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乃一條無盡危路 第1章 遊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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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糊了?
白羊緩緩睜開眼睛,剛才的刺眼光芒讓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身體被人撞倒,此時他只覺得後背和屁股生疼。
他想站起身子,肚子卻被什麼東西壓住,空氣中的燒焦味道來源於他的胸前。
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視野中只看到一團黑糊糊的東西。
“啊!”
尖叫聲在白羊身後響起,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等他看清壓在他身上的東西時,他也想尖叫出聲,但脖子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地掐住,發不出一點聲音,現在他能做的只有緊盯著近在咫尺的焦黑斷口。
那是一個人的脖子,準確的來說是脖頸,一具無頭的屍體躺在他的懷裡,男人健壯的身體壓在他的身上,他無處安放的雙腿在屍體兩旁亂蹬。
斷口處冒著縷縷白煙,上面的頸椎骨的切口平滑,骨頭前面的氣管還是食道什麼的白羊不清楚,但他知道的是現在都成了燒糊的爛肉。
空氣中的味道以及眼前的畫面讓白羊一陣乾嘔,他這輩子第一次看到屍體,還是這種慘烈死法的屍體。
“現在各位悅神者可以讓我把話說完了嗎?”
一個清亮甜美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
白羊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自己從屍體的下面拖了出來,艱難地扶著身旁的桌子站起。
驚恐地望向聲音的主人,一個飄在半空的巨大眼球,眼白泛著朦朧的霧氣,金色的瞳孔閃著刺眼的光芒。
此時的白羊才回憶起來,那具無頭的屍體在有頭的時候向著這個巨大眼球揮出拳頭,結果變成了現在這樣。
老舊的供桌落滿塵埃,超自然的怪物浮在半空,失去生命的屍體散發著焦灼味道,這些恐怖的畫面無一不在刺激著屋中所有人的心臟。
他環顧四周,服裝各異的男女,面容皆慘白驚恐,他們在白羊的身邊或坐或立,眼中的恐懼快要溢位眼眶,那驚恐地表情宛如凡人窺見神明。
這時白羊才察覺身處一間寬敞的屋子內,陳舊的桌椅擺放整齊,眼球懸浮在供桌之上。
“歡迎各位來到神明的遊戲,我是本次遊戲的主持人目窺,接下來我將為大家介紹遊戲的規則。”
就在它開心的講解起遊戲規則時,一個聲音再次打斷了它。
“請允許我問一個問題。”
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舉起了右手,他面容平靜,戴著金框眼鏡的臉上雖然毫無血色,但他眼神堅毅,聲音不卑不亢。
所有人沉默不語,全部視線落在了西裝男身上,他們的眼中帶著複雜的神色,驚訝,擔憂,或是期待。
“你就比剛才那個傢伙有禮貌多了,誰都喜歡和有禮貌的孩子打交道。說吧,我允許你提出一個問題。”
目窺左右擺動,飄到了西裝男面前。
“神明的遊戲是什麼?為什麼選擇我們參加?”男人看著面前不足半米的巨大眼球,聲音依舊平靜的問。
“神明的遊戲就是遊戲呀,還有,我只允許你提出一個問題哦。”
白光再一次從眼球中央激射而出,這間屋子又多了一具無頭的屍體。
西裝男的死讓本就神經緊繃的人們徹底崩潰,他們絕望的大喊,屋內的桌椅被撞倒,他們一股腦的衝向了屋子的大門,發現打不開後又來到了滿是灰塵的窗前,但窗戶也徹底封死,斷絕了他們離開的妄想。
白羊好不容易止住了不斷髮抖的雙腿,左手按著桌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滋”一聲,因為他的動作幅度太大,椅子撞到了後面的桌子,發出了不小的響聲。
這讓白羊冷汗直冒,他的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不敢挪動絲毫,耳邊彷彿響起了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僵硬的轉過頭,看到沒有人注意自己,他才小心翼翼的鬆了口氣。
目窺飄到了白羊的面前,金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白羊,白羊有一種被審視靈魂的感覺。
“你怎麼不逃跑呢?”
此時他才發現整間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像個乖寶寶一樣坐在屋子的正中間,而那些男女都聚集在屋子的一排桌椅後面瑟瑟發抖。
“我也想,但是我腿軟了,站不起來。”白羊臉色通紅,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誠實之神打賞白羊100積分】
“哇,沒想到遊戲還沒有正式開始就有新人悅神者獲得神明打賞,看來你很受神明喜歡嘛。”
目窺有些亢奮的聲音傳來,白羊卻呆滯的看著飄在面前一條如同彈幕一樣的文字。
“好了悅神者們,如果不想死的話請安靜,有秩序的坐在座位上,來聽我把規則講清楚,好不好呀。”
目窺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向著後面的男男女女喊道。
白羊的腦子裡卻是一團亂麻,他回頭看去,那些人像是認命了一般坐在了最後一排。
加上坐在中間的白羊,一共還剩七個人。
“遊戲的規則很簡單!但是因為大家都是新人悅神者,所以我會盡量給大家講清楚,這很重要,希望大家要記住!”
目窺從白羊的頭頂飄到了一開始的地方,浮在供桌之上。
“遊戲分為四種模式,死鬥,生存,詭詐,天命。我會在這四種模式之中隨機選擇一個模式來進行遊戲,只要你們完成遊戲目標就可以通關遊戲獲得獎勵,如果違反遊戲規則或者超過限制時間將會判定為遊戲失敗。”
白羊下意識的想要記下這個巨大眼球的話,但他手中空無一物,甚至是在和母親打電話時手裡握著的手機也消失不見,這讓他十分不舒服。
目窺十分滿意,因為每個人都在認真聽著,儘管大家臉色依舊不太好,但至少沒有人向它揮拳頭或者舉手打斷它了。
“每個模式分為九個難度,但各位悅神者不要擔心,你們都是第一次參加遊戲,所以難度會從最簡單的新人級一步步的增加。”
“好了,我們來挑選模式吧。”
目窺的眸子忽然泛出淡淡的金色光暈,一個巨大的輪盤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輪盤上下左右各有一個圖示,順時針方向看去分別是骷髏,心臟,大腦,以及閃電。
中間的巨大指標飛速轉動,大概十幾秒後,指標停止,停在了骷髏的圖示上面。
“死鬥模式,難度新手級,請各位在規定的時間內使用任何手段擊殺敵人完成目標。”
輪盤消失的瞬間,目窺的聲音從頭頂上空傳來。
白羊看到目窺的身形漸漸模糊,他趕忙出聲問道:“敵人呢?規定時間是多久啊?規則只有這些嗎?”
“好啦好啦,誠實的小子,剩下的問題等你馬上就會知道了。現在...遊戲開始。”
目窺的聲音越來越遠,而在它離開的地方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電子計時器。
09:59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屋子的大門被猛地推開,一個佝僂著腰的老人走了進來。
他步伐沉重,走的很慢,所有人的視線都緊緊地盯著他。
老人在供桌前停住,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眾人,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彷彿沒看到地板上那兩具的無頭屍體一般,年邁而又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
“站起來!”
寂靜的老屋內落針可聞,沒有人站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個老人的身上。
白羊此時還在回憶自己為什麼從公司的辦公室來到這個陌生的屋子,他也在想自稱是目窺的巨大眼球到底是什麼東西,它說的神明遊戲又是什麼。
但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那個西裝男臨死前提出的問題。
“為什麼是我?”白羊鬱悶的想道。
碌碌無為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談成一個大單子,終於可以在自己母親面前證明自己的時候,“唰”的一下來到了這裡。
“站起來!”
老人嚴肅而又洪亮的聲音將白羊從思緒拉回,他回頭看向身後的那些人,他們有的在盯著自己,更多的則是看著供桌旁的老人。
並沒有互相議論的人,畢竟剛才目窺的血腥手段讓他們噤若寒蟬,生怕多說一個字那個老人的眼睛也會噴出鐳射。
半晌。
“殺了他!”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在這混亂而又緊張的情況下,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稍顯肥胖的身體猛地站了起來,將身前的桌子撞倒,隨手拖著一把椅子向著供桌前的老人衝去。
這個世界上不缺乏勇敢的人,但在這種氛圍下,貿然而動的人白羊不清楚算不算的上勇敢。
他跑的很快,以至於在路過白羊的時候,白羊的耳邊還傳來“呼”的風聲,他沉重的腳步揚起了地上的塵土,屋子裡有一種霧騰騰的感覺。
白羊看到男人挺著肚腩呼哧呼哧的跑了過去,老人顫巍巍的將手伸向供桌下面,男人雙手舉起椅子就要掄下去,老人將一把手槍頂在了男人的臉上,男人猛然一顫的身體。
畫面彷彿被暫停一般,稀薄的陽光透過滿是汙跡的窗戶灑在男人的身上平添了幾分悲涼,白羊能清楚聽見男人從嗓子裡發出的咯咯聲。
那是男人的遺言。
“嘭”的一聲,白羊看到男人的後腦勺出現了一個血洞,男人倒在了地上,血液歡騰的流出,在地面上蔓延。
這是位勇士,他為我們探明瞭道路,白羊感動的想到。但很快他的臉色就變得蒼白:眼球讓我們擊殺敵人,可對方有槍啊。
老人隨手把手槍放在了供桌上,他的眼神灼熱清明聲音冷冽並沒有年邁之人的渾濁,他看著面前的六個人,充滿威嚇的喊道:“站起來!”
“唰”一下,白羊站了起來,緊接著身後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他們也站起來了。
老人點了點頭,他滿意的說道:“很好,都很聽話,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白羊扯了扯衣領,冷汗讓他的後背和衣服黏在一起很不好受。
“只要回答我寫出的問題,就可以完成目標。這些問題的答案是關於內心的選擇。”
老人的聲音有種怪異的感覺,像是在刻意地壓低著某種情緒,“我將問題寫在這張紙上,你們可以上來作答。”說完,拿起供桌上的鉛筆,在上面寫了什麼。
“嘿,哥們!”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很低,卻讓緊張到不行的白羊感到如芒在背。
白羊將雙腿緊緊貼在椅子前,僵硬的回過頭,一個身穿黑色外套男人緊張的看著他。
“你們有什麼計劃嗎?”白羊低聲問道。
外套男人看了眼身邊的戴著眼鏡的年輕人,“他不是讓我們上去寫題嗎,我們可以趁他不注意把他桌子上的手槍奪過來。”
由於中間隔著一排座位,白羊只是隱約聽到了一個大概,“你們想奪槍的話得有人吸引他的注意力!”白羊壓低聲音道。
“萬一那個老頭還有別的武器呢?”外套男人身旁的紅裙子女人問道。
這話說完後,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了。
白羊清楚,沒有人願意步入剛才胖子的後塵。
他皺著眉頭看向老人,老人正伏在供桌上寫著什麼,筆尖摩擦白紙的聲音清晰,一筆一劃令人覺得蒼勁有力。
白羊抬頭看向了懸在空中的倒計時。
04:25
他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回頭衝著外套男人低聲說道:“咱四個一起上去答題,最後一個負責奪槍,前邊的人吸引他的注意力!”
外套男人低頭思索著什麼,但他看向頭頂的倒計時後,深呼吸幾下,衝著白羊點了點頭。
外套男身旁的年輕人有些猶豫的看向了身邊的人,他身邊的中年人低聲對他說了什麼,年輕人點了點頭後對著白羊說道:“按你說的辦。”
白羊看向了另外兩個女人,但她們卻好像刻意的躲避了白羊的視線。
她們的意思很明顯,既然有打算拼命的人,就不要帶上她們了。
白羊輕嘆了一聲後,鼓足勇氣大聲說道:“老先生,我們要上去答題。”
半晌,身後並沒有響起桌椅挪動的聲音,白羊驚愕的回頭看著低垂著頭的五人。
外套男本來想附和白羊的,但是衣服卻被一旁的年輕人死死地拽住。
他臉色有些紅潤,不知道因為什麼,或許只是單純的怕死。
但是白羊的臉色紅潤卻清楚原因,是因為憤怒。
“是啊,大家都怕死,是啊,都需要像剛才那個胖子一樣的勇士來為他們探路。”白羊心裡想道,“可為什麼是我?”
這是他今天第三次想到這個問題,他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這讓他很不舒服。
“好,這位朋友上來回答問題。”老人臉色溫和,目光和藹的看向白羊。
扶著桌子,白羊一步步的向著供桌走去。
短短不到十米的距離,白羊感覺走了一輩子,他邁過了無頭屍體,邁過了胖子的屍體,站在老人面前時,已經汗流浹背。
“來答題吧,遵從你的內心。”老人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看著老人手中的鉛筆,他右手顫抖的將鉛筆拿在手中。
老人向後退了一步,他離供桌的距離變遠了,離手槍距離變遠了,他給白羊讓出了走上前的位置,也給白羊讓出了殺死他的機會。
白羊看著近在咫尺的手槍,手中的鉛筆就要被他捏斷。
“選什麼?”
白羊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問題。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左邊的老人。
慈祥的面容,眼神中有著期待和...興奮?
他低頭看向供桌上的白紙,這才發現上面只寫了三個數字。
“6=、3=、1=”
“出題的意義是什麼?”白羊扭頭看向了老人,只看到他嘴角掛著微笑,雙手背在身後,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白羊來到供桌旁,現在他只要一抬手就可以摸到那把手槍了。
“怎麼了,是覺得太難了嗎?”老人的聲音幽幽傳來,嚇的白羊差點把手中的鉛筆丟了出去。
“老先生,有沒有提示啊。”白羊都快哭出來了,他語氣悲慼道。
“遵從你的內心。”老人淡淡的說完後便不再理會白羊。
後者死死盯著白紙上奇怪的三個數字,三個數字每個後面都有一個等於號。
“等於什麼?”
白羊回頭看去,身後的五個人目光灼熱的盯著自己,他知道,他們想讓他做出來勇敢的舉動,比如說完成遊戲,拯救他們。
白羊放棄了那個想法,別說是殺人了,死人他還是這輩子頭一次見到,但如果不按照那個眼球的話做,完成遊戲目標的話...
“但我不想死。”白羊堅定的想道。
他繼續看著那三個數字。
“到底有什麼意義?”白羊撓了撓頭,他感覺這三個數字總有種熟悉的感覺。
“密碼?符號?還是僅僅只是數字。”白羊的大腦有些混亂,他總感覺自己想的太複雜了。
血腥味傳來,白羊下意識的看向地上的屍體。
“如果數字代表著人數?”白羊又看了眼身後的五個人。
白羊感覺自己猜對了,但隨即皺眉想道:“6是目前活著的人數,3是已經死掉的人數,1是什麼?”
他瞥到了身旁臉上掛著淡淡微笑的老人。
玩家之外的存在?
白羊開始回憶起老人從開始到現在說的話,“遵從我的內心。”他嘴裡低聲唸叨著。
“難道每個人數後面,自己寫多少都可以?”
白羊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那如果這樣的話......
他走到了供桌前,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起面前的手槍,老屋後面的五個人臉上瞬間浮現喜色,他們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目光看向白羊。
白羊向著他們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隨後他轉過身,右手緊握鉛筆,用力的在每個數字後面寫下了自己的答案:
“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