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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福非彼福。
意思是她上門求事兒，甭管事兒成與不成，都錢貨兩清，哪怕我算出來的東西是壞的，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女人顯然是個懂規矩的。
不過，我挑了挑眉，目光掃過女人的臉，並沒有去看身前的鈔票，而是落在了女人的眉眼之間。
女人很美，帶著墨鏡都能看出來氣質卓絕，而摘下眼鏡後，更加賞心悅目。眸似春水，眉如遠黛，面龐精緻得如同畫中人。
只是我眉頭緊蹙，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少卿。
“求什麼？”
我開口問。
女人咬了咬嘴唇，猶豫著開口。
“平安。”
我搖搖頭，以我的本事當然能看得出這女人言不由衷，我是風水術士，但堪輿命理這也是拿手本事，而堪輿第一條就是望氣，其實說起來跟中醫的望氣差不多，但我的眼睛看到的卻不止是表象。
不過我沒多說什麼。
店門大開，開門迎客，不管對方求的是什麼，只要她願意按照規矩來，我也樂得清閒自在，做好我入世後的第一單生意。
於是，
我拿了龜甲放在手心，遞給她一張紙筆。
“八字寫上，我幫你卜算一卦，如果不知道，寫上自己的生辰年月即可。”
我說完，女人一怔，隨即快速地在紙上寫下一個日期。我點點頭，順目望去，眉頭擰了起來，她寫的是出生年月，只是我掐指推算，卻發現這生辰八字是死局。
“你沒寫錯？”
我皺眉道。
“怎麼會，難道有問題？”
女人張嘴。
我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不過心裡卻是泛起了嘀咕。因為如果對方真的是這個八字的話，甭說是站著喘氣，恐怕剛出生就得被閻王殿的小鬼抓回去下油鍋，因為她的八字陰年，陰日，陰時，陰刻，壓根就沒活著喘氣的可行性。
我跟著葉子姐學成歸來，本事不賴。
可這種命格的人別說是我，恐怕就連葉子姐都不一定見過。
而眼前這女人看年紀起碼也有二十四五歲了，她能囫圇個活到現在，這恐怕比青天白日下見鬼還要稀奇。
“你叫什麼？”
“秦霜茹。”
我手中搖晃龜甲，意隨心動，龜甲卜算之法源自太古，所謂龜甲，暗合奇門八卦，走的是易經的路數，最能算吉凶，卜富貴。
只是當我手中龜甲落下。
銅錢自龜甲散出，我心中的疑雲更甚，因為龜甲中的三枚銅錢全部倒數而上，勢呈犄角，如同三足鼎立般竟然將龜甲托起，呈託天之狀。
這意味著這八字的主人，不在五行，無法計算。
而原因也很簡單。
對方竟然是個活死人。
這一下，饒是我都有點驚住了，我本以為自己上門的第一個客人只是來求個平安，這在我們的行內人眼裡只是小道，算不得什麼難題。
而這龜甲算出來的對方竟然是個死人，這種事兒，我怎可能理解。
“秦小姐，你當真是來求平安的？”
我疑惑道。
“有什麼問題嗎？還是說你算不出來，裝神弄鬼想要糊弄人？”秦霜茹一聽這話頓時就有點不樂意了，瞧她的表情分明是把我當成了騙子。
“糊弄人倒不至於。”
我不惱，饒有興致地看著秦霜茹，開口道。“可你非要給我一個死人的八字，我還是頭一次見死人求平安的。”
“按照卦象上看，八方屬水，意不過三，你要是真是這八字的主人，那按理說你三歲的時候就該去閻王爺那裡報道了，可你此刻活蹦亂跳，還親自登門來求我啟卦，難道你是死人不成？”
聞聲，秦霜茹面色大變。
她顯然沒料到我竟然能從卦象上看出這麼多東西來。
“這也能看出來？我可總算找到高人了。”
“大師，求你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你說的沒錯，我在三歲的時候的確已經死過了一次，如果不是承蒙高人相助，改了我家的風水，若不是這樣的話，我怕是活不到這個時候。大師，你一定得幫我。”
秦霜茹忽然激動起來。
她站起身來湊了兩步，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連忙說道。
我示意她稍安勿躁，倒了杯水給她，隨即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見秦霜茹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都說了出來。
秦霜茹今年二十三歲，算是個小有名氣的網紅。
據她所說，在她三歲的時候曾經遭遇過一場車禍，本來當時她都沒氣兒了，連殯儀館都選好了，沒成想，一個世外高人出現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救了她一命。
並告訴她的父母，說偷天換日，只能偷二十年歲月光陰。
而想要長命百歲，需要在二十三歲的時候尋人解命，並留給了秦家一個聯絡方式。本來，秦霜茹不信這個。
畢竟，當下是科技時代，封建迷信什麼的不提倡。
可隨著距離二十三歲的日期越來越近，秦霜茹便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對勁了，有時候能看到厲鬼在哭嚎，有時候能見到紅衣在面前飄。
本來她還以為自己是工作過於勞累。
可數日前，一場午夜驚魂，嚇得秦霜茹肝膽俱裂，只能順著二十年前那位高人的指點苦苦尋覓，只可惜，秦霜茹找遍了整個城裡有名的風水師傅，裝神弄鬼的風水騙子遇到了不少，愣是沒一個懂行的。
本來，她見到我這小店開張也沒報什麼希望。
只當是破罐子破摔，見門就進而已。
誰曾想，卻被我一語道破，頓時如同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要知道，距離她的生日，也只差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偷天換日？”
我怔了怔，大為驚奇。
風水術士能人所不能，超出常理，這不為過。可是若是能做到偷天換日，在閻王爺的眼皮子底下搶了二十年壽元，這種事一般人可做不到。
恐怕就算是八大門中頂尖的風水師也只能乾瞪眼。
不過聽著秦霜茹的話，我倒是有點反應過來了。
“幫你，可以，但價就不是這個價了。”
第一單生意，雖然棘手，但我沒打算往外推，打算搞一個開門紅。雖說眼下我還不知道到底是有什麼難題，但我答應過葉子姐，一定要闖出個名頭來。
事情雖然棘手，但我沒打算打退堂鼓。
“當然，當然。”
“只要大師能救我的命，我願意出這個數。”
秦霜茹連忙伸出十個指頭。
十萬。
還是個不差錢的。
我搖搖頭，錢不錢的對我來說其實沒所謂，以我的本事，還沒淪落到見錢眼開的地步。我點頭應下，便起身收拾了一下。
隨即便出門，準備跟著秦霜茹回家一趟。
我也想瞧瞧，二十年前幫了秦霜茹的世外高人到底是用了什麼本事，改了什麼風水，才能叫一個死人從閻王爺手裡躲回了二十年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