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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荒蕪星域,死寂,沉默,看不見象徵生命的光亮。

偶爾有殘碎巨大的星辰碎片在這片區域中緩緩飄蕩而歸,這些碎片彼此撞擊,這大概就是這裡唯一的動靜了。

可此刻,這片無比荒蕪淒涼的星宇來了位客人。

他的到來伴隨著一頭龐大的紫色蛟龍,男人站在蛟龍獨角處,大衣垂落,連帶著一枚玉佩耷拉在衣角,散發著瑩瑩光亮。

俞術放出神念,掃視整片區域,跨越無數星辰碎片,尋找著那一絲他所需要的東西。

紫木蛟龍暗紫色鱗片合攏舒緩,這頭龐然大物在宇宙的碎石間遊弋,目中燃燒著猩紅火焰。喉嚨間發出低吼,在它看來,這是片沒有價值的區域,沒有任何價值,死寂,荒蕪,也許還會出現某種危險。宇宙深處,哪怕是祖也無法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而這位同伴沒有說明緣由抵達這裡,讓它有些不岔。

“你在找什麼?”它開口。

“你知道玉釵順德上人麼?”俞術說,他眼神放空,神念傾巢而出,掃過一個又一個角落。

“玉釵順德?曾經九州的那位祖中無可撼動者?我自然知曉,提起她做什麼?九州早已成為過去,老夥計,你總不會還在惦記九州的那些破事吧?”

俞術苦笑,“你還記得當初你在天央遇見我的時候,我是一副怎樣的姿態嗎?法相破碎,道心暗淡,路途幾乎斷絕,我看不見前路的希望。過去五座神像,現在觸及到三像,停滯了已經有一萬多年了吧?我們有看見第四座神像的雛形麼?”

“這和玉釵順德上人有何關係?九州已經毀滅,就算這些傢伙還活著,他們這些無可撼動者再強大,也只是真一。神異帶你迴天央,並讓我成為的你的法相的一部分,可不是讓你念舊情。”

“念舊情?不,我只是來確認一件事。”俞術搖頭。

“關於那位玉釵順德?”紫木蛟龍繞過一座巨大的死亡行星,燃燒的豎瞳在短短交錯的瞬間捕捉到了這顆死亡行星上的詭異狀態。

“這片星域很詭異,這些星辰在不久前可能都是活的,它們被殺死了。”紫木蛟龍沉聲。

“你說的那位玉釵順德還活著?就在這裡?”它意識到什麼,眯起眼瞳,“一位無可撼動者,就算失去了她的故土,也不是你能奈何的,甚至她會更加瘋狂,你是來送死麼?還拉上我一起?”

“我會麼?連神異爪牙都沒有攜帶,我何德何能直面一位九像真一?我說過,我來確認一件事。說起來,你作為我如今法相的一部分,分明能直接與我的思想關聯,卻從來不主動聯絡,為什麼?我知道神異派你來做什麼,畢竟我來自九州,他並不信任。你能時刻掌握的我的思想,可你是似乎將我當做了一個……”俞術沉默片刻,吐出了一個很遙遠很陌生的詞。

“朋友?”

“是兄弟,老夥計。”紫木蛟龍咧嘴,露出一口猙獰鋒利的牙齒。

“你是可憐蟲,我也是可憐蟲,不是麼?你是叛離了九州的祖,在天央,眾祖也不怎麼喜歡你,畢竟他們見證過天央的出征,也見證了九州的那些驕傲。在祖眼中,這才是他們嚮往和推崇的存在,哪怕是作為敵人。而我曾經追尋周天十類的痕跡,企圖化龍,成就真龍之姿。結果你知曉。”

深邃死寂的星域,這無人注視的角落,他們再次提起了過往。

大都是不堪入目的血淚。

“我失敗了,在劫難中失去了身軀,在靈魂也即將被磨滅的時候。神異出手,護佑了我。但我活下來又有什麼用呢?沒有渡過劫難,我連真正的祖都稱不上,終究只是個無主的魂靈。”

“周天十類,呵,我都懷疑這種東西真的還存在麼?”

走過一顆又一顆死寂星辰,俞術和紫木蛟龍越看越心驚。

“你確定她不在這裡?”

俞術搖頭。

正當紫木蛟龍要破口大罵的時候,男人開口說道:“這是她的墳墓。”

說完他嘆息,神色陡然凝重起來。

“墳墓?這位無可撼動者死了?”

“我能確定,死了,不然我沒必要來這裡。我說過我來確認一件事。”俞術的所有神識迴歸,他的目光重新變得熾烈。

紫木蛟龍感受到了不對勁,蜿蜒的龐然身軀停下來。

“看。”俞術說。

前方,一個極其空曠的區域,哪怕在這片死寂星海,這個區域也顯得太過空無了。若是把周圍的碎星比作灰塵鋪滿在一張白紙上,那麼,這裡就是有人將白紙上的塵埃清理乾淨,露出一大片空間來。

他們靠近。

看見了一朵懸浮在中央的殘碎蓮花。

“你看,她果然是死了。”男人露出微笑。

…………

蒼茫大海,無邊崖岸。

無數人賴以生存的大海,有時亦象徵毀滅。

比如現在。

海天一色,皆為晦暗。天空像出現了個大窟窿,無窮無盡的暴雨傾斜而下。同時狂風將浪潮推向岸邊,咆哮著,淹沒無數人的家園。

老人站在遠處眺望,斗笠前方形成水簾。

在他幾十載的出海生涯中,沒有碰見這種風浪。

他微微嘆息,這真的是風浪麼?難道真的不是海洋深處某位神明的震怒,要對這汙穢的人間來一次清晰?老人早已聽說大景王朝出了大亂子,民不聊生,很多人,也許說是除了貴族老爺那批人的所有人根本無法生存,戰亂,饑荒,還有妖魔,沒有一樣是他們這些羸弱凡人能抗衡的,只有逃。

但這時很多人又會悲哀地發現,這普天之下,竟然沒有一處安穩的地方。哪裡去不得,其實哪裡都一樣的糟糕。

“嘿,老傢伙還沒死呢?”有人在他身後喊到。

是個男孩,額頭和臉頰處有十分明顯的裂痕,老人知道這不是男孩調皮嬉鬧導致的,這是他跟隨自己飄蕩在大海上被太陽灼燒形成的傷疤。老人的面板早已經千瘡百孔,看不出什麼別樣的,但孩子不同,他的面板稱得上嬌嫩,經受不住炎陽的灼燒。

“如果死在岸上,那將是我一生的恥辱。”老人沒有責怪男孩的無禮,只是靜靜地回答,靜靜地望著這場暴雨。

“這裡也是海,風都把海刮到你的腳下了,老爺子。說不定海神他也喜歡划著木漿捕魚,缺個幫他撒網的幫手,所以挑中了你呢。”男孩嬉笑,他揮了揮手中的信件,在大雨中早已淋溼,變成一攤碎屑。老人能隱約看見信件表面精緻的印花,但在暴雨肆虐下精緻美麗毫無意義。

這信件也一樣。

“你家裡人麼?”老人問。

“是啊,我家裡人,我還以為他們都死了呢,沒想到竟然還記得我。”

“他們說了些什麼?一些叮囑,還是介紹信,幫助你在這裡能活的更好些。”

男孩搖頭,“都不是老爺子,戰爭結束了,不管是大景,還是更遙遠的王朝,就連妖魔都退去,藏匿回深山中,就像一場夢一樣。”

“夢?”老人笑了笑。“夢可不會流血。”

“戰爭怎麼結束?生活在這裡人一代又一代以口述傳承歷史,我們不識字,也沒多少文化。但我們對戰爭了如指掌。這戰火一旦燒起來,不將點燃者和周圍的所有東西全部燒燬是不可能停下的。歷代都是如此,我們不抱指望。”

“不。”男孩搖頭,老人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了認真,他似乎從沒這樣認真過。孩子終究是會相信一些美好的希望,這點老人並不意外。可下一句話讓老人愣住了。

“他們說人間出現了一位神明。他止息了戰火,驅逐了慾望,並將希望歸還給了眾人。每當曠野上響起古老而悠揚的音律,人們便會做夢,而夢醒來之後,他們看見的街道,村莊,城鎮,所有的所有都成為了原樣。”

男孩十分流利地複述信件中的內容,這當然是複述,因為老人知道男孩和他一樣沒有知識文化,說不出這種像古老箴言一樣的句子。男孩大概看過了許多遍,在心中不停地默唸,並找到些人幫助他認識上面的字句。

他在唸誦,像老人聽聞的那些歌謠中的‘神啟’。

男孩很投入,所以他沒有注意到老人始終沉默的神色變化了,他微微睜開了那對昏黃且依舊有神的眼睛。

暴雨都無法遮住那對眼睛中的清澈,在老人的枯瘦蠟黃的臉上和眼眶中呈現出來,宛若沙漠中的清泉。

而這清泉也倒映著光亮。

這瑰麗的景色太過晃眼,讓男孩也停下了話語,他一愣。

風暴中也能看見光亮麼?男孩想著,跟著老人的目光回頭,刺目的光芒讓他下意識抬起手臂遮擋,久違的陽光肆無忌憚地打在他臉上,連疤痕裡的未乾的水珠都照的透亮。

原來……他一直沐浴著陽光?在這風暴之中?

厚重黑雲被撕裂,天穹破開,空洞處滿溢位光芒,潑灑大地。不知是否是錯覺,男孩感覺耳邊的風聲都變小了很多,浪潮的咆哮聲也在退卻。

一股悠揚而古老的旋律從四面八方響起。

夾雜著很多人的歡呼聲。

他們本該被風暴吞沒,可在黑暗中,光芒重新降臨,給予了他們新生。

“老爺子你聽到了麼?”男孩問。

老人沒有回答。

男孩的目光在光芒披灑的大地上,得救振臂歡呼的眾人上,他卻始終望著光芒的根源。常年出海捕魚,迎著烈陽是再常見不過的事,他沒有男孩那樣下意識地害怕陽光。

所以老人看見了……他!

“天吶……”這蒼老生鏽的嗓子不知多久沒有這般感嘆。

雲層開裂之處,一頭蜿蜒的龍形巨影掠過。

這頭龐然大物揹負著天光,投下猙獰巨大的影子。老人看清了他的眼睛,那是與太陽光一樣燦爛的金色。

伴隨雲層撕裂的區域越來越大,也有越來越多的人看見了他。

暴雨停息,浪潮退去,人們沐浴在新生陽光下向他禮拜。

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從始至終這頭龐然大物也沒有向大地上的人們投下目光,只是在雲層上方蜿蜒著遠去,消失在無窮無盡的大海方向。

男孩興奮的吶喊衝擊老人破舊的耳膜,讓老人從恍惚中驚醒。

“看啊!看啊!”他振臂,用手指向大海。

老人抬頭,大海的海面仍然漆黑,像一大塊嶙峋黑石。可上方,厚重雲層裂出一道路徑,彎曲著,向大海垂下金色的薄紗,像從天而降的金色瀑布。而金色瀑布與漆黑大海的匯聚之處,終於是老人熟悉的那縷碧藍。

“很美吧?”有人問道。

老人下意識點頭,卻發現這聲音並非他熟悉的任何一個人。

此時,一位高大黝黑的男人站在他的身旁,和他一同眺望著這大海。

“送信的叔叔!”男孩看過來,打招呼。

男人也笑著擺手。

“是啊,很美。”老人回答道,他的確上了年紀,風暴退去後,他的嗓子反而變得沙啞了。往常熟悉的海風吹過來,竟讓他感到些許冷意。

“感謝您這麼遠地過來給那孩子送信,他確實很高興,被他家人送過來後,我很久沒看見他笑過。”老人說。

“他捕魚成功的時候不高興麼?”男人問。

老人笑了,臉上褶皺擰成一股,“這我倒是忘記了,每次捕魚成功的時候,他的確很高興,笑的也很開心。”

“我想……問個問題。”男人抬頭,他望著那道從天穹上垂落的金色瀑布。

“您說。”

“在大海中,老人家你是怎麼辨別方向的?出海之後,海洋對於船裡的人沒有任何區別,看不到岸,放眼過去都是大海,似乎哪裡都能走,哪裡都能去。”

“方向啊,我們在大海中不能迷失,若是迷失了,就找不到歸家的路了。”老人一頓,“知道恆定不變的點位麼?大海瀰漫,無邊無際,不知東西,只有觀看太陽、月亮和星辰而進。天上的星辰,月亮,太陽,就是我們前進的點位。就像把船用船錨固定在港口一樣,這些東西也緊緊地將我們與歸途固定在一起。”

聽完,男人卻坐下了。

“是啊,那他的錨在哪呢?”他輕輕地發問,老人疑惑,也沒有打擾。畢竟有些事情終究無法左右,比如需要回到岸上的人們,他們需要看著方向,確保自己不會迷失在海上。但終有一日,外出捕魚的老者會靜靜地躺在船肚中,任由木船一直往海洋深處飄去。唱著那首上了年頭的情歌,盪漾著海水,不再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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