子好似是眼神不好使，湊到田之諾眼前一看再看。

尉遲誠實在看不下去了，當即將田之諾拉到自己身邊，質問道：“你這麼大歲數了，還想佔小姑娘便宜？！”

這話老頭子不愛聽了，用柺杖捶著地面道：“你這臭小子別亂說話！我白仙人什麼沒見過？！這丫頭的樣貌算是下等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頭子的神態中略帶自豪。

在尉遲誠想要進一步反駁之時，邵煜先開口詢問，“老前輩，您為何會獨自在這潭海之外居住呢？”

憑空出現一座小木屋，這不符合正常的邏輯。

“我白仙人的小神屋並非誰都能涉足的，既然你們能看到也能進來，那便說明你們都是我的有緣人。”老頭子輕輕捋著自己的鬍子。

“此話何意？”鄒斛躲在邵煜身後探出個腦袋問了一句。

“你們也看到了，我院中的這兩顆百年梧桐樹上掛滿了燈籠，這燈籠裡面都是有緣人的故事，但凡留下自己一直無法釋懷的故事的有緣人就可向我許一個願望，我定會幫其實現！”這位自稱白仙人的老頭子的身份確實深不可測。

“任何願望？！”鄒斛雙眼已經發直了。

“也未必，主要還是看我的心情，太過貪婪的願望我會三思而後行的！”白仙人慢悠悠的走到搖椅旁坐下來，隨後又道：“你們可有故事和願望啊？”

“我們倒是有個請求，不知您是否能幫忙？”田之諾主動開口，從到達潭海的那一刻，他們就面臨著一個嚴峻的問題，那便是如何下海。

“但說無妨。”白仙人突然閉上了眼睛。

“您可願意助我們下海？也可以說能否讓我們在海中行走如陸地呢？”田之諾沒有拐彎抹角。

白仙人輕輕勾起嘴角，“我還以為是什麼難事呢？這個簡單！你們還是先寫下你們的故事吧，若我滿意，便可應了你們的請求。”

飄飄還是不太相信這個老傢伙，挪動到田之諾身旁，謹慎的勸了一句，“主人，這老傢伙看著不正經，沒準兒是個江湖騙子呢，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此番言論還未等到田之諾先回應，白仙人倒是利落的謾罵道：“你這個小妖精說話注意點！老夫可是正經仙人！不懂別亂掰扯！你們要是不相信，大門在那邊，請自便！”

完顏若錦思來想去，留下自己的故事也不是吃虧之事，若僅憑一段故事就能換來下海的辦法，何樂而不為呢？

最先走向梧桐樹的就是完顏若錦，她拿起一個紅色的燈籠，寥寥幾筆將自己那悲痛的故事記錄下來。

邵煜與田之諾緊隨其後，毫無猶豫的拿起各自的燈籠，下筆描述。

尉遲誠白了那老頭一眼，拉著一旁膽小如鼠的鄒斛走向另一顆梧桐樹。

白仙人偷偷睜眼瞧了一眼，發現那個小男孩兒並未挪步，“嘿！你怎麼不寫啊？”

“我沒什麼故事。”飄飄天真爛漫的回應道，隨後便向白仙人走去，蹲在他身旁，一本正經的詢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人，莫非你真是仙人？”

白仙人只是嘻嘻地笑著不應答，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一會兒地功夫，五位年輕人已經收筆結束了，完顏若錦拎著那盞紅豔豔的燈籠走到白仙人跟前。

“這是我的故事。”

白仙人立即坐起身來，雙手接過那輕盈而又沉重的燈籠，這姑娘只是寫了四句話，足以表達她悲痛的過往。

一朝獨行求學，歸來家破人亡，再望孤月懷恨，沉眸淨是悲涼。

白仙人又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砸了咂舌，表示惋惜。“丫頭切記，上蒼剝奪你的一份幸福，在未來的某一日定會以另外一中方式悉數歸還。”

完顏若錦抿了抿唇，沒有回答，伸手要回自己的燈籠後才開口，“我的故事你可還滿意？”

“滿意！掛到樹上去吧，既然已託付與這盞紅燈，今後便忘卻悲痛向前看吧。”

白仙人的話音才剛剛落定，完顏若錦就頭也不會的走去。

白仙人頓時抽了抽嘴角，可真是個有個性的丫頭。

邵煜和田之諾一同走來的，分別將手中的燈籠遞給白鬍子老頭。

白仙人拿起左手邊的細細看來：自幼與母分離，持一玉一本日記尋找至今未果。又遭惡妖屠村，痛失阿公阿婆。如今巧得一身本領，不知是福是禍，只求有朝一日與母重逢，以答心中疑惑。

白仙人特意又抬頭看了這丫頭一眼，露出一寸微妙的目光。

又看向右手那個，言簡意賅的八個字：今生遇她，不枉此行。

看到這裡時，白仙人偷偷一笑，將燈籠分別歸還，滿意的說道：“你們之願，終會達成。”

尉遲誠和鄒斛早就站在那兩人身後排隊了，白仙人略顯疲憊的接過那兩個孩子送來的燈籠。

打著哈欠依次看了一遍。

尉遲誠的文筆透著幾分沉重，由此可見，這孩子心中有幾分壓抑和沉悶。

惡妖毀我家園，囚我親人，欺我子民，我願以命與妖物同歸於盡，只求一切迴歸安寧，還我圓滿幸福的璩洲。

白仙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孩子確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今後必有大作為啊。

相比之下，鄒斛的書面之語就寫的略顯草率，他所寫之事不過都是家常娛樂小段子，並非什麼驚心動魄的大事。

由此看出這孩子的確是個開心果，這世間難得有真正開心之人，既是如此也算是有趣的故事。

“你們幾人的故事我很滿意，答應你們的事情我也會滿足。”白仙人站起身走進屋子，趁他們掛燈籠的時候從屋裡拿出了一個精緻的木盒子。

“過來看看，這就是你們要的東西。”白仙人將手中的盒子遞給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飄飄，讓它將盒中物依次分發下去。

開啟盒子，裡面正好有五顆海藍色的藥丸，這藥丸賣相極好，晶瑩剔透的閃動著光澤。

五人分別拿到自己的那一顆，捏在手中不知此物該如何食用。

“這珠子叫做避水珠，普通人食用之後可入深海，如同鮫人一般自由戲水。”白仙人如此解釋倒讓那幾人恍然大悟。

“鮫人在海里都是有尾巴的，我們沒尾巴豈不是很容易暴露？”鄒斛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鮫人在海底也如同我們在陸地上行走一般，收起魚尾用雙腿著地的，唯一不同的是它們不能離開海洋，否則會窒息而死，海妖也是如此。”田之諾開口為鄒斛解答。

“小丫頭懂得倒是不少！你們放心吧，你們將這珠子吞下去，可保三十六天在海底暢遊，有此珠，鮫人見你們就如同見到了同伴，絕不會生疑。”

白仙人說完這些話之後又打了個哈欠。

“這麼厲害！那還等啥呢，趕緊吃了！”鄒斛一口吞了下去。

其餘四人也一併如此。

只有飄飄陷入了困惑，為什麼沒有它的那一份？！

“我的呢？”飄飄跑到白老頭的身旁伸手索要。

白仙人搖了搖頭道：“你沒有故事，所以沒有。再者，你一個風幻化而成的妖精，吃不了這個，你啊就乖乖地在岸上等他們回來吧~”

白仙人留下此話轉身向屋內走去，又到了睡覺的時辰，他絕不會浪費絲毫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