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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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啟雖然很護著應淮，但應父一直對應淮持有偏見。

應家書香門第，應父一生保守，從一開始便不同意應淮進入娛樂圈，自從應淮爆火後便斷了往來，也不許應家任何一個人幫他。

應淮表面看起來隨性無比，其實骨子裡倔的不行。

最近，應父因為應淮的事一直大發雷霆，應啟只得一邊暗暗護著弟弟，一邊盡力從中安撫。

此時應父再次打電話來，應啟再三確認應淮一個人沒有問題後，只能無奈先行離去。

但他剛離去，陸景看著應淮，臉色忽然沉了下來。

“你和我父親上過|床吧，應淮，”陸景看著應淮，咬牙低聲開口，“你們是這麼認識的。”

應淮意味不明地看著他，並沒有說話。

陸景胸口氣得發悶，他一時之間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明明早就直到應淮所做的一切，但真正遇上時，卻依舊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

——他只能暫時將這些情緒，歸結於對自己父親的維護。

“應淮，我還真是錯怪你了啊。”陸景咬牙，“你果然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加不知廉恥。”

“你還跟多少人幹過這樣的事？每一個你覺得有利可圖的人？你從前經紀公司跳到陸氏也是透過我父親吧？應淮，你——”

陸景話還沒說完，忽然聽見面前的人輕輕笑了一聲。

“師兄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師兄沒有想過，當時我作為一個還沒出道的素人，是怎麼能夠主動和陸氏集團總裁有所聯絡呢？”

“師兄不如好好想一想，”應淮望著陸景，微微勾了勾唇，“不知廉恥的到底是誰。”

陸景愣了一下，他倏然伸出手想要去抓應淮的領口：“你什麼意思？”

下一刻，他腦海中忽然閃過一些畫面，緊接著又是一段紛亂的記憶浮現出來。

他看著記憶中，梁士寧站在自己辦公桌前，將一沓檔案甩了過來。

【這是陸氏集團作為經紀公司，這些年給應淮的全部“資源”。】梁士寧漠然開口，【也是全部的“不平等合約”。】

【應淮為了幫你，和陸氏集團簽訂了各種不平等合約，結果最終全網黑時，連獲取可以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都不能。】

陸景渾身都在不停地發顫，他聽著記憶裡的梁士寧一字一頓開口：【這些都是你父親、你們陸氏集團做的好事，陸景。】

【也是你欠應淮的。】

無可忽略的痛苦透過這段莫名的記憶洶湧而來，陸景的動作被迫一滯。

也就是這一瞬間，應淮漫不經心地後退一步，剛好避過陸景的手指。

他衝著陸景彎了彎眼，徑直轉身走了進去。

身後，陸景鐵青著臉站在原地。

他想要去忽略腦海中那莫名其妙的記憶，但那其中包含的悔恨和絕望卻又讓他難以忽略。

陸景死死地盯著陸父辦公室的房門，忽然也伸出手，不顧旁邊秘書的阻攔，大踏步走了進去。

·

陸父辦公室內，應淮關上房門，慢慢停下腳步。

他沒有再往裡走，而是隻站在門口，衝著陸父微微頷首，“陸叔，好久不見。”

陸父坐在辦公桌後面，半晌緩緩開口：“小淮不用這麼客氣。”

應淮似笑非笑地抬起頭：“陸叔哪裡的話，還是客氣一點比較好。”

陸父臉色沉了沉。

他望著應淮，忽然冷笑一聲：“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推掉那個綜藝吧？”

應淮笑著彎了彎眼，沒有說話。

陸父以為自己猜到了真相，心中再次放鬆了下來，他慢慢靠回椅背：“這個綜藝推出來確實是倉促，你不想去也情有可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應淮依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著彎了彎眼：“陸叔的條件是什麼？”

“很簡單，還是和上次一樣，”陸父也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你晚上來我的房間。”

陸父沒有明確說“上一次”是什麼，但他滿意地看到，隨著他話音落下，面前的人慢慢抬起了頭。

陸父神情間流露出一絲得意，但下一秒，他卻看著應淮忽然笑了起來：“師兄知道，陸叔實際上是這樣的人嗎？”

陸父愣了一下，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以自身權利，隨意威脅公司藝人，”應淮慢悠悠開口，“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

陸父笑了起來：“你在威脅我嗎，小淮？”

“就算這樣又怎麼樣，你說出去，誰又會信呢？”陸父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

“我只要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讓輿論翻轉，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才是那個攀附不成，倒打一耙的人......”

陸父等著應淮反駁，沒想到面前的人卻認真點了點頭：“您說的對。”

陸父一噎。

他有些狐疑地盯了應淮幾秒，忽然冷笑一聲：“小淮不會在身上藏了一根錄音筆吧？”

“陸景是我的兒子，當然是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陸父譏諷開口。

“只要他還想要陸氏繼承人這個位置，他就不敢對我有任何忤逆。”

他等著應淮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沒想到應淮卻點了點頭，認真開口：“陸叔說的對。”

“不過我覺得，這件事並不需要錄音筆這麼麻煩。”

陸父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他轉過臉，衝著旁邊的秘書使了個眼色。

秘書瞬間會意，大步上前，伸手就去脫應淮的衣服。

陸父慢慢靠坐回椅子上：“你也別在這裡廢話了，應淮，把錄音筆交出來，乖乖和我睡一晚，我就立刻去告訴你的經紀人把這個綜藝取消——”

但他話還沒說完，下一秒，旁邊一陣勁風襲來，緊接著，他聽著自己的秘書忽然驚恐地痛呼了一聲。

陸父抬起頭，神情一怔。

陸景擋在應淮身前，臉色鐵青。

陸父倏然站起身：“小景？”

陸景頓了頓，他緩緩抬起頭，衝著陸父微微鞠了一躬：“父親。”

陸父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他剛才雖然嘴上那麼說，但真將這件事搬到檯面上來時，總是有些尷尬的。

他不清楚陸景到底聽到了多少，心中的惱羞成怒再也壓制不住，咬牙開口：“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父親，我找應淮有點事。”陸景忽然開口。

這是陸景自從回到陸氏以來第一次這麼直白地打斷他的話。

陸父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才驟然開口：“那現在也輪不到你來說話，你——”

“是公關上的急事，有關公司聲譽，”陸景不卑不亢地繼續開口，他抬起頭，“父親不是教導過我，一切都要以公司為重嗎。”

他低下頭，語氣卻依舊平穩：“事急從權，還請父親原諒。”

陸父簡直要氣懵了。

——但他也第一次從這個從來不被他器重的私生子上，感受到了忤逆和壓迫。

陸父總覺得陸景看自己的神情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心中莫名有些發慌，深吸一口氣，沉聲開口：“一切確實是要以公司為重——你先出去，我把最後一點事和應淮交代完。”

陸景沒再說什麼，他深深地看了陸父一眼，轉身慢慢走了出去。

辦公室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陸父臉色陰沉。

“這是你第二次拒絕我了，應淮。”陸父冷聲開口，“可惜了，我原本真的想幫你推掉那個綜藝。”

他盯著應淮，忽然笑了起來：“說起來，你對小景也真是好啊。”

“之前為了幫他重回陸氏一意孤行，現在又為了他和我徹底撕破臉，”陸父冷笑一聲，“你真的覺得，小景會領你的情嗎？”

他話音剛落，忽然看到應淮笑了起來：“誰說我是為了他了？”

陸父一愣，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應淮再次慢慢開口：“不過他會領情的。”

——他要讓陸景心甘情願地失去珍視的所有。

·

陸父辦公室外，應淮剛轉過身，手腕處一股大力便忽然傳來。

“你答應他了，應淮？”陸景咬牙開口。

應淮神情間帶著些許疲累，他懶得再去應付陸景，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師兄問我之前，是已經認定了一個答案吧？”

陸景臉色鐵青。

腦海中新浮現出來的那段記憶還在不停閃回。

陸景想和應淮問個清楚，但看著應淮戒備的神情一時之間卻開不了口。

他盯著應淮，忽然開口：“你不是不想上那個綜藝嗎？”

“你不要答應我父親，我可以幫你。”

應淮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