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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徐徐吹過，岑漾的髮絲被風吹得有些亂。
不遠處的池塘裡清荷開得正盛，微風拂過，薄薄的青霧飄在月光般皎潔的水面上。
岑漾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但讓她意外的是，周妄居然知道這句話。
她仰頭看向周妄，先罵了一句他是不是有病，又好奇開口，“你怎麼知道這句話？”
“語文也沒差到那種地步。”周妄笑著問，“你想聽我說很髒的渾話？”
岑漾還沒回答，周妄的話又追了過來。
“我捨不得。”周妄摟住岑漾的腰，語氣是近乎於寵溺的喜歡，“那些渾話我捨不得用在你身上，除非......”
周妄適時地停頓了一下。
下一秒，岑漾紅著耳根問他，“除非什麼？”
周妄懶洋洋地笑了一下，被咬破的嘴唇更顯得勾人，“除非你想聽。”
冷白的燈光盡數攏在少年身上，簡單的黑色T恤更顯得他氣質雅痞矜貴。
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一件T恤，卻被他穿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這張臉，是真的沒有任何死角的帥。
岑漾笑出聲，慢悠悠出聲，聲音聽起來跟小狐狸似的抓人。
“周妄，你就這點出息？”
不知道是不是在開玩笑，女生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周妄彎腰湊近她，語氣緩慢又曖昧，“在你面前就這點出息。”
這種話和周妄又拽又傲慢的氣質實在不太符合，岑漾拉著周妄的手往前走，語氣好奇。
“周大少爺，談個戀愛反差這麼大？”
人前酷拽逼王，人後可愛小狗？
“你在我這裡是例外。”周妄說，“對你和對別人都一樣的話能叫談戀愛？”
男生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懶散，隨著夏日晚風消散在半空中。
岑漾笑了一下，“還挺有覺悟。”
她停頓幾秒，步子慢了下來，“年紀輕輕就是情場高手。”
這句話裡的揶揄實在明顯，周妄嘴角彎了彎。
“不是。”他解釋道，“是遇到你就無師自通。”
“這麼會用成語確實不再需要我給你補習語文了。”岑漾笑他。
周圍不時傳來幾聲蟬鳴，周妄拉著岑漾的手慢悠悠走著。
“需要補習。”周妄在岑漾手心裡撓了一下，“晚晚姐可以教我怎麼親親。”
又在說屁話。
岑漾不理他，只轉頭睨了他一眼，又看著他被咬破的嘴唇，涼悠悠補充。
“你是真不長記性？你那嘴巴不要了？你沒有一點痛覺？”
被咬破的嘴唇唇色會比平日裡更紅潤一點。
看起來的確很好親。
“這點痛都不能吃，還怎麼吃.....”
話還沒說完，就被岑漾強硬打斷。
“周妄，你閉嘴！”
聲音裡帶了點慍怒。
周妄見好就收，牽著岑漾的手往前走。
沒一會兒就到了岑家門口。
時間太晚，只有門口和客廳裡亮著燈。
周妄沒有太過造次，只湊過去在岑漾額頭上親了一下。
直起腰，男生的聲音漫不經心。
“明天見，大小姐。”
岑漾嗯了一聲，轉過身開門。
周妄就站在原地，視線跟隨著岑漾，看著她開門上樓。
直到岑漾房間的燈亮起，周妄才站在原地拿出手機給岑漾發微信。
【WW】晚安，女朋友。
沒能等到岑漾的回覆，周妄猜測她應該是去洗澡了。
男生又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回家。
岑漾洗完澡擦著頭髮出來，她這才注意到擱在床頭小櫃上的手機。
回了周妄的微信，視線被書桌上的花吸引。
從山頂露營回來那一次，周妄每天都會以各種名義給她送花。
天氣好要送，下雨要送，乖乖吃飯要送，穿了裙子也要送。
美其名曰：每天一束花的儀式感和浪漫感。
今天的花不知道是他找誰換的。
書桌上擺放著一束荷花，是最近很流行的那種中式包裝，書法紙上寫著：浮長川而忘返，思綿綿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
在花束邊緣還卡了一張抹茶綠的硬卡紙，上頭是周妄龍飛鳳舞的字跡。
【不見青山，你是春天。】
岑漾嘴角不知不覺揚起，看見這句話下面還有一句。
【小狗送給你的夏天。】
這隻小狗好像真的蠻可愛的。
岑漾實在是沒辦法想象囂張小藍毛會這麼嬌。
她拿出手機，又在剛剛周妄回覆的那條訊息後面回了一句。
【山今】小狗送的荷花很漂亮。
小狗這個詞取悅到了周妄，對面那個動漫男頭幾乎是秒回。
【WW】喜歡麼？大小姐。
【WW】沒你漂亮。
岑漾放下毛巾，手指不自覺摩挲著周妄送的那一枚戒指。
心臟泛起陣陣暖意，奔湧著蔓延到四肢百骸。
【山今】在棲竹公館池塘裡折的荷花？
岑漾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周妄隔了兩秒才回了微信。
【WW】嗯，雪碧替我站的崗。
雪碧如果在周妄旁邊，估計已經當場衝他叫喚了。
【山今】不是說文明摘花麼？這麼沒有原則？
這句話把岑漾的記憶帶回了高二那年的春天。
周妄當時也說要文明摘花，但還是為了岑漾折下了一枝櫻花。
他對她就是很特別。
她在他那裡有特權。
過了幾秒，周妄回了一條語音。
又懶又痞的聲音裡帶了點漫不經心。
“你就是我的原則。”
“也是我的底線。”
兩句話同時落入岑漾耳中，她不自覺笑了一下，直接給周妄撥了一個語音過去。
幾乎是剛打過去，周妄就接了電話。
“怎麼了？”周妄懶洋洋地笑，“想我了？”
男生的話裡帶著點揶揄，聽起來像是在調侃。
但岑漾難得的沒有嗆他，她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裡只能看見路燈的點點微光。
眼底帶著淡淡的笑，岑漾笑著開口，聲音又輕又動聽。
“周妄。”岑漾慢悠悠喊了他一聲，“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是什麼嗎？”
這個問題來的猝不及防。
周妄少有的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吊兒郎當，也沒有漫不經心。
但他猜不到正確答案。
夜風徐徐吹過，窗外的蟬鳴聲落入耳中，微弱卻又清晰可聞。
岑漾的聲音透過聽筒和蟬鳴聲傳來。
“你是我的夏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