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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溟的突然出手,震驚到了所有人,特別是他袒護景澤天的態度。
“她究竟是哪位大修士的後人,是不是被那蠻子蠱惑了?”
旁人心中想出無數種可能。
可殺紅眼的道宗弟子哪停得下手,當場就是近身襲殺。
然而震驚眾人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何清溟毫無動作,好像只是輕輕一瞥,冰雪的雙眸如利刃出鞘,閃過一道駭人的威懾。
襲殺者登時慘叫一聲,隨即失控地砸落地面。
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一名道宗內門弟子!
“是神識威嚇?”
“不知道,但肯定用了非凡手段!”
“她究竟是誰?”
此時,道宗仙舟上的幾個強者皆站了起來。
他們是這屆道宗弟子中的最強一批,人人皆可一人對付剛剛的圍殺,但剛剛都沒有出手,而是觀察著事態的發生。
眾人都以為他們要出手對付景澤天了。
然而為首的黑衣少女卻露出友好的笑容,淡淡道:“景師弟不必擔心,你也是我們道宗弟子,這件事不過是道宗內部鬥毆,他們傷了你,你報復了他們,就這麼簡單,我們並不會因此懲罰你。”
她名叫柳靜心,是在場年輕一代中,公認最強的一人。
而此刻,她卻說出了不予追究這種話。
空氣彷彿凝滯了。
但何清溟不奇怪,回笑道:“多謝理解。”
道宗的宗風從來都是以實力為尊,景澤天展現了實力,那就應該得到尊重。至於惡土出身這種身份,只有善妒的弱者才會在意。
說白了,那些人之所以對付景澤天,本質是因為景澤天比他們強,而不是因為景澤天的身份。
柳靜心點頭,道:“這局秘境試煉危機四伏,我們人類修士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並不應該自相殘殺,而是團結合作,共同破解危機。”
瞧瞧這格局!這才是當務之急嘛。何清溟很高興,“你說的沒錯,不過這小子也確實衝動了,我代他的魯莽跟你們賠一句不是。”
柳靜心平淡道:“無事,換作是我,也會這麼做。”
何清溟眼神讚賞,正要說話,視線投向了一旁。
遠處的群山已在崩塌,很快就要達到這裡,再不抵達秘境的轉移位點,在場的修士都要湮沒。
事態危急了。
不只是他,其他各大勢力也發現了這點,因此紛紛收起了觀戰的從容,專注於該做之事。
接著,柳靜心身後一位高大的男子邁出一步,將景澤天打落的人全數收了上去。
隨後,他們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柳靜心道:“頂峰再見。”
誰都想爭奪上古傳承,他們先走了一步。
緊接著,其他大小宗門的人也走了。
何清溟看了眼遠天,終於轉身看向景澤天。
少年背脊挺直如竹,接觸部位傳來崇山峻嶺的清寒,可何清溟能感覺到,他正忍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時刻都可能倒下,卻強撐著繃直了身。
他一回過頭,少年終於壓制不住地發出一聲沉哼,隨即身形搖晃,看眼就要倒下。
而何清溟及時地驅動了仙舟,護著那人躺在了舟上。
他這輩子都沒對誰這麼溫柔,但好心沒有回應,因為景澤天緊閉雙目,忙著壓制反噬了。
才打一架就又躺下來了,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何清溟眼裡透著幾分幽怨,大概是他從來沒以這種立場接觸過誰吧,多少有種新鮮感。
他父母雙亡,被道宗接濟,在道宗長大,有過很多同齡人相伴,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拋棄了他。
不,準確的說,是他“拋棄”了他們。
他堪稱恐怖的修煉速度將同齡人甩了太遠,以至於他的存在給他們造成了心理陰影。
他當時沒有意識到,只覺得修煉越高,大家就會越喜歡自己,因此修煉上從不懈怠,沒日沒夜地瘋狂修煉。
意識到的時候,他們都走遠了,用看著怪物的眼神冷視他。
他無意識地成為了壓在他們身上的大山,意識到之後,他茫然無措,便想著緩一緩修煉,讓自己與他們不至於相距太遠。
可是,並未能做到。因為道宗上師不會允許。
師尊知曉後,便將他帶離了道宗主峰,讓他一個人修煉,不必再接觸常人。
他不再有同齡的朋友,回過神後,就成為了道宗首座。
真實的、壓在眾多弟子頭上的大山。
何清溟難得回憶過去,內心有些惆悵。他視線落在少年側臉,沿著那片鋒銳的輪廓線條,觀察或者審視。
忽然間,景澤天睜開眼睛,冷不丁地撞上了他的視線。
陽光下,少女的銀髮流麗如絲綢,絲絲縷縷皆好似鍍著銀光,深深地映入了他的眼底。
他心跳莫名漏了半拍,還未說話,對方就開口了。
“你沒事了嗎?”
何清溟湊近他身旁坐著,又毫無距離意識地看過來,帶去淺淡的清香。
景澤天想到他那句“這個人,我罩了”,眉宇微皺,嚴肅道:“多謝你救了我。但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何清溟詫異,但一想也正常,這小子可是傲天,怎會屈於他人的保護之下。
他於是笑了,明豔如晨曦,“我就是說說,看你那情況很危險。”
景澤天當然清楚,他只是很不解,即使有什麼神秘師長所託,這個人也不應該如此照顧自己。他盯著那雙澄澈的眸子,忽然定定道:“你對我有所圖謀。”
何清溟一愣,差點就要點頭,他確實有所圖謀,他想景澤天快喜歡上他,然後完成系統任務,驗證那所謂的任務獎勵是真是假。
“任務完成即可飛昇”這種事很不可信,但架不住他好奇。
他眼神中的猶豫被景澤天捕捉到,令那少年面色黑沉,心生提防。
可何清溟點頭就道:“對,我是有圖謀。”
景澤天眼底積聚的黑雲頓時一滯,好像從未碰見過這麼坦誠的路子,導致他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木木道:“你圖我什麼。”
何清溟不好意思說圖他心,那樣豈不是太明顯了,思考了一會才道:“我看你今後道途必定長遠,想跟你提前打好關係。”
景澤天盯著他,眼神帶著明顯的思索意味。
……疑心太重不好搞啊。何清溟感覺自己做了這麼多,對方多少也對自己有些好感了吧。
可是你看他,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像頭養不熟的白眼狼,咋整?
但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
關鍵是這秘境試煉,一路到達傳送位點,應該不是問題,但問題在於下一步,上古傳承的試煉。
所謂的上古傳承,必然是上古修士或異種生靈的傳承。
而這片秘境的傳承,是一條上古真龍的傳承。
真龍是世間最強的先天生靈,一滴龍血能殺死無數築基修士,血統極其蠻橫霸道,同境界的人類強者幾乎都不願與其相爭。
嚴格來說,此地的上古傳承是一座隨著時間化為秘境領域的龍巢,也即真龍的棲居之地。
據說,每條真龍成年之後,都會獨自生存,修築屬於它們自己的龍巢。
它們龍性.愛輝煌壯麗的事物,於是經常滿世界的搜尋奇珍異寶,因此總能跟其他種族產生矛盾。
龍性幾乎是貪婪的同義詞。
有些修士罵人貪婪,就是罵你這人怎跟龍一樣。
何清溟沒見過真龍,但見過不少龍相關的靈器靈材,無一例外都是天階上品。所有跟龍有關的東西,都無比的珍貴,一滴龍血就能引起幾個宗門相爭。
因此,外面的人才那麼重視這場試煉。
且不說這上古傳承裡有沒有上古龍的殘骸,按龍愛到處收刮寶物的性情,這龍巢裡肯定會有大量的上古寶物。
何清溟怕景澤天不知道,便趁著時間說明了一遍。
景澤天確實不知,因為他進這個秘境是被安排的,他並不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龍巢嗎。”
景澤天對這個詞好像有點在意,默唸時眼神帶著沉思。
何清溟很慷慨地解釋:“就是它們儲存寶物的地方。”
他等著對方露出詫異的神色。
誰知景澤天搖了搖頭,“不是。”
何清溟剛要點頭補充,忽地頓住,迷茫道:“怎麼不是?”
景澤天垂眸,又是不知在想什麼。
何清溟壓不住好奇心,又湊近了幾分,近到景澤天能聞到他身上的清冽暗香。
他漂亮的睫羽拍打著,雙眸燦如繁星,周旋著玄美的道紋。
景澤天沒忍住,喉結打了滾。莫名痛恨起自己的種族習性。
可何清溟仍好奇,繼續問:“那你說龍巢是什麼?”
沉默了會,景澤天才道:“相當於人類的家,是龍跟愛侶朝夕相處的地方。”
何清溟愣了下,不太明白。
景澤天抬眸,直直看進那雙眸,又道:“龍收集的所有東西,多是為了討愛侶開心。因為不願分離,總會待很久,所以每次離家,都想一次帶回很多寶物。”
何清溟詫異,他還是第一次聽人說這些。他想了想,又問:“它們很喜歡宅家嗎?總要待很久才能出門?不會枯燥無味?天天睡覺?”
景澤天頓了下,竟不自覺地耳尖發紅,沉聲道:“嗯……一般在睡覺。”
何清溟難以置信,頓時有些茫然。
他移過視線,所以不知。景澤天忽然暗默地看向他。
景澤天其實沒說出真話。
龍巢其實不是一個“地方”。
而是愛侶本身。
每條龍成年之後都會尋找他的愛侶,找到屬於自己的“巢穴”。
欲.望的物件,欲.望的歸屬。
有些惡龍求之不得,喪心病狂,甚至會將對方顧名思義地改造成“巢穴”,貪婪佔有,任性霸道。
景澤天看著何清溟,眼神閃過幾分陰晦。
然而,何清溟卻好似想明白了,回眸道:“是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