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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巨大的爆炸聲在回八旗軍陣前方響起。
一團火光炸裂。
大地彷彿都在震動，所有的回八旗的兵丁頓時停下了腳步，裹足不前，連督促他們向前的八旗軍官都被嚇了一跳。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前方的硝煙散去，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大坑。
哈國興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炮彈居然炸出了這麼大的一個土坑。
這要是在軍陣之中爆炸。
光是這一下要死多少人？
太兇殘了！
這軍功不好取啊。
看來這大清一路敗退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要是被轟上一炮。
祖宗和蒸煮一起保佑怕是也保佑不起。
咻咻咻！
就在此時。
又是一枚炮彈襲來。
這是明軍的3.5寸榴彈炮發射來的炮彈。
炮彈在空中旋轉著，劃過一條非常清晰的拋物線，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落點距離之前那一枚炮彈又更加靠近了回八旗的軍陣一些。
轟！
爆炸的火光炸裂，伴隨著猛然噴射而來的無數鋼殼碎片。
這些大大小小的炮彈破片化作金屬風暴，掠過了大陣的邊緣，頓時就有幾名兵丁身體一軟，有的捂著胸口，有的捂著脖頸，鮮血從指縫之中汪汪汪的噴出。
這都是運氣好的。
連哀嚎慘叫都沒有就順利去見不知道是蒸煮還是閻羅王了。
看來是去享受七十二處女去了。
運氣不好的沒有被一擊打死。
有的胳膊被打斷，炮彈皮掃碎了手臂，露出了森然白骨。
有的炮彈皮從頭頂上掃過。
掀起了頭皮。
不過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等硝煙散去。
斷斷續續就有七八名回八旗癱軟著倒下。
還有被打斷胳膊、腿，或者是別的沒有第一時間導致死亡的身體部位被炮彈皮掃過的兵丁這才忙不迭的哀嚎了起來。
整個回八旗的軍陣頓時變得更加混亂了起來。
遠處。
握著望遠鏡盯著戰場的米哈伊爾手指攥著黃銅殼的望遠鏡，幾乎都要把這一架望遠鏡的外殼捏扁了。
他快速在腦海中思索著。
如果他的軍隊遭遇這樣的炮擊要怎麼辦？
這樣威力如此強大的火炮被明軍掌握。
那要如何對付？
俄羅斯能生產出這樣的火炮嗎？
“這一支清軍完了。”
米哈伊爾放下望遠鏡，眉頭緊鎖。
果然。
他話音剛剛落下。
炮彈劃過天空的聲音彷彿死神的催命符。
淒厲而恐怖。
之前那兩枚炮彈只是用來修正彈道的校射。
現在才是真正的炮擊！
一共十二門3.5寸榴彈炮的齊射，十二枚炮彈像是隕石一樣，落在了回八旗的大陣之中。
轟！
十二團巨大的火球將無數破片噴射而出。
強大的爆炸衝擊波把周圍的人體像是吹拂著紙片一樣吹拂起來，在衝擊波的亂流下化作了一團團血肉。
不知道多少回八旗的兵丁倒在了這一輪炮擊之中。
哈國興手腳冰涼站在原地。
什麼建功立業。
什麼光耀門楣。
現在都被拋到了腦後了。
他現在才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太可笑了。
就自己手下這六千回八旗，在明軍的軍陣面前，簡直就和蟲子一樣，說捏死就捏死了。
哈國興還沒反應過來。
捱了炸彈的回八旗們紛紛丟掉武器，抱著頭在戰場上尖叫著四處亂竄。
“都統大人令：後退者，殺無赦！！”
後面舉著大刀的督戰隊也上來了，逮著一個個慌不擇路的倒黴蛋就是左劈右砍，讓這些來自各地的回民們紛紛沒有了注意。
“沒得活路了，沒得活路了。”
“真是的，這是滿人和漢人在打，咱們回回圖個啥啊。”
在一片混亂之中。
馬忠翰拉著自己的大兒子馬新民。
“別亂跑，別往回跑，往前跑，丟掉武器往前跑！跑到明軍那裡就有活路了。”
雖然馬忠翰很想要離開這個吃人的世界。
但是他的兒子才十三歲啊。
他活夠了。
馬新民還沒活夠呢
而且馬新民也提醒他了。
這裡是中國。
自己信的蒸煮不知道能不能比閻羅王大。
要是蒸煮管不到這裡，等到了陰曹地府面對閻羅王要怎麼說？
這嗆行了屬於是。
所以還是活著好。
在一片混亂之中。
兩人一前一後向前跑著。
在後方。
一名滿洲八旗兵舉著弓箭瞄著兩人。
“跑！快點跑！”
馬忠翰拼了命的推著馬新民向前，很快就抵達了鐵絲網前。
他猛然一撞，卻發現除了給自己身上紮了一片血洞之外，根本是撞不動的——這玩意兒是為了防止馬匹逃脫的，人力如何撞得開。
馬忠翰蹲了下來。
“快！踩著我的肩膀跳過去！”
“爹，那你呢？”
“我有辦法！”馬忠翰說道，“快點，來不及了！”
見馬新民還愣在原地，馬忠翰一把將兒子扛了起來。
這鐵絲網也就一米七左右的高度。
馬忠翰這個山東大漢身高接近一米九。
剛好能把自家兒子扔過去。
馬新民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剛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嗖嗖嗖的幾支利箭射來。
“爹！”
馬新民頓時哭喊了起來。
“快跑！跑過去就有活路了！”
馬忠翰趴在地上，有一支羽箭透胸而過，用盡力氣說完這番話之後，就感覺到身體的力氣漸漸被抽離。
最終連頭都抬不起來，雙眼看著鐵絲網外的遠方。
咱們回回就不應該參和這事。
而且，回回和大明的關係不是很好麼？
當年可是十回保一漢的
目光逐漸無神。
在鐵絲網那頭的馬新民在哭嚎。
但是已經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怎麼還不跑呢？
真是讓人著急啊。
這傻孩子。
終於。
當他看到馬新民轉過身，連滾帶爬的朝著明軍戰壕的方向跑去之後。
雙目之中的亮光才漸漸暗淡了下來。
嘴角不自覺露出了一絲笑意。
跑吧。
跑過去了。
才有希望。
“戰後報告記得寫上，鐵絲網的高度最好再高一些，有個七八尺才好！”
馮兆基在望遠鏡之中看到了這一幕後放下望遠鏡說道。
此時的戰場上。
六千回八旗已經基本潰散了。
除了被炸死、清軍的督戰隊砍死的之外，大部分人都已經鑽進了深山老林裡面，想要再尋出來已經不可能了。
這也讓馮兆基很是遺憾。
他倒是很想要看看鐵絲網的效果的。
在軍事演習之中。
鐵絲網的防禦效果非常好。
薄薄的一排鐵絲網。
哪怕是最強壯的戰馬都衝不過去。
被鐵絲網阻擋的大軍暴露線上膛槍和榴彈炮的火力面前，完完全全就變成活靶子了。
而此時。
俄羅斯帝國東西伯利亞總督，陸軍中將米哈伊爾.庫圖佐夫眯著眼睛，在腦海中浮現了剛剛在戰場上發生的炮擊。
他發現。
在密集隊形的時候。
榴彈炮的炮彈的威力相當的大。
但是等回八旗的兵丁潰散之後，雖然明軍的炮擊還在繼續，但是取得的戰果就相當有限了。
“密集的步兵衝鋒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未來恐怕是散兵戰術大行其道的時代。”
米哈伊爾.庫圖佐夫自言自語的說道。
“但是如果要執行散兵戰術的話，步兵的單兵火力就必須要加強了，也許未來的陸上的戰爭，是線膛槍、手榴彈、轟擊炮的時代。但是那一排鐵絲網有什麼用呢？”
米哈伊爾.庫圖佐夫現在不敢小看明軍了。
他現在知道。
和明軍比起來。
俄羅斯帝國的陸軍似乎在不知不覺的就落後於時代了。
沙皇的“灰色牲口”們的威懾力，會隨著線膛槍、手榴彈、轟擊炮的普及而變得不再是俄羅斯帝國擴張的底氣。
就連兵力上的優勢。
俄羅斯帝國的軍隊數量在明帝國面前的也是完完全全的笑話。
灰色牲口們的數量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明帝國的皇帝的武士的數量還要多的。
明帝國本土就有兩三億的人口。
如果明帝國成功滅掉了清帝國，那他將會是一個人口超過三個億的超級帝國。
這個人口數比整個歐洲還要多。
更何況明帝國還有許多藩屬國，那些藩屬國的人口也相當的多。
明帝國還有日本這個親密無間的盟友——那是真的相當的親密無間，明帝國這些年在南洋的擴張，都是帝國皇帝在日本僱傭的武士執行的。
能夠在一個國家徵用精銳的武士來當自己擴張的劊子手。
這日本不是明帝國的藩屬國，也勝似藩屬國了——日本德川幕府現在攀上了明朝皇帝的大腿，那幾乎是唯命是從。
別的不說。
俄羅斯帝國連和明帝國拼兵力消耗的優勢都沒有。
明朝皇帝隨時可以去日本徵個十幾萬武士，這些小個子武士價格便宜還敢拼命。
誰受得了啊。
俄羅斯現在要面對一個南方的強敵了。
清帝國能頂住就好了.
俄羅斯帝國需要時間去完成這一輪從東方掀起的軍事革命。
米哈伊爾.庫圖佐夫深吸一口氣。
而就在此時。
大怒的琳寧下達了一個要命的命令。
他下令晉昌那邊全線出擊，這邊則是派出了舒亮領一萬五千騎衝陣，其他的騎兵也隨時最好了準備。
明軍一輪炮擊把回八旗轟散也讓琳寧發現了明軍火炮的弱點——只要把衝鋒的陣型散開一些就好了。
頓時。
轟隆隆的馬蹄聲震動著大地。
英勇無畏的八旗騎兵們，衝向了讓後來的倖存者想起來就渾身發抖的那一條鐵絲網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