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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兵對兵，貨比貨
“這....林...林大人，還打不打？”
劉乾興這會沒有坐滑竿了，而是站在一輛馬車上。
不過在問話的時候，腿肚子都在抽筋。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啊。
聯軍這邊兩萬大清天兵、六萬土人軍。
剛出來的時候還有點雄赳赳的模樣。
在擁有許多群毆作戰經驗的劉乾興看來。
就憑藉這八萬人。
不說是投鞭斷流吧。
怎麼也能踏碎坤甸！
等打完這一仗。
自己就能得到清朝的冊封，這西婆羅洲就成了劉家天下了。
只是現在...
在看到從營寨中走出來的明軍的時候。
他滿腔的熱情就被澆了一頭冷水。
對面的明軍的隊伍，刀砍斧鑿一樣的整齊。
而自己這邊呢？
亂糟糟的和菜市場一樣。
在看到對面的大軍出來之後也被嚇得有些混亂了。
如果不是人數優勢實在是太大。
這些拼湊起來的華人黑社會大軍和土人部落軍恐怕就要成為“見敵再逃”的上勇了。
林國良眉頭緊鎖。
對面的明軍人數不多。
但是精銳是真的精銳。
穿著顯得十分精神的棉布軍服。
扛著有九尺長的火槍，槍尖上還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刺刀。
兩個班二十人排成一個橫隊，三個橫隊為一個排，三個排就是一個步兵連，每個滿編的連有一百八十名士兵加上二十名軍官，人數剛好就是兩百人。
三個連排開了，形成了一個非常開闊的正面。
正踏著整齊的步伐緩步前行。
人數雖然少。
但是卻走出了一種排山倒海的氣勢。
看的林國良心驚肉跳。
“廣州城....不，北京城內的八旗天兵也不過如此了吧？”
林國良想道。
清國的八旗天兵的形象可以說是深入人心了。
雖然乾隆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八旗兵不太能打了——但是這是整個大清朝最大的秘密。
八旗不太行了這事，可絕對不能讓漢人知道。
所以在清朝的宣傳口徑中。
八旗可還是天兵。
天兵一出。
就沒有打不贏的。
現在林國良把眼前的逆明軍想象成和北京城內的八旗天兵相提並論的的軍隊。
已經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讀心術。
誰也不知道林國良在想什麼。
他皺著眉頭道：“格洛普少校，不如先試探一下吧。”
荷蘭人格洛普是識貨的。
他當然知道對面的軍隊不簡單。
不過無論如何，自己這邊是有人數優勢的。
“我同意。”
格洛普放下手中的單筒望遠鏡、
他和林國良就是這次聯軍的實際指揮官。
“不如就先派遣兩千華人火槍手和三千土人肉搏兵出戰，其餘大軍展開為預備隊如何？讓維斯特高中尉指揮這次戰鬥吧。”
“好！”林國良點頭同意。
他知道這些荷蘭人有些本事。
至少要比他在廣東綠營的那些同僚、下屬本事高。
排程軍隊破有章法。
一名荷蘭人軍官出列，格洛普交代道：“維斯特高中尉，你負責指揮這一輪進攻，出動10門六磅炮，記住，不需要強攻，在100碼內和敵人火槍對射就行！”
“是！少校！！”
100碼就是90米左右。
這個距離其實差不多就是燧發滑膛槍的有效射程的極限了。
要在這個距離上用燧發滑膛槍命中目標，得是那種訓練有素計程車兵使用製造儘量的槍械和彈藥才有一定的可能性。
不過現在聯軍手下肯定是沒有這樣計程車兵的。
因此。
這一次的進攻只是一次試探。
就在聯軍這邊還在亂哄哄的點兵出戰的時候。
對面的明軍又有軍隊出現。
兩支人數和正面的明軍差不多的軍隊從兩側縱隊而來，看起來是準備和中路的軍隊配合，形成鉗形攻勢！
“鉗形攻勢？”
林國良和格洛普都驚了。
這些明軍也太...自信，或者說是自大！
面對人數數十倍於己的敵人，居然做出的是主動進攻的姿態！！
“命令大軍收縮起來，他們居然想要從正面、左側、右側同時向我們發起進攻？這也太自大了！”
格洛普深吸一口氣說道。
而此時。
準備出戰的兩千華人火槍手，三千土人肉搏兵也已經被拉出來了。
雖然有些混亂。
但是面前形成了一個軍陣。
三千華人火槍手排成一個個歪歪斜斜的橫隊。
而土人肉搏兵則是形成了一團，看起來像是一個方陣。
打算等雙方對射起來，火槍形成的煙霧遮蔽戰場之後就衝上去咬住對手打亂戰。
憑藉人數優勢，亂戰一起，只需要用一部分軍隊糾纏住明軍。
其他的軍隊就可以暢通無阻的衝進坤甸城。
這一戰也就贏了。
.....
然而，夢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聽起來格洛普的安排沒有任何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他高估了手下這群烏合之眾的承受能力，以及低估了對手的實力。
明軍這邊根本沒有給對面打排槍對射的機會。
等對面五千先鋒兵馬亂哄哄的出陣的時候。
明軍一排排的軍陣後面，一個個十人小隊迅速以縱隊快速前突。
大搖大擺的往聯軍的軍陣前沿衝了過來。
在距離對面軍陣大約兩百米的距離上。
獵兵們就開始以半蹲的姿勢開始射擊了。
這邊的大清天兵和土人肉搏兵還不明所以的時候。
砰砰砰的槍聲此起彼伏。
大約七十多名獵兵先後開火。
聯軍這邊頓時就出現了一片片血霧。
十幾名漢子倒地。
慘叫聲此起彼伏。
“是獵兵！該死的！！”
格洛普剛剛罵了一句。
聯軍這邊。
兩千多名華人火槍手就迫不及待的開槍了。
“停火！快停火！！！”
格洛普氣急敗壞的聲音很快淹沒在一片槍聲之中。
獵兵在歐洲也是很普遍的戰術了，但是像是這麼遠的距離就開火，還打得這麼準，格洛普判斷對面使用的是有膛線的火槍。
這種火槍在歐洲是許多貴族的私人收藏品。
還沒有怎麼大規模裝備軍隊。
不過格洛普是知道線膛槍的優缺點的：打得準，打得遠，但是裝填極為困難。
所以聯軍如果不開槍，只需要忍受十幾個人的傷亡繼續前進，就能迫使這些已經發射了子彈的獵兵後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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