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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男人身穿灰褐色長袍,頭戴羊皮帽,臉也被遮住了,穿戴嚴實,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異常的亮。

顧如意看著眼前這隻寬大的手掌,有些猶豫,她甚至連眼前這個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但也只猶豫了幾秒鐘,就把手放了上去。

畢竟她連死都不怕了。

男人掌心收攏,毫不費力地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待她站穩後迅速鬆手,微彎下腰順勢撈起被她墊在身下壓得有些變形的旅行揹包。

“謝謝。”

顧如意趕緊伸手去接,卻被他一個閃身躲開了。

男人將韁繩換到另一隻手中,側身後退一步,讓出位置。

雖然他沒有說話,但顧如意立刻就看懂了他的意思,磨蹭著往前走幾步,然後就不動了。

剛才還沒覺得,走近後才發現面前的馬比她的肩膀還要高出一點。

她緊盯著近在咫尺的馬鐙,大腦飛速運轉,努力回憶自己看過的古裝劇裡那些人究竟是怎樣上馬的。

好像是先拉住韁繩?

不對,不對……

先踩馬鐙?

好像也不對……

周遭很安靜,只餘下風聲呼號而過,夾雜著雪粒子打在臉上,又冰又疼。

許是等了太久,馬兒有些煩躁的用馬蹄刨著地面,鼻息也比剛才響了。

男人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顧如意卻覺得尷尬不已,明顯感覺到自己兩頰的溫度在不斷攀升。

終於,她忍不住開口:“那個…這怎麼上啊?”

聞言,男人轉身跨步站到她身後:“拉住韁繩,左腳踩上去,用力。”

顧如意依言去做,可惜臂力不夠,騰空到一半就要往下跌,突然身後一陣大力襲來,她甚至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坐在了馬背上。

男人緊跟著單手握住韁繩,利落地翻身上馬,雙腿夾在馬腹兩側輕輕一撞。

馬兒接受到主人的命令,當即邁動四蹄,飛馳向前。

顧如意一時不察,身體跟著晃了晃,多虧男人在背後扶了她一下,才不至於真的掉下去。

只一瞬間,她後背上就冒出了一層冷汗,這要是真的掉下去,被馬踩上那麼一腳,不死也得殘。

雖說她不怕死吧,但俗話說得好,死也得死得好看點不是嗎?

一馬兩人賓士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中,風從臉上刮過,猶如刀割一般,帶走了身上最後的一絲溫暖。

直到此刻,顧如意終於明白男人為什麼要把自己裹得那麼嚴實了。

她把旅行包背在身前,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企圖用包擋住迎面出來的風,可惜效果聊勝無於。

可能是因為馬背上過於顛簸,又或許是飢寒交迫之下觸發了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顧如意竟漸漸產生了睡意。

黑暗之中,她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目的地到底在哪裡,等於是將身家性命全部託付給了身後的男人。

大約二十分鐘後,遠處亮起點點燈火,就像夜空中好不容易才看到的幾顆星星,隱約閃爍,卻是新的希望。

顧如意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速度漸慢,總算是走上了一條能稱得上是路的地方,馬蹄踩在水泥地上,聲音聽起來格外清脆。

沿著水泥路又往裡走了幾百米後,不用男人指揮,馬自動拐了個彎,走進一處院子後,便不動了。

身後陡然一空,男人已經利索地翻身下馬,還不忘幫忙把顧如意的包接下去:“到了。”

場景重現,顧如意看了看腳下距離一米多高的地面,再度僵住。

要說上馬是難題的話,那下馬就是死局了。

“那個我……”

顧如意猶豫著開口,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握住韁繩的手愈發用力。

要是站在平地上,她還能往下跳,可在馬背上,她真的怕了,稍微動一動,身下的馬就跟著動,總有種隨時都能摔下去的錯覺,尤其她還是一個人獨自坐在上面。

摔死倒還好,別到時候摔個半身不遂,那可就慘了。

正糾結呢,顧如意忽地聽到一聲輕笑,可笑聲太輕,風又太大,沒等她確定就消散了彷彿只是她的錯覺。

“抱歉。”

顧如意被這聲突如其來的道歉搞得滿頭霧水,剛想發問,就看見男人把她的揹包丟在腳邊,右腿往前一跨,長臂伸了過來,隨後她只覺得腰間一緊,眨眼間,人就已經站到了地上。

不得不說,腳踏實地的感覺好極了!

男人迅速收回胳膊,自顧自地把馬栓在旁邊的柱子上,邁步朝著房子門口走去。

顧如意見狀,趕緊拎起被丟在一旁的揹包跟在他身後。

這是一處很常見的村裡平房,雖然外形與南方的房子有差別,但基本構造相似。

男人進門後,熟稔地在側面的牆上找到開關,“啪嗒”一聲,眼前驟然明亮。

他摘掉帽子和圍脖,又褪去外袍,轉身就看到顧如意身單影只地站在空地上,眼裡的不安顯而易見,見他轉過來,趕緊擠出一抹笑。

“隨便坐,不用客氣。”

似是為了那驗證那句“不用客氣”的真實性,他說完後,徑直走到矮櫃前,倒轉杯子,拎起旁邊的透明塑膠桶倒滿,仰頭一飲而盡。

顧如意沿著沙發邊緣坐下,揹包立在旁邊,看到他的動作,再傻也能猜得出來塑膠桶裡裝得不可能是水。

她被凍透了,急需有東西帶給自己溫暖。

頭頂的白熾燈亮得晃眼,顧如意鬼使神差地開了口:“能給我一口嗎?”

男人先是一愣,轉頭看向她時眼裡充滿了打量,好像還有點驚訝,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找了個新杯子,直接倒滿後,遞到她面前。

“謝謝。”

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顧如意接過來,溫聲道謝,而後垂眸看向手中的杯子,杯內的液體在燈下閃著波光,滿滿當當。

他倒是不吝嗇。

顧如意暗道。

頭頂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我去做飯。”

說完,也沒等她應聲,徑直朝外面走去。

顧如意樂得自在,把杯子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辣!

就像有一團火,一路從嘴裡燒到了胃裡。

顧如意上班後的這幾年被迫遊走於酒桌之間,自認酒量不錯,但手裡這杯酒遠遠超出了她的接受範圍。

太烈了!

但酒是她主動開口討要的,總不能嘗一口就丟在旁邊,她只能一口一口慢慢地抿。

酒烈也有烈的好處,一杯酒下肚,體溫迅速回升。

顧如意也終於有了閒情逸致來打量這間屋子。

房間整體大概有二十幾平,進門左手邊有個衣架,房門正對的位置就是她正坐著的沙發,她的右手邊則是一連排的矮櫃,擺了各式茶具、暖壺什麼的,還有些一看就是矮櫃上方的牆面上用釘子掛著富有民族特色的物品,其中最亮眼的當屬那把馬頭琴了。

而她的正對面,是一張幾乎佔據屋子的半壁江山的炕。

活了二十幾年,這還是顧如意第一次親眼見到,感覺有些新奇。

她放下酒杯,起身緩步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很硬,但觸手溫熱。

越靠近左邊,溫度越高。

顧如意嘖嘖稱奇,不得不讚嘆古代人民的智慧。

這要是躺在上面,她都不敢想會有多舒服。

再一聯想到自己沒到冬天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手腳冰涼到半天無法入睡的生活,她又覺得懊惱,埋怨為什麼南方就沒有這種好東西。

*

“隨便吃點,別介意。”

顧如意望著面前熱氣蒸騰,比自己臉還大的菜盆,思考這是句客套話的可能性。

她拿起筷子,突然想起件事來,抬頭定定的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哦,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哈日查蓋。”

“顧如意。”

香氣充滿鼻腔,喚醒了身體裡沉睡的巨獸,中午那碗拉麵早就消化完了,顧如意是真沒打算再客氣,握緊筷子,悶頭吃飯。

他們已經交換過名字了,就不算是陌生人了。

哈日查蓋看著她漆黑的發頂,默不作聲地把盛放饅頭的盤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這頓飯,顧如意足足吃了一個半饅頭,不是南方捏一捏就變成一口的那種,而是實心的,比碗口還大的那種,以至於她都不好意思直視對面的人了。

“多謝款待。”

“不用謝,隨便吃點。”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了,噴香撲鼻的燉牛肉,兩盤炒菜,顧如意實在想不出來到底隨便在哪裡。

不過主人說隨便就是隨便吧!

晚飯結束,兩人各自佔據炕的兩端,顧如意翻了翻手機,幾小時沒有訊號,除了跑來質問她為什麼要辭職的頂頭上司外,沒有任何人找她。

倒也正常。

顧如意自嘲地笑笑,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麼。

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就算她死在外面,他們大概也不會知道吧。

眼看差不多八點了,顧如意自覺天色已晚,她跳下炕沿,走到揹包旁邊,彎腰從前面的小兜裡摸出二百塊錢,對摺後壓在矮櫃上面的托盤下,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始道別:“多謝款待,我就先不打擾了,有緣再見。”

說完,她背上旅行包,粲然一笑。

哈日查蓋眉頭一緊,幾步走到她面前,投下一片陰影:“你要到哪裡去?”

不得不說,他實在太高了,站在顧如意麵前像座小山一般,要想和他對視,需要很用力地仰頭才行。

極具壓迫感的身高,再配上他些微生硬的語氣,顧如意心裡突然就慌了。

空氣停滯了兩秒後,才聽到她說:“旅館。”

這是片人口聚集區,豪華酒店找不到,找家旅館應該不難吧?

“沒有。”哈日查蓋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最後的幻想:“最近的旅館在鎮上,四十公里。”

“啊?”

顧如意不信邪地低頭用手機APP搜尋,結果毫無意外,甚至比他說的更遠,直線距離都要五十四公里。

她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目光落在他臉上,又迅速移開,惶然無措。

察覺到她的慌亂情緒,哈日查蓋覺得她可能是誤會了什麼,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這裡沒有旅館,外面的雪很大,一時半會兒不會停,沒車能到鎮上去,你今晚就暫時住在這裡吧。”

末了,他補充道:“放心,我真的不是壞人。”

牧民的傳統,大門永遠敞開,為路過的旅人提供一碗奶茶,一個遮蔽風雪的地方,也是為了自己。

這是認識以來,哈日查蓋說得最長的一段話,雖然語氣依舊生硬,但顧如意能聽得出其中的真誠。

心中天人交戰過後,她咬了咬下唇:“麻煩你了,房錢我會付的。”

哈日查蓋視線落在她的唇邊,因為太過用力,原本發白的唇色裡多了一抹深紅。

但他也沒看多久,在她察覺到不適前迅速移開,同時轉移了話題,轉身指著身後的炕說:“你睡左邊,我睡右邊。”

同床共枕,顧如意下意識想拒絕,但轉念想到自己無處可去,最後默默點頭。

就這樣在陌生人的家裡暫時安頓下來,顧如意從揹包裡翻出兩個塑膠袋,看向重新坐回到炕邊的男人:“可以借用一下衛生間嗎?”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麼,如此認真地盯著手機,聞言連頭都沒抬:“出門右拐左手邊。”

顧如意拎著東西走了。

她已經三天沒洗澡了,對一個就算再冷也要堅持每天洗澡的南方人來說,簡直無法忍受。

本來的計劃是到目的地後,她先找一間旅館好好洗個澡再做打算,如今看來也沒辦法實現了。

衛生間面積不大,水龍頭裡流出來的水冰涼刺骨,多碰一下都讓人覺得難以忍受,顧如意行軍打仗般飛速解決戰鬥,又熟練地用單手給自己換了藥。

人體的恢復能力還真是強大,才短短几天,傷口已經有了癒合的趨勢,黑線穿插在其中,像條攀附的蜈蚣,醜陋不堪。

再回到屋內時,哈日查蓋依舊坐在原處,不過炕上最左側的位置多了一套被褥。

顧如意把東西塞回包裡,默不作聲地褪掉最外層的衣褲,躺了進去。

不似南方的潮溼,窩在鬆軟乾燥的被褥裡,周遭暖烘烘的。

回想起一整天來的遭遇,顧如意仍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就這樣到了草原,迷了路,又膽大妄為地跟陌生人回家,現在甚至還和陌生男人同床共枕。

雖然中間的距離格外大。

直到睡著前的最後一刻,她還在提醒自己要時刻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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