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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時安張了張嘴,手停在空中,看到駕駛座上的人的瞬間就像是被燙了一下,下意識就想往回縮。

她往後排看了看,沒人。

所以來的人不是林子昂。

紀時安不知道向瑤他們是怎麼勞駕動這尊大佛的,一想到即將跟這個人單獨待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紀時安心裡就不由產生了幾分掙扎,那口好不容易鬆懈下來的氣也跟著驀地提了起來。

頓了兩秒,紀時安定了定神,沒敢再繼續杵著,她在副駕跟後排猶豫了兩秒,最後還是伸手拉開車門,心裡嘆了口氣,十分認命地坐上了副駕。

總不能真的讓顧晏恆看出來她只是非常單純地想把他當司機。

還是最好一句話不用說的那種。

好在顧晏恆只看了她一眼,等她上車坐好扣好安全帶之後發動車子,沒開口說話。

這個時間點大街上還很熱鬧,飯後消食的人三兩成群,各大娛樂場所燈紅酒綠的招牌在街頭巷尾歡快地閃爍著,與之相比起來卡宴裡的車廂,從醫院大樓離開一直到車子混入車流,可以說是安靜如雞。

就連在位置上稍微換個動作的聲音都顯得格外突兀。

讓紀時安怪不好意思的。

偏偏顧晏恆開還不像林子昂,開車的時候連音樂都懶得開啟。

他好像從來都這樣,看著散漫又冷淡,什麼都不太放在心上,就是眼神冷,脾氣也不怎麼好。

就像這會兒他單手把著方向盤,空著的那隻手漫不經心地搭在窗沿上,連開車也是一幅冷冷淡淡的模樣,好像全身上下都寫滿了“開了八百年了,怎麼他媽的還沒到”的冷漠感。

——當然,這也只是紀時安的想法。

少年時代的顧晏恆除了脾氣不太好之外,本身就不是喜形於色的人,只要沒人主動惹他,大多時候都是一幅冷冷淡淡波瀾不驚的模樣,後來長大更甚。

更別說實實在在的三年過去,就連現在的紀時安,也很難從他那雙深邃的雙眸裡看出什麼別的情緒來。

紀時安像是怕被老師批評的小學生,雙手老老實實地抱著包放在腿上,在位置上正襟危坐,連動都不太敢動一下。

安靜的五分鐘過去,顧晏恆確實一句多餘的話都懶得說,反而是她很快後悔了。

這他媽不說話比說話還讓她不自在。

“那個......”

於是紀時安清了清嗓子,十分迫切地想緩解一下空氣中讓她莫名其妙坐立不安的氛圍,絞盡腦汁想了想,然後說:“下午有手術所以下班晚了點,我沒忘記今天要給你洗塵,正準備下班了打車過去找你們的。”

顧晏恆似乎並不怎麼在意:“嗯。”

紀時安笑了兩聲,手指支在下巴上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下,問:“是什麼原因還讓你特地來接我呢。”

“我猜猜哦,”她小心觀察著顧晏恆的表情,接著十分做作地輕輕“啊”了一聲:“難道是因為本人閉月羞花的美貌?”

她剛說完車子剛好在紅燈前停下,聽到她的話,顧晏恆的視線終於從前方收回,不緊不慢地偏頭看了她一眼。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她的臉上,而後眼皮往下輕輕垂了垂,接著又緩慢掀開,對上她的視線。

整個過程表情依舊很淡,臉上不見笑意,似乎也沒打算開口。

紀時安一邊想拍死五秒鐘前腦殘了的自己,一邊忍著尷尬,硬著頭皮保持著捧臉的動作繼續做作而僵硬地衝顧晏恆眨了眨眼。

顧晏恆沒說什麼,視線在她臉上短暫停頓兩秒然後依開。

他的手從方向盤上拿開,在手機上輕輕點了幾下,紀時安看見他開啟微信,眼尖地掃到最上邊掛著新訊息提示的“紅楓巷”幾個字,他點開會話。

心裡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向瑤大著舌頭的聲音在車廂裡驀地炸開:“老顧!讓你接的人呢,就這麼點、點事情!你都辦不好嗎?”

紀時安:“......”

她動作僵了僵,下意識去看他,一抬眼,就對上了顧晏恆的視線。

他像是猜到了,這會兒也很輕地撩了下眼皮,等著她似的,那雙黑色的雙眸連著外邊的每根睫毛,好像都在平靜無聲又一字不差地答覆著她剛才的問題:“哦,真的不是因為你閉月羞花的美貌。”

這可太侮辱人了。

紀時安眨了幾下眼睛。

顧晏恆一句字都沒說,就讓她後續準備好的“破冰”程式一下子稀里嘩啦碎了個乾淨,像是被雨打懨了的小雞仔似的,紀時安偃旗息鼓地放下手,又安安分分地坐了回去。

行吧,事已至此,她也懶得掙扎了。

她是這樣想的,只是不知道向瑤是不是直接把發給她的訊息錯發到了群裡,一時還沒說完。

紀時安剛乖巧地坐好,就聽到了她下一句震耳發聵的喊叫——

“時安啊!寶!你跟老顧、有什麼誤會有話好好說,千萬千萬不能、嗝,動手!你也打不過——”

還是以喊麥的方式喊出來的。

紀時安太陽穴一跳。

向瑤的喊麥還沒結束,後半段被顧晏恆伸出來的長指直接摁滅了手機螢幕。

聲音戛然而止,車廂內重新恢復靜默。

紀時安在這一刻由衷地對顧晏恒生出了感激之情。

她這下才後知後覺地開始反應過來一件事。

他們這群以向瑤為首的好友,似乎...一直以為她跟顧晏恆不對付。

剛上大學那兩年,他們幾個裡除了顧晏恆去了北京,其他人都留在了海市。

大一那年國慶,開學後第一個小長假,每個人都覺得很不習慣,放假前半個月林子昂就在群裡叫著嚷著等顧晏恆回來要好好的聚一塊喝一頓。

但除了林子昂到了大學就徹底放飛自我的學習方式不一樣,向瑤他們幾個雖然唸的學校沒那麼頂尖,但在學習上都管得挺嚴格的,更不必說紀時安和顧晏恆所在的全國top的大學,學習壓力更是緊張。

剛到學校的頭一個月,紀時安不僅沒感覺到高中老師所說的“自由”,甚至感覺更忙了,每個人都生怕落後,從剛入校急急忙忙安頓好生活方面的事情之後就開始忙不迭的投入到學習中去。

好在她就在本市唸書,很多事情處理起來都還算方便,再加上紀教授和林主任不時的幫襯,勉勉強強能應付得過來,可想而知顧晏恆會有多忙。

就連在群裡聊天時都很少再見到他出現。

所以她以為顧晏恆這個國慶不會特地抽空回來了的。

她沒想到,國慶那天顧晏恆還是回來了。

他到海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林子昂他們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大概想給她個驚喜,刻意瞞了她一個,等她按時到吃飯的地方時,一眼就看到了穿了件黑t靠坐在角落裡的少年。

紀時安臉色微僵,心跳頓時快了幾分。

草草吃完飯,這種程度當然不會盡興,大家都自然地準備轉下一場。

但紀時安臨時找了個蹩腳的藉口跑了。

是真的蹩腳,蹩腳到她剛說出來的瞬間一直隱隱猜測她跟顧晏恆是不是鬧矛盾了的幾個人直接在同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

幾個人在確定了他倆確實鬧矛盾了這件事的同時,都下意識地轉頭去看顧晏恆的臉色。

顧晏恆當時是什麼反應紀時安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所有人都看著朝他看去時,少年盯著她看了兩秒,她以為他會說點什麼,質問也好懟她也好,她都做好了準備。

但他什麼都沒說。

少年只是偏開了頭,沉默地移開了目光。

一星期的假,顧晏恆在海市留了三天,第二天紀時安就收拾東西跟父母去了外婆家。

除了那頓草草結束的聚餐,後面幾天紀時安都沒再跟林子昂他們一起出去過,連顧晏恆回北京的時間,都是後來看訊息得知的。

直到現在回想起來紀時安還是覺得自己當時挺不厚道的,說不清是尷尬多一點還是逃避多一點。

但她當時只是沒辦法對上他的視線,就連跟他靠近都讓整個人渾身不自在。

再加上後面種種,直到顧晏恆出國前,他們幾個都一直以為她跟顧晏恆鬧了矛盾,不對付。

——所以這幾個人這麼些年一直不動聲色又想方設法地裝不知道的同時,又十分積極地尋找一切機會給他倆單獨相處的機會,試圖她跟顧晏恆和好。

這大概是今晚故意讓顧晏恆過來接她的原因。

——顯然,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紀時安真是謝謝了。

偏偏她對此十分有口難言。

託向瑤的福,她覺得空氣裡的尷尬成功地又多了幾分。

卻又不能真的順著向瑤的話繼續下去。

“對了,”紀時安偷偷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決定乾脆直接轉移話題,於是說:“我媽好像跟周阿姨透過電話了,知道你回來了,說你有空來我家蹭飯。”

正好林女士讓她請人吃飯,這下省錢省時省力,還不用想破腦子跟這人搭話,一石四鳥,紀時安覺得自己還是有點聰明在身上的。

顧晏恆直視前方沒回頭,他像是沒怎麼在意,對向瑤的話也沒多問,聞言只應了聲“嗯”,說:“叔叔阿姨身體怎麼樣?”

紀時安擺了擺手:“好著呢,我爸媽多注重健康你還不知道嗎,整天跑個十公里大氣都不帶喘的。”

顧晏恆神色幾不可查地多了幾分鬆懈,紀時安禮尚往來:“顧叔叔和周阿姨呢,都還好吧?”

顧晏恆高中那年父母就移居國外了,這麼多年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要不是偶爾從林主任那裡聽來訊息,紀時安還真的不知道他們的近況。

“嗯。”顧晏恆目視前方,似乎對此不想多談,言簡意賅地應了聲之後便沒再多說。

顧家生意做得挺龐大的,也複雜,紀時安見他不欲多說便也沒再多問。

好在很快到了目的地,紀時安心底鬆了口氣,解開安全帶,正準備下車,忽然聽到身後,顧晏恆忽然出聲:“那你呢?”

“嗯?”

他這句話說得有些輕,紀時安沒太聽清,回頭看他:“我怎麼了?”

噠的一聲——安全扣被解開發出一聲輕響,顧晏恆抽開安全帶,拿起旁邊的煙盒敲出一根低頭咬住,伸手拿起打火機的瞬間似乎才想到什麼,銀質的打火機在他指尖滾了兩圈,接著又被他放了回去。

車裡沒開燈,男人黑髮細碎地散落在額前,嘴裡沒點的煙被他隨手摘下在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了下,而後他偏頭看了眼紀時安,目光晦暗不明地在她身上停頓了兩秒,然後道:“沒什麼,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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