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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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怕她不拿呢，拿了最好。否則，我們午後在房裡做的功夫可不白費了？”司搖道。

綠枝眨眨眼。

她們午後一直在用姑娘特製的香料、香露薰染或浸泡那些玩物，但是她不懂這是做什麼。

她只知道姑娘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司搖拍了拍綠枝的背，“你很快就會明白了，走，我們出府。”

綠枝有些懵，“啊？姑娘不是要吃晚膳嗎？”

“我忽然想到外面吃。”趁秋水還沒回來趕緊溜。

司搖讓綠枝找了十個信得過、腿腳快、對城西路況熟悉的小廝跟他們出了府。

到了城西后，司搖將他們分散開來，或在荒廢了、雜草叢生的破宅子，或在小樹林，或在野花圃……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有很多螢火蟲。

司搖則坐在飛雲樓二樓的廊外，吃著晚膳，眼睛時不時遠眺。

待到她差不多吃好了，府裡小廝也回來了。

其中一個小廝回道：“五姑娘，那些螢火蟲全都飛進了昌隆巷六十七號。”

司搖放下手中筷子，聲音無波無瀾，“你帶我們過去。”

小廝：“是。”

*

昌隆巷六十七號，後院。

閃爍著微黃熒光的螢火蟲，圍繞在一歲多、脖子上掛著長命鎖的姚林身旁。

姚林本來拿著磨喝樂與小鳩車，玩得很開心。

但是看到會發光的螢火蟲後，瞬間丟掉手中玩物。

“嘻嘻！”姚林高興地用手去抓螢火蟲，螢火蟲緩緩飄開，如同漫天閃爍的繁星。

“呀！這是哪來的這麼多螢火蟲啊！”洛玉驚奇，眸光閃爍。

雖然她已為人母，但是她才十八歲而已，她也像那些未婚少女一樣，喜歡螢火蟲。

“這是祥兆啊！”周氏一拍大腿，“那些戲文裡，皇子、公主，貴女、公子哥，他們相識時，很多都有螢火蟲。而我們林哥兒這麼小，就有螢火蟲圍繞，這預示著林哥將來必定大富大貴，還會娶公主都說不準！”

洛玉聞言，心花怒放，抱著姚林就親了一口，“林哥兒是夫君的兒子，將來必定是可以娶公主！”

而她以後既可以妻憑夫貴、母憑子貴，當個一品誥命夫人！

懷揣著美好的憧憬，在點點飛舞熒光中，祖孫三人玩鬧了起來。

直至姚林興奮的小手，一爪子拍在了周氏的小腿之上。

“哎呦！”周氏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婆母！您怎麼了？”洛玉拉開姚林，彎下腰，滿臉關切地詢問。

周氏咬牙切齒道：“還不是司搖那個賤蹄子！冰兒讓無塵大師先給林哥兒瞧傷，那個賤人竟然矯情上了！讓她的狗爪子打了冰兒不說，還對我下手。”

洛玉氣憤道：“司搖她怎麼敢！您可是她名義上的未來婆母啊！”

周氏冷笑一聲，眼裡滿是譏諷，“我早說了，她司家盡是銅臭味，骨子裡就是瞧不起我們這些窮人，平常的禮數都是裝出來的。這不，現在裝不下去了。”

洛玉扶著周氏坐下，“婆母您先坐下，兒媳這就去給您拿藥酒，好好給您揉揉。”

不多時，洛玉就拿了藥酒回來。她擦藥酒的時候，姚林還在一旁幫忙吹。

周氏摸著姚林的頭，滿懷欣慰道：“玉兒你才是我姚家認定的兒媳啊！體貼溫柔，還將我的乖孫兒教得這樣好。我們姚家真是虧欠你們母子了！”

洛玉赧然一笑，“婆母言重了，這都是玉兒該做的。”

“你放心，待冰兒考取了狀元，我們就立刻退了司府婚事，迎你進門。”

院牆之上，隱隱有兩個髮髻，但院子裡面的人由於高度差，沒有看到。

而且這兩個髮髻很快就消失了。

旁邊廢棄的宅院中，司搖鬆開了捂住綠枝的嘴的手，壓抑著聲音道：“冷靜些。”

綠枝委屈巴巴地指著隔壁的院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剋制著自己小聲道：“姑娘，你沒聽到嗎？那個女的喊老虔婆‘婆母’，老虔婆還說那女的是她認定的兒媳，那個小孩是她的乖孫！這說明，那個小白臉養了外室，還生了外室子！”

她們還罵姑娘賤蹄子、賤人！

她們怎麼敢？！

姑娘真的太委屈了！

“姑娘，您難道還要為他們說話嗎？”綠枝的聲音都顫抖了。

“當然不會。”司搖聲音微涼，“但是我們現在進去揭穿她們，就太便宜她們了。說不定他們會連夜跑路，到時沒有人證物證，別人只會以為我們在說胡話。”

綠枝這才冷靜下來，“那我們該怎麼辦？”

“放心，我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她樂於助人，會幫他們一家團團圓圓，不用再躲躲藏藏的。

她掃視了一眼綠枝和在場的小廝們，神情肅然，聲音冷硬，“今日之事，回府之後，不可再讓其他任何人知道。”

綠枝等人齊聲應道：“是。”

司搖：“走，我們先回府。”

綠枝頷首。

司搖留下兩個小廝盯著洛玉後，悄然從廢宅的後門離開。

只是此時，附近的高樓之上，有一身穿白色雲紋圓領袍的公子，衣袍翻飛，如遺世獨立。

他那如黑寶石一般晶亮的眸子看著從廢宅出來的其中一個身影，覺得頗為熟悉，薄唇吐出兩個字：“是她？”

身旁的天陽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身形，像是司搖。”

天陽早已查明司搖身份。

“司搖？就是那個給你留了香包的姑娘？”一旁穿著雀金裘、頭戴雀羽紫金冠，有著一雙勾人的桃花眸，跟個花孔雀似的男子湊了上前，“哪兒呢？好看不？”

司搖主僕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角，“花孔雀”沒看到。

他忽然靈光一現，“我知道了！我說今晚的螢火蟲怎麼都跑到那個院子裡了，看來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司搖調了什麼香將它們吸引到了那個院子裡。”

“這個司搖，有點東西！”他手指繞了繞紫金冠上的紅寶石金流蘇，“我都想認識一下她了。容堯，要不你牽牽線？”

容堯斜睨了“花孔雀”一眼，然後邁著無情的腳步離開，只給“花孔雀”留了一個背影。

“哎！你怎麼這麼小氣？我可是舉世無雙、大名鼎鼎的神人暢！是神醫！別人想見我都難，你怎麼還敢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