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抵達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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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這......”陳巖頓了頓，手裡的卡輕飄飄的可卻有萬斤重，心裡莫名發酸。

陸玖唇角淺勾，眸底如月色黝黑，修長白皙的手掌輕輕拍了拍陳巖的肩膀：“拿著，廠子這麼大，手底下那幫兄弟你也要養，壓力不小。”

陳巖垂著頭看不到他臉上此刻的神情。

“走了，替我轉告那幫兄弟，有機會榕城見。”陸玖思索片刻頓了頓，起身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沒有半絲留戀。

等陸玖走遠，陳巖才抬著通紅的眼眶看向陸玖離開的方向。

九哥是他們的老大，但他們覺得老大這個詞太俗套，就直接叫了九哥。

他們這幫兄弟都比九哥小，有的才十五六歲，都是上不起學或者家裡人不想養的，一開始他也是被家裡拋棄，自己到處搶飯吃，是九哥看見了，隨口一句跟我混吧，這才到了修理廠。

廠子裡的兄弟年齡小的九哥都讓他們上學，年齡大的就在廠裡跟她學手藝，以後好歹有口飯吃。

在他們眼裡九哥就是無所不能的，跟他們年紀差不多就開修理廠，還會開機車，和弟弟兩個人相依為命，總是沒人能打敗的，在他們心裡九哥已經是家人的存在了。

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九哥走了，自己也會幫九哥把修理廠看好，不讓她擔心。

兩天後，陸承康派來的司機準時到了小鎮，陸玖和陸澤跟司機回了榕城。

兩人沒有帶任何東西，一身簡單的衣服，一個揹包已經是姐弟倆全部的家當，就連司機也一直透過後視鏡偷偷打量姐弟倆，沒見過這麼窮的人，十幾年的東西就值一個揹包。

下午五點，司機將車穩穩地停在了陸家別墅門前。

兩人站在門口，敲響了緊閉的別墅大門。

“來了。”來開門的是一箇中年女人，看到陸玖和陸澤之後下意識愣了幾秒，有些詫異，但隨即又反應過來，這是先生在老家的孩子，這兩天就說要來，沒想到這麼快。

“小姐，少爺，叫我張媽就行。”說完悄悄低頭掃了一眼兩人的鞋子，面露不屑，“跟我進來吧。”

陸玖一路走過，順帶著打量了一圈別墅的裝潢，典型的歐式風格，只不過到處都是富麗堂皇的裝飾到讓人喘不過氣來。

“誒，換鞋！”看到兩人走出玄關張媽急聲呵住兩人，從鞋櫃裡拿出一次性拖鞋扔到兩人面前，皺著眉頭眯著眼盯著兩人的腳有些鄙夷，果真是鄉下人在村裡土慣了，連鞋也不知道換。

陸玖挑眉，野慣了，來別人家做客忘了規矩，拍了拍陸澤示意他也把鞋換上，接受到自家老姐的眼神陸澤只好把那口氣嚥進肚子裡，老老實實把鞋換上。

陸家的別墅有三層，陸家人都住在二樓，張媽領著兩人往三樓走，三樓一般是招待客人時用的房間，想來先生夫人應該是極其不待見這兩個鄉下人的。

見陸玖四處打量，張媽撇了撇嘴，但也十分給面子說了兩句：“這是我們小姐的房間，先生太太特意佈置的。”張媽指著二樓右手邊裝潢最好的一間房間說，又看向最裡間的房間，“這是我們少爺的臥室，旁邊是遊戲房。”

話還沒說完，張媽又接了一句：“你們沒事別去二樓。”

將兩人帶到客房張媽便匆匆離開，一刻也不想多呆。

兩人的房間緊挨著，都是一般客房的標準，放眼望去除了必備的生活傢俱再沒有其他。

陸玖窩在沙發椅上，一條腿蜷在椅面，閉著眼睛袖子挽了一截，手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十分的有節奏有規律。

兩分鐘後陸玖才緩緩睜開眼，眼底有些許紅血絲清晰可見，正巧陸澤推門進來，把揹包放在床上，“姐，你的東西。”

陸玖伸手拿過包，將揹包裡的東西傾倒在桌子上。

從一堆東西中翻出一臺純黑手機，剛開機的瞬間手機桌面唰唰唰彈出來無數條資訊，手裡鈴聲震動個不停，索性直接按了靜音鍵，開啟一處彈出的資訊框，輸入了兩個字，不接。之後又重新關機，恢復了寧靜。

“怎麼，還習慣嗎？”

陸澤攤攤手，他的確不太習慣但既來之則安之，“還行，就是以後每天都看見陸承康那張臉有點倒胃口。”

陸玖勾了勾唇淺笑一聲，佯裝無奈：“辛苦你了...”

“對了，電腦我給你帶過來了，白色的是你的，別拿錯了。”陸玖差點把這事忘了，仰著下巴指了指那一堆東西，兩臺極薄的電腦就這樣明晃晃堆在那裡，。

“OK。”陸澤比了個OK的手勢，把電腦拿過來，盤著雙腿電腦螢幕映照出來的光直接反在臉上，身子微微前傾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緊盯這螢幕，不停的敲打著鍵盤，從陸玖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眉眼冷峻的側臉。

“幹嘛呢？”陸玖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葡萄往嘴裡丟了一顆，口腔裡頓時酸意瀰漫，鑽入齒縫，酸得她眉頭緊緊皺起再也沒有解開過。

陸澤頓了頓，敲完最後一個鍵盤合上了電腦抻了抻手掌：“沒什麼，回個訊息。”

平山鎮修理廠。

比賽惜敗的沈少爺此刻正站在修理廠大門前，依舊騎著他那個拉風的機車，甩頭捋了下頭髮，擺了一個自以為很帥的姿勢下了車，陣仗搞得不小，引得廠裡的小弟紛紛出來看熱鬧。

“我找你們老大。”沈從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他就不信這次他都屈尊降貴親自來了，還等不到陸玖出面。

自從比賽輸了之後他是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腦子裡都是陸玖衝線那一秒英姿颯爽出盡風頭的樣子，平時都是他當這個出風頭的角色沒想到那次被陸玖搶了去，他不甘心，私下裡覆盤了好幾遍，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車的問題，他也該騎一輛破摩的。

陳巖剛修完車，工作裝都沒換，摘下手套走出來，看到沈從那副拽樣子下意識皺起了眉：“九哥不在。”

嗯？！！

What？！！

“不在？”沈從微微低頭，露出墨鏡下的一雙眼，壓根不信：“騙誰呢？贏了小爺的錢就想跑，快把她叫出來。”

陳巖無奈兩手一攤：“九哥確實走了，去榕城了。”

“真的？”沈從皺著眉有些難以接受，他奶奶的這麼倒黴？

陳巖點了點頭十分認真。

“那你知道她去榕城幹嘛了嗎？”沈從不死心堵了一口氣在嗓子眼差點喘不過來。

陳巖思索片刻終於想起點什麼：“好像是上學。”

九哥高三的時候因為經常翹課去後山，在學校聚眾打架鬥毆，被老師抓到屢教不改，學校就把她開除了，還當反面教材被掛在公告欄兩個星期。

......

得到答案的沈從徹底死心了，沒有絲毫猶豫扣上頭盔跨上車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