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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溫殊色懊惱不已,本想問晴姑姑和祥雲他到底聽了多少,抬頭掃了一眼兩人,臉色比她還白,便也明白不用多問了。

她徹底把人得罪了。

好不容易求人同她回了門,沒成想會弄成這樣,心遠堂的兩位老祖宗還在較勁兒呢,兩邊要都鬧起來,溫家今日不得雞飛狗跳。

可怕的念頭剛從腦子裡閃過,一位僕婦闖進院子,腳步如同踩著雲朵,著急地道,“二娘子二娘子,出事了,老夫人同謝老夫人吵起來了......”

真是怕啥來啥。

溫殊色慌忙提起裙襬,一面跟著前來報信的僕婦疾步趕往心遠堂,一面問她,“怎麼回事?”

僕婦細細地同她說了。

適才溫殊色和謝劭走後,兩位老祖宗之間便只剩下了雷光閃電,起初還好,各自嘲諷了一通,面子上至少維持住了,可後來溫老夫人忽然說,“既然人已回來了,我也不去追究我家姑娘到底有沒有吃虧,這樁親事便這樣吧,人我收下,謝老夫人想必家務很繁忙,就不送了。”

謝家老夫人最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哪裡肯罷休,直斥道,“人言道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何況還是你親生孫女的婚姻,你心肝子就這麼壞?”

謝老夫人當場“哼”出一聲,也沒了好言好語,“我心肝子壞,總比有些黑心肝的強。”

“你這個老東西。”謝老夫人被氣得倒仰,“你今兒要是敢扣人,明兒我就宣揚出去,說你溫老東西不顧祖先臉面,不守誠信,新婚當日臨時換人不說,沒能如願又要把人討回去。咱倆家誰也別想好,要毀滅那便一塊兒毀滅吧。”

最初謝溫兩家各換新郎新娘子的訊息傳出去後,各類謠言一時滿天飛,謝溫兩家都編了說辭,但效果甚微。

後來也不知道從哪兒興起的流言,說謝三公子早與溫家二娘子兩情相悅,這場婚宴本就是為兩人準備,只不過訊息沒擴散出來,方才收了場。

為此,謝家溫家都鬆了一口氣,這會子聽她如此說,是想來個魚死網破了,溫老夫人胸口的氣又有些喘不上來了,痛罵道,“老狐狸......”

曹姑姑見情勢不對,偷偷同門口的僕婦使了眼色,僕婦才急忙出來找溫殊色去救場。

溫殊色慌慌張張地趕到院子,恰巧同對面趕來的大夫人安氏撞了個正著。

安氏雖也在著急,可那面上怎麼瞧都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和看熱鬧的興奮勁。

上回老夫人為了一副嫁妝,說換人就換人,大夫人安氏心都傷碎了,哭著離開了正院,溫殊色出嫁,安氏也沒到場,不僅沒到場,還給大爺的茶裡添了蒙汗藥,讓大爺睡過了頭,錯過了送親。

可再大的委屈和不滿,也都在得知謝家也換了新郎,老夫人的一場算計打了水漂之後一掃而光,只覺得神清氣爽,暢快無比。

這會子見到人,已沒了半點怨恨,主動同溫殊色打起了招呼,“殊色回來了?”

“伯母。”溫殊色打了一聲招呼,沒心情理會她,匆匆進了院子。

安氏緊跟在她身後,“聽說謝老夫人來了?”轉頭瞅了一眼溫殊色焦急的神色,哀嘆一聲,“明知道大家心頭都不暢快,這怎麼還上門來了呢,老夫人身子可還沒好利索,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老夫人滴米不進,躺在床上,怎麼喚她也不應,可沒把人嚇死......”

溫殊色眼皮子一抖,身後祥雲瞪著她,就差讓她閉嘴了。

溫殊色無心應付她,生怕兩位老祖宗當真動起手,人還在門前,先出聲喚,“祖母......”

急急忙忙地跨進屋,兩位老祖宗已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適才的精神勁兒不復存在,兩人都才下床不久,這一氣,簡直兩敗俱傷,均露出了原有的病態,各由身旁的僕人攙扶著。

沒料到兩個老祖宗這大把年紀了,還會鬧到如此地步,溫殊色頗有些手足無措,該如何是好呢?

還是先上前去扶溫老夫人,“祖母......”

“縞仙。”身後一道郎君的嗓音突然打斷她。

溫殊色一愣,回頭便見一位玉面郎君抬腳走了進來,不正是被自己氣跑的謝劭。

必然是適才聽牆根,從明婉柔那得知了自己的閨名。

溫殊色提防地看著他,怕他再來添亂,擺正態度及時向他低頭,彎唇一笑目光裡滿是和善求饒,誰知那人竟然也對她報以微笑,彷彿前一刻那道想要扒她皮抽她筋的眼神是她錯覺,眉目之間甚至還隴上了一層柔情,從容地走到她跟前,抖開手中錦披,胳膊一抬,披在她的身上,“今日風涼,披好。”不顧小娘子驚愕的神色,雙手捏住錦披領子,忽然一提,溫殊色被力道拉扯,往前邁了好幾個小碎步,撲在了他胸膛上。

溫殊色:......

女郎瞬間的目瞪口呆,讓他心情愉悅了一些。

噩夢嗎,那就繼續做吧。

手指捋開她錦披的繫帶,一面熟練的打著結,一面偏下頭同她耳鬢廝磨,“今日難得回門,好好同溫家祖母說說話,庫房的鑰匙在你手上,瞧瞧缺什麼,給老祖宗添上。”

懷裡的小娘子好像有些僵硬,並沒回應他,謝劭眼瞼一動,盯著她一邊辣紅的耳垂,心頭最後的一絲不快也跟著煙消雲散,微微直起身來,故作無事喚了她一聲,“縞仙?”

他個頭本就高大,又是寬肩窄腰,溫殊色鼻尖碰在他肩頭上,幽幽的流腦香氣鑽入鼻尖,死死地勾住了她的七魂六魄。

胸口不爭氣的“咚咚”亂跳,腦袋也一團暈沉,內心卻無比清晰,這天殺的狗東西,是在對她釋放美色嗎。

周圍早沒了聲兒,眾人的目光都在兩人身上,溫柔又有魅力的俊俏郎君,誰不喜歡。

尤其是溫老夫人,神情呆呆地盯著跟前兩人,蜜裡調油的親密勁兒,活脫脫一對新婚璧人。

再去看那位先前不待見的郎子,怎麼也不像是傳聞中那般不著調。

當初自己不顧名聲把縞仙換給大公子,不就是盼著將來能有個疼她,愛她的郎君。

溫老夫人臉上的變化謝老夫人都看在了眼裡,一面歎服孫子的出息,心下不免也有了懷疑,莫不是這二娘子當真是他的心頭肉......

突如其來的濃情蜜意,化解了屋子裡的硝煙味兒,誰也沒出聲去破壞。

大夫人安氏率先打破沉默,進屋來攙溫老夫人,“母親,怎麼樣了?這不早上還躺在床上嗎,怎就出來見客了呢......”

謝老夫人瞥了一眼溫老夫人,果然臉色又變了。

兩人嘴上雖說得厲害,可自己經歷過,知道其中的滋味不好受,說到底都是為了兒孫在操心,論笑話,自己不也是個笑話。

謝老夫人沒再落井下石,攔住了大夫人,“不過小輩之間的小打小鬧,關起門來已經解決好了,我瞧著老姐姐的身子好得很,溫家大夫人不必憂心。”仰頭喚了一聲,“殊色,過來陪你祖母聊會兒。”轉頭又衝著屋裡的一位溫家丫鬟道,“聽說你們老夫人種了一片枇杷,帶我去瞧瞧吧。”

溫老夫人的神色也緩和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吩咐丫鬟,“去吧,帶老夫人逛逛園子。”

等謝老夫人拉著謝劭一道出了屋子,這場驚心動魄的暗戰,才總算平息了。

溫老夫人把所有人都打發出去,屋子裡只留下了曹姑姑,讓溫殊色坐在了身旁,細細打探起了自己的寶貝孫女。

小娘子面上被撩撥的一絲紅潮還未退乾淨,倒讓溫老夫人莫名有了一絲欣慰。

適才她雖撐著硬氣,想同謝家毀了這門親,可心頭又何嘗不知道,這一來,自己的孫女名聲必定受損,這輩子想要再討一門好親,是難上加難了。

若謝三真是個體貼的......

到底還是不放心,問她,“真沒受委屈?”

溫殊色心頭儘管已把謝劭罵了千百回,可面對溫老夫人的一臉關切,終究不忍心,抿唇一笑,“孫女好著呢。”

“我怎總覺得玄乎呢......”當真是自己歪打正著了?

溫殊色說不玄乎,“我不瞞著祖母了,在這之前,孫女兒實則已見過謝三公子一面,祖母可還記得孫女同明大娘子放狗咬周世子一事?當日謝三公子也在,孫女被他的英姿所折服,可惜還沒來得及同祖母訴說,便被祖母推上了大娘子的花轎。要不說菩薩保佑孫女呢,新婚夜孫女把手上的團扇一取,見眼前的郎君竟然是自己喜歡的謝三公子,一時還不敢相信,遲遲迴不過神,祖母猜怎麼著?”

她說得神神秘秘,溫老夫人和曹姑姑聽得認真,齊齊傾耳過去。

“謝三公子突然上前握住孫女兒的手,口中唸叨著菩薩保佑,孫女兒方才知道,那日看對眼的不僅是孫女,三......郎君也對孫女生了情種。”

她低頭羞澀地牽著自己的衣袖,一副小娘子的害臊模樣,說得繪聲繪色,只有菩薩清楚,有多荒唐扯淡。

活靈活現的說辭,溫老夫人同曹姑姑已信了九成,曹姑姑抿著笑,“奴婢就說,二娘子是個有福氣的人,老夫人一心向佛,供了這些年的菩薩,菩薩還能讓老夫人傷心不成。”

壓在溫老夫人胸口十幾日的不安和愧疚,終於卸了下來,臉色也紅潤了許多,又問她,“他真把庫房鑰匙給了你。”

溫殊色點頭,“給了,往後孫女兒就是謝家的管家娘子了。”

“他還真敢放心。”屋裡沒人,老夫人也不怕潑她涼水,自己養出來的人是個什麼性格,她心裡清楚。

要她管家,今後恐怕有得她謝老夫人哭。心頭如此想,臉上卻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奴婢看,二娘子管家挺好,至少沒虧待自己。”往日二娘子在府上,個個都被她花錢的本事所震撼,如今人一走才瞧出來,府上二爺賺的銀錢,還不如拿給二娘子去敗呢,曹姑姑一時沒忍住,“大夫人這些日子打的那主意......”

“咳......”被溫老夫人咳嗽聲打斷,“好端端的,提她作甚。”繼續同溫殊色道,“再同祖母說說謝家......”

那頭溫家的丫鬟一路帶著謝老夫人和謝劭去往溫家的枇杷園。

剛出院子,便見出去辦事的閔章腳步匆匆而來,見他神色不對,謝劭腳步落後幾步,同謝老夫人道,“祖母先去,我待會兒過來。”

兒孫長大了,有他們自己的事要做,謝老夫人一向不干涉,“記得別錯過了午食。”

謝劭應了聲好,待前面的人群走遠了,閔章才道,“周世子急著找公子,人正在門口。”

什麼事能讓他找到這兒?謝劭眉頭一擰,快步走去門口。

周鄺已經在門口打了半天的轉,一見人出來,立馬上前連招呼都顧不上打了,哭喪著臉道,“謝兄,怎麼辦,西郊的兵器庫被人闖了,管事的不見了蹤影。”

身為兒郎誰不喜歡舞刀弄槍,西郊的一處隱秘宅子,私自存了一些兵器,平日裡沒事,幾人也會去操練一番。

今日周鄺過去,卻見房門大敞開,兵器散落在地,喚管事的,半天都沒人應。

庫房裡的所有的兵器統共就百餘件,不過是為了悠閒娛樂,成不了什麼大事,但若是管事的落到了有心人手裡,送去東都,事情就大了。

私藏兵器乃殺頭之罪,到時連靖王都脫不了干係。

最一年來周邊的幾個藩王陸續被朝堂抓住把柄,眼下只剩下了中州的節度使靖王。

確實是麻煩事,謝劭問,“王爺知道嗎?”

周鄺更著急了,“慶州這幾月都快被太陽烤焦了,流民亂竄,四處都在鬧事,父王早上才出城......”

“立馬派人出城沿路去追,只要是馬車,所有人一概下車受檢。”謝劭轉頭看了一眼府門前停著的那輛馬車,“去通知謝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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