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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迅速縮短，變成爪子的模樣，貼近巖壁，迅速向上攀爬著。
卻在剛剛靠近洞口的瞬間停住，他意識到裡面有人。
“我有點餓了，那群怪魚快來啊，快來啊！”
是焦天的聲音。
莫名讓人想起了勾欄院，倚著欄杆向街上的男人飛舞手絹的場景，也是一樣的語氣，“大爺，來玩啊！”
月光掃過洞口，將鐵柵欄的影子對映到外側牆壁上，塗以林這才知道關押焦天的籠子如此之淺，伸手就能勾到外面。
塗以林趴在巖壁上，距離焦天也就一臂之隔。
難道這不是放著毀滅藥劑的地方嗎？
怪魚已經大片進攻山崖了，黑壓壓一片，他們身上還裹挾著海洋生物自帶的粘液，腥臭無比，仔細看去，因為其中不少都是深海里會出來的魚，所以長得也真是很抱歉，是一種完全不在乎自己個魚形象的新物種。
它們每一個都邁著八條大長腿，拼了命的向祭壇處擠著，有的甚至嘴角還掛著同類的肉屑，睜著大眼睛，在巖壁下面看著你，就等著塗以林體力不支摔落下來。
即使看了這些怪魚25年，塗以林還是皺起眉頭，對這種多腿的動物始終欣賞不來。
洞穴裡面的焦天聽到了下面熙熙攘攘的聲音，將頭卡在欄杆縫隙裡，口水流了十多米，在他眼中，那些不會爬牆，但是在盡力踩著同類的身體努力向上要吃掉他的怪魚，就好像是什麼勵志的美食一樣。
看到焦天在暗夜處發著綠光的眼睛，塗以林忍不住暗自嘔了一下。
他可真是不挑食。
“以林哥，幫我個忙唄。”
焦天動都沒動，看著下方的怪魚道。
塗以林絲毫沒有驚訝，自從他知道這個山洞裡是焦天以後，就知道自己一定暴露了，他的眼神沒有焦天好，無論是變身前還是變身後，他看不見焦天不代表焦天看不見他，估計早在他看見洞口的光的時候，焦天就已經注意到他了。
塗以林的笑容依然溫暖，但是卻乾脆的拒絕了他的請求。
“不。”
“啊~以林哥，我的飢餓值已經到7了，幫幫忙吧。”
塗以林很好奇，想知道飢餓到8以後，人會怎麼樣？會死嗎？為什麼遊戲裡會有飢餓值呢，就來個san值覺得都比飢餓值要有意義得多。
他在猶豫著，要不要去給焦天搞吃的。
感覺到了塗以林在猶豫，雖然不知道他猶豫的是什麼，但是覺得可能是他怕麻煩，立馬貼心道：“我不吃別的，你就把下面那個魚給我抓一條吃吧！”
塗以林光是看著下面那群猙獰的怪魚，胃中都犯出一陣噁心感，這種東西，真的能吃嗎？
他向下爬了幾十米，那群怪魚看見食物離它們近了一些，瞬間興奮到不行，用前肢不停敲擊著牆面，山壁的石頭碎屑崩裂開，可見它們的攻擊力絕不是看看而已。
後面還傳來焦天的加油打氣聲，塗以林笑眯眯的臉都有些猙獰，這些人，真的可以依靠嗎？
還沒等塗以林接近那些怪魚，天空中傳來一陣呼嘯聲，彷彿是有什麼巨大的鳥類在煽動翅膀。
一抬頭，便和何晏對了個眼。
說實話，有那麼一捏捏的尷尬，畢竟和剛剛說完明天見的人轉頭在另一處又看見對方了，就好像和女朋友說完晚安，然後轉頭就在酒吧裡重逢了一樣，這種見面並不能讓人開心。
所幸兩個人也是今天才認識而已。
兩個人同時偏過了頭，避開視線。
何晏低身向下飛去，很快又從下面向上飛起，塗以林這才看清，何晏居然在天上飛！
從他的背部，長出了兩個潔白的翅膀，巨大到伸開後可以完全將人包裹在裡面，翅膀羽翼的末端呈現出淡淡的棕色，此時他正懸停在半空中拍打著。
他的手中抓著不停扭曲的怪魚，看那魚的樣子，是想要逃跑！
要知道這些怪魚都是沒有智商的，他們只是因為食物的吸引而行動，如今掙扎的樣子，讓塗以林有了它們正在害怕的錯覺。
何晏彷彿是嫌這個怪魚噁心，伸手一揚就把它扔向了籠子。
裡面的焦天看到從天而降的食物，立馬伸手一撈，尖銳的指甲瞬間將怪魚抓了個對穿。
“這...”
還沒等塗以林說出這魚不能吃頭部的時候，就看見焦天一口咬碎了怪魚的腦袋，從中掉出了一個閃閃發光的晶體，掉落在山壁上，發出清脆的咔噠聲，然後又向下面的魚潮彈落而去。
上面的焦天依舊維持著頭部卡在欄杆當中的姿勢，大口吃著腥臭的生魚肉，聽到塗以林的聲音戛然而止，還停頓了一下，想聽聽看他要說什麼。
塗以林抿緊了嘴唇，看到晶體都已經落入魚群，再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吃吧，活爹。
下面的魚潮很快發生了變化，剛才才到山體三分之一的魚潮，忽然間由於其中有魚吃了晶體後體型暴漲，瞬間把其他魚頂了上來。
那怪魚晃了晃腦袋，將壓在它身上的魚群抖落，抻了一下八條腿，眼珠子向上翻起，正好和剛才下降想要給焦天抓魚的塗以林對上了眼。
塗以林暗罵，立馬向上狂爬。
甚至之前以凡人之軀面對這些怪魚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狼狽。
那怪魚看見自己的獵物逃跑了，發出奇怪的尖嘯聲音，然後用後肢站起身子，開始向崖壁上攀爬！
臥槽！
塗以林只見過有人反擊怪魚，將頭敲碎後有的會掉落晶體，被其他魚食用後，會變得比之前大三倍，相當難殺，每次都要因為反抗而死掉十數人，所以現在他們再也不會反抗了，就這樣逃跑就好了。
起碼死的人不會有那麼多，也不會毀壞那麼多房屋。
這簡直就是被馴化的過程，因為害怕，所以停步不前，任由對方予取予求，這怎麼能是對的呢？
塗以林忽然間想到了什麼，感覺自己的思路忽然間通暢了起來。
他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格，只要事情不威脅到他的利益，哪怕就是死在他面前，他都不會施捨一個眼神，所以這麼多年死掉那些被祭祀的人，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去探求一下真相。
但是現在他發現了這個海島背後的真相，他忽然間心中起了一絲怒火，常年無波的心狠狠跳動了一下。
是在拿我當猴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