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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顧仔細回想著兩次進入迷霧的情況:

第一次,他自覺才剛踏入霧中不久,季允卻說已過了一個時辰;

第二次,他們霧起時月色皎潔,霧散時卻已豔陽高照。

毋庸置疑,身處於迷霧中,不知不覺就會失去對時間的感知。

至於那隻烏鴉...

秦顧的眉頭深深蹙起:烏鴉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又監視了他們多久?

如果烏鴉早就在看著他們,為什麼不在他們進入迷霧時就發出警報?可如果不是,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巧到一時一刻不差分毫麼?

收劍入鞘,秦顧道:“抱歉,...先去城裡問問吧。”

他道歉的物件當然不是季允,而是那名恐怕凶多吉少的男子。

季允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師兄不必自責。”

公式化的安慰也多少有點效果,秦顧笑了笑,沿著來時的路走出竹林。

季允注視著他的背影,過了片刻才跟上;竹葉的影子掃在他眼瞼之間,晦暗不明。

——秦顧出生修真世家,在他眼裡,凡人與修士的區別無異於人與豬狗。

這麼一個唯血統論的修真者,失憶後,竟然會拔劍去救一個凡人。

回到城中,街上行人不少,小攤販正支著攤子吆喝,妖物出沒的流言似乎未能影響霖安城的百姓。

但這歲月靜好的虛像,實際都建立在秦顧的三日承諾之上。

秦顧深深地望著這人間煙火,突然有人叫住了他:“少盟主!”

望向聲音來處,便看見青狸與一對男女站在一起,正向他揮手。

再仔細一瞧,這對男女正是昨晚巷中的夫婦。

秦顧邁步走了過去,隨口問道:“令愛如何了?”

沒成想,他還沒走到幾人跟前,夫婦二人就直直朝他跪了下來。

秦顧嚇了一大跳,難得露出了些無措,趕忙扶他們起來。

兩人一邊站起,男人一邊情緒激動地說道:“感謝仙君救命之恩吶!仙君有所不知,我與我家老婆子四十多了,才有這麼一個女兒,她要是真被妖物捉了去,我可怎麼活得下去吶...”

男人姓李,自稱李老漢,李老漢站起後,向著秦顧連連作揖:“我們聽說幾位仙君正在追查妖物,就想著,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就在這裡等仙君回來。”

聽這話的意思,竟是從昨晚一直等到現在,沒等到秦顧和季允,卻遇到了來尋他們的青狸。

秦顧聽了頗為動容,又很是慶幸:“您言重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不過,倒真有一事,想向您打聽一下。”

他斟酌著用詞:“您可知道城外那片竹林...”

話未說完,李老漢的表情就變了,他與婦人對視一眼:“難不成...這妖物,真是...”

秦顧眼皮一跳,等待著他的下文。

李老漢發出一聲嘆息,用粗糙的嗓音說道:“她也是個可憐人,聽說是從南邊過來的,要找她的情郎...可那男的早找了新歡,就想用錢把她給打發了,那女子性子烈,一分錢也不要,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霖安城的人們只當此事了結,誰料沒過幾天,就發現這女子在竹林裡自縊身亡了。

而這故事中的負心漢,自然就是賈富商。

秦顧點點頭,李老漢所說與蟬娘在竹林中的表現倒是全部吻合,唯有一點——

自縊身亡?

聯想起賈富商家中的鎖魂陣,秦顧可不覺得這是自縊。

李老漢又從兜裡摸出幾個雞蛋塞給秦顧,這才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秦顧當寶貝似的將雞蛋收好:“走吧,再去一趟賈府。”

三人再次造訪賈府,這回沒有提前通傳,管家開門時明顯神色慌張,然猶豫了片刻,還是開門歡迎。

等了半晌,賈富商才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衣衫凌亂,腰帶鬆鬆垮垮,甚至來不及扣好。

秦顧眯著眼笑:“這是打擾到老爺的好事了?”

撲面而來的揶揄諷刺,賈富商只能乾笑著:“仙君說笑了,哎呀,我有什麼...幾位仙君找草民什麼事?不是說,了結了嗎?”

他對秦顧他們的稱呼已從“大人”轉為“仙君”,可見對他們關注甚密,秦顧也不揭穿,圓潤指尖磨蹭著茶盞邊緣。

“自然是蟬娘之事,”潔白如玉的瓷器倒映出秦顧端正的眉眼,“我們已查明,那蟬娘...”

秦顧順勢轉向賈富商,見後者滿臉緊張之色,笑了笑:“自盡時帶著極大的怨氣,為禍人間,實在可惡,得儘快剷除了才是。”

賈富商臉上橫肉抖了抖,甚至忘記控制面部表情,明顯地放鬆了下來,拱手作揖時像個圓球:“仙君庇護人間,賈某不勝感激!”

正奉承著,一盞茶碗遞到他鼻尖處,秦顧帶笑的聲音自頭頂傳來:“說了這麼久的話,勞煩老爺添杯茶。”

賈富商一愣:說了很久嗎?

但他實在高興極了,立刻接過茶盞,抬起頭:“是是,我這就——”

話音戛然而止,賈富商愣愣地注視著笑吟吟的秦顧。

青年眉心的楓葉似乎活了過來,彷彿置身浩瀚無垠的楓樹林,而這片楓林的主人,像一位垂憐世人的神,神聖、卻又漂亮得如此妖冶。

“老爺?”

溫潤的嗓音將賈富商喚醒,他驚覺自己竟看著一個男人失神,趕忙訕笑:“這就幫您去準備。”

然而等他端著茶回來,座位上卻早已沒有幾人的身影。

管家道:“仙君說收到了急信,匆匆告辭了,老爺,可要叫那位...”

賈富商將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搖頭:“叫個屁,沒聽那領頭的說麼?哈哈,臭娘們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老子總算解脫了!”

...

賈富商的話清清楚楚傳進三人的耳中。

青狸唾了一口:“我呸,真不是個東西,不過少盟主,您方才...”

登至出竅境的修士可以靠靈力構築獨屬自己的領域,方才的楓林就是秦顧領域的景象,只不過青狸和季允與秦顧修為相近,也不是他針對的物件,是以未被影響。

將他人拉入領域耗神甚重,青狸實在是很好奇秦顧為何會如此大動干戈。

秦顧素白的手指緩緩剝開雞蛋,閉眼回憶著從賈富商記憶中看到的景象:

無光的竹林,掙扎的女子最終失去生息,視野調轉,一雙血紅的眼睛注視著他,黑暗中似有影子浮動。

蟬娘死於賈富商之手,而賈富商身邊,那雙朦朧模糊的鳥目——

秦顧猛地抬手,蛋殼轉瞬間飛出,發出清晰破空之聲,直直飛向一戶人家的屋簷。

“噗呲”一聲過後,有什麼東西墜落下來。

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

青狸用腳尖挑了挑烏鴉的屍體:“怪不得離開賈府起就有一種被窺視感。”

是的,這種窺視感如影隨形、讓人毛骨悚然,但是...

秦顧和季允對視一眼,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相同的凝重。

在迷霧中的烏鴉,一直到振翅離開,都不曾被他們發現蹤跡。

分明雙喜娘孃的事件原委已逐漸清晰,情況卻反而更加撲朔迷離。

不知情的青狸還在唸唸叨叨:“少盟主,您剛才那一招練了多久?青松觀的功法殺傷力不夠,您能不能教教我?”

秦顧把剝好的雞蛋放進他掌心,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心領悟。”

而後道:“借青松觀水鏡一用。”

片刻後,秦顧站在青松觀內,一面稜鏡懸浮在他面前,這稜鏡平整如水面,便是各門派掌門保管的水鏡。

水鏡與飛鶴不同,可以直接與仙盟通訊,不受時間距離的限制。

而動用水鏡唯一的要求,就是——魔。

指尖輕觸鏡面,平靜的鏡面開始波動,漾開陣陣漣漪,很快,漣漪中出現一個女性的虛像。

秦顧緊張地吞嚥了一下:“...。”

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仙盟盟主,秦顧的生母,秦如練。

在他猶豫的時候,秦如練的身影已經逐漸清晰,與秦顧一模一樣的桃花眼看了過來:“眷之?”

眷之是秦顧的字,眷顧眷顧,便是此意。

見他不說話,秦如練道:“我已知悉青松觀之事,說吧,遇到什麼麻煩了?”

秦顧悄悄鬆了口氣,他上輩子不是孤兒勝似孤兒,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秦如練。

此時一看,秦如練顯然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他便也正色道:“霖安城出現了魔修,此人法力深厚,在我之上。”

他將下山至今的調查經過挑了重點告知,說到魔修驅使烏鴉監視時,秦如練的面色一沉。

“此次仙舟結界破損,有數名魔修趁亂遁逃,其餘已悉數捉回,唯有一人,”秦如練表情微冷,“晏白朮,他的事情說來話長,不便細講,你們只需要記得...”

秦如練的目光掃過眾人:“若遇到此人,不要與他正面交鋒。”

在場幾人都是青年一輩的佼佼者,聞言不由齊齊一怔。

其他人震驚,是因為對魔修深惡痛絕的秦如練,竟然會要求他們避免爭鬥,不惜逃跑來尋求自保;

而秦顧震驚,是因為——

晏白朮這個名字,在原著中著墨不多,作為季允後期的得力助手,每次出手,總是血流漂杵,哪怕換作現在,十個秦顧加起來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此人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成就。

若說原著的秦顧是讓季允對修真界萬念俱灰的罪魁禍首,那麼晏白朮,就是那個將復仇的匕首遞到季允手中的人。

季允墮魔的功勞,秦顧與晏白朮,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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