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白頭之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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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女子回道：“六千三百七十一日，我以為此生你都不會再來此。”
“迫不得已，待會再與你詳談。阿朵！”男子轉過頭看向苗阿婆，
苗阿婆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然後深施一禮說道：“大祭司，你來了！”
“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樣子，果然情劫難度，也難猜。”
苗阿婆閉著眼搖了搖頭，不作解釋。
眼前這人竟然就是苗族的大祭司。
大祭司嘆了口氣又對面具女子說道：“門外還有幾人，可以帶他們進來嗎？”
面具女子點點頭：“這裡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都請進來吧。”
“多謝！”
不多時，司馬玖被兩個年輕人攙扶進來，左邊是芽兒，右側竟然是在苗寨裡消失的明鳶。
苗阿婆和司命顯然都沒想到竟然還出現了陌生的面孔，不禁都把目光停在明鳶身上。倒是明鳶進來看到杜傑，衝他擠了擠眼睛。
面具女子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大祭司點了點頭和她肩並肩的走進了大殿。
其餘人在黎瓊仙的帶領下也走了進去。
杜傑走進去之後第一感覺就是覺得大殿寬闊，左右或坐或站著十來個形態各異的人，等他們進去以後，十來個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他們。讓人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這座大殿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
杜傑仔細巡視了一圈終於發現了問題，大殿之內沒有神像，一座神像都沒有。本應該放神像的位置和蓮臺都在，可唯獨不見神像。
面具女子見到司馬玖的樣子，對著旁邊兩個人吩咐了一下，就見他們取下一座蓮臺放到是馬甲是身邊，隨後面具女子說道：“這座蓮臺你不妨坐一坐，可養傷去病。”
司馬玖點點頭：“多謝。”
做完這些事面具女子才對大祭司說道：“此番前來，是何打算。”
大祭司擺了擺手說道：“不急，索性你好事做到底，把阿朵的蠱也去了吧。她這個樣子實在是讓我心疼。”
面具女子沉默了片刻，又看向苗阿婆和司馬玖。
“這不太合規矩。”
“我自然知道不合規矩，否則也不會開口。我倒是有辦法幫他拔蠱，不過那法子太過剛烈，怕對她身體有損。”
面具女子點點頭，然後示意其他人再搬一個蓮臺出來，對著苗阿婆說道：“阿朵，你坐到上面去吧。”
苗阿婆看了一眼司馬玖，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多謝，我命如此，不必了。”
大祭司也看了一眼司馬玖然後說道：“我來解決他身上的麻煩。這麼多年，這種地步，也該和解了吧。”不等苗阿婆說完話，大祭司繼續對司馬玖說道：“司馬玖，你覺得呢？”
“一切全聽大祭司安排。”
大祭司點點頭，對著面具女子說：“那開始吧。”
面具女子知道大祭司有絕對的話語權，所以走到苗阿婆面前：“蠱可以去，但光陰難回，若不是大祭司開口，這個口子我是不會開的。把手給我。”
面具女子握著苗阿婆的手，隨後全身上下慢慢有黑煙滲了出來。黑煙越來越濃，漸漸把苗阿婆整個人都覆蓋住了。
與此同時司馬玖的身上也流出如水一般的東西，將司馬玖的前心和後背完全打溼。
杜傑不明白他們在看幹什麼，輕輕挪到芽兒的位置上，小聲對著他說：“這位大祭司就是你請來的？”
芽兒擔心的看著司馬玖，只是輕微點了點頭。
“他們這是幹什麼？”
“我知道。”旁邊的明鳶輕輕湊過來對著杜傑說道
“你知道？是什麼？”
“苗阿婆應該是用了雙生蠱，雙生蠱是兩體一命的蠱蟲，一處在阿婆身上，一處就在司馬玖前輩身上。”
“雙生蠱？”
“這東西起初可是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白頭。自願種下這種蠱蟲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分開了。因為離得太遠，蠱蟲便會有爆發的風險。難怪十多年司馬玖前輩都被困在此處。”
“這蠱有什麼厲害之處嗎？”
“當然了，這蠱可以可以讓施蠱者輕易掌握一個人的生死。她想讓那人生就生，她想讓那人生不如死就生不如死。不過這蠱應該是要自願中下的，沒聽說可以強行給別人中這種蠱的。”
芽兒就跟沒聽到明鳶的話一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司馬玖，此時他像是一個剛被人從水中撈出的人一樣。
大祭司此時握著他手臂的脈搏之處，閉著眼在感受著什麼。
“最後拔蠱的時候，司馬玖前輩可別挺不過去啊。”
“拔蠱有風險嗎？”
“那是自然，白頭蠱這麼好拔的話，也不會被列為禁用的蠱術。”明鳶還想說什麼，猛地後退了一步，再抬頭看到大祭司正斜著眼看她。兩隻眼睛放出森森寒光。
明鳶知道自己說多了，急忙閉上了嘴巴。
倒是杜傑根本沒注意到這邊，又問道：“我還沒問你是怎麼跟芽兒和大祭司走到了一起。”
明鳶沒有說話，倒是芽兒在旁邊說道：“禁聲！”
與此同時，大祭司肩頭飛出兩隻白霧狀的觸手，觸手的前端在空中不停變化，最後化成一雙巨大的手掌。手掌徐徐向前一隻按在司馬玖的頭部，另一隻拍在司馬玖的肚臍之處。
只見司馬玖頭部的巨大手掌下有一個類似於透明球狀的物體慢慢往外飛出，手掌五指併攏，往下按去。球狀物體從司馬玖身體裡掙脫出來的跡象越來越明顯，手掌已經被頂的變了形狀。
與此同時司馬玖腹部肚臍處的手掌滲進了他的身體之中，隨後遊走全身四肢百骸。頭頂上那個類似於球體的物體也漸漸放棄了掙扎。手掌緩緩的落下，最後匯入司馬玖的身體之中。
此時芽兒才長舒了一口氣，小聲說道：“救回來了。”
等一切做完，大祭司箭頭的觸手慢慢縮回到了他的體內。隨後他握著司馬玖脈搏的手也慢慢放開，隨後對著芽兒說道：“給你師父沐浴更衣，帶著這座蓮臺一起去。”
“是，多謝前輩。”
說完芽兒在旁邊兩個人的幫助下，帶著司馬玖走出了大殿。
此時大祭司和其他人才把目光匯聚在面具女子和苗阿婆身上。苗阿婆此時全身籠罩在黑煙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頭轉過去看向司馬玖的方向。
見到司馬玖離開大殿之內，她的頭才緩緩的轉了回來。
隨後苗阿婆身上的黑煙開始逐漸回道面具女子的身體之內，漸漸的苗阿婆的容貌又露了出來。
可是讓杜傑沒想到的是，在黑煙之下的苗阿婆此時已經變成一位面板白皙，青黛柳眉的美婦人。她面露哀容，眼神中又沒有半分的光澤。像是一個人失去了生的希望。
而且此時看來，苗阿婆和司命確實有六分像。
做完這一切，面具女子將位置讓了讓，大祭司走到了苗阿婆面前對著她說道：“阿朵，可後悔了？”
苗阿婆此時跪到大祭司腳下：“我毀了千年苗寨的基業，請大祭司責罰。”
“我問你，可是後悔了！？”
苗阿婆露出一絲追憶的神情，嘴角不自主的露出笑容，很快又消失了。她搖了搖頭說道：“我當年也曾問過自己，過了許多年後是否會後悔。我不悔！”
“你可願意隨我回苗谷？”
“我要把聖童之位拿回來，到時候若有命的話，定當隨大祭司回去。”
大祭司點了點頭，轉過頭看向司命：“你就是阿朵和司馬玖的女兒？”
司命此時不敢大意，客客氣氣的回道：“拜見前輩，正是。”
“你可願意自己放棄聖童之位。”雖然是詢問，但是卻用了不可拒絕的語氣。
司命之前就知道大祭司一向說一不二，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直截了當。司命搖了搖頭說道：“恕難從命。”
大祭司點了點頭，轉過頭看向面具女子：“既然她不願意放棄，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不若先處理乾淨這些俗事，我們再說。”
面具女子點了點頭：“也好。”
苗阿婆、司命都把目光從新匯聚在面具女子身上，她們知道，決定苗蠱的下一代聖童之位就憑面具女子的決斷了。
司命此時說道：“我之前就拿到了聖童之位，難道現在不認了嗎？”
面具女子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說道：“自然不會不認。”
“那還有什麼可以申辯的。”
“你現在是苗人嗎？苗蠱只跟苗人簽訂了契約，你若不是苗人，這苗蠱自然跟你沒有了關係。”
“我自然還是苗人。”
“誰能證明！？”
司命沒想到他們開始耍無賴了。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是想毀約？”
面具女子搖頭：“毀約?談不上!你既然是聖童，自然知道苗蠱是怎麼回事。人們常把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冠以‘聖’字，著實有些可笑。”
司命噗嗤一聲笑道：“確實可笑，我們費勁心思爭的，不過是你寵物的一點饋贈，可憐這個聖童的‘聖’字不知道是聖天還是聖人。黎瓊仙，你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