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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內，李維平正拿著一份數學考卷陷入沉思。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數學考零分的試卷，但卻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卷面上寫得滿滿當當，卻根本找不到一處得分點的情況。
要不是他仔細檢視後，發現答卷上的選擇題答案全都選中了易錯項，他都要以為這份答卷的主人是故意考零分羞辱自己了。
畢竟，這位考生平時可是能考到全班第三的優等生！
“這個莊遠怎麼這麼不小心！”
就在李維平想著喊莊遠來辦公室談話的時候，一旁的英語老師反倒是先皺著眉抱怨起來了。
李維平聽得心頭一跳，忍不住問道：“張老師，莊遠他又怎麼了？”
“這傢伙，考試遲到也就罷了，答題卡居然還填錯了，整整扣掉了好幾十分呢！”
英語老師的語氣有些氣憤，忍不住站起身，走到了李維平的身邊。
她們班的英語成績一直都比隔壁班要差些，這導致她在隔壁班英語老師面前抬不起頭來。
聽說隔壁班的兩位英語學霸，因為身體情況沒有參加一模考試，她便急匆匆的批改完英語試卷，想要揚眉吐氣一番。
結果卻發現，她們班的平均分反倒比平時還要低了許多！
細細檢視一番後，她才找到了罪魁禍首。
“李老師，你是班主任，可得好好說教說教莊遠！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能犯這種低階錯誤……”
英語老師正皺著眉抱怨，目光卻瞥見了莊遠那張零分的數學考卷，話音隨之一頓。
“呃……莊遠同學他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隔壁班那兩位英語學霸就是因為高考壓力太大，把身體折騰出了問題，導致成績下滑，這才請了病假。
可現在莊遠的情況，貌似比隔壁班的學生還要嚴重得多！
“我昨天和莊遠的家長聯絡過了，說是莊遠平時在家學習很刻苦，經常熬夜學習到凌晨三四點……”
李維平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英語老師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後，輕輕嘆了口氣。
“李老師，多關心一下莊遠同學吧……”
李維平應了一聲，眼睛卻依舊注視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校園內響起跑操的音樂，他才稍稍回過神來，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準備起身到班上去看看。
可剛出辦公室，他就看見江秋月迎面走來。
“李老師，莊遠和趙明傑去校醫室了！”
“什麼？”李維平嚇了一跳。
隔壁班的情況他也知道，現在聽見莊遠去校醫室了，他下意識就把趙明傑忽略，還以為是莊遠出了什麼問題。
“你先回班裡組織跑操，我去校醫室看看！”
說著，李維平便火急火燎地朝著校醫室的方向趕去，甚至還跑了起來，留下江秋月一頭霧水地待在原地。
“李老師今天怎麼了？”
……
等李維平趕到校醫室的時候，趙明傑已經吃過藥了。
經校醫診斷，他只是飲食不規律，導致腸胃不適，服藥過後，只要回去多喝熱水就沒事了。
不過，李維平的到來，卻讓二人嚇了一跳。
要知道，高三的班主任可是很忙的，像腸胃毛病這種小問題，根本不可能引動對方大駕光臨。
一時間，趙明傑還以為是自己檢查出了什麼絕症……
稍稍聊了幾句，弄清楚狀況後，大家才各自鬆了口氣。
李維平原本還沒準備找莊遠談話，但既然現在已經遇見了，總得聊上幾句。
“趙明傑，你先回班裡休息吧，我有些事要找莊遠聊聊。”李維平輕咳一聲，將趙明傑打發走。
趙明傑原本就不太喜歡和老師打交道，聽到李維平的指令，一溜煙便跑了沒影，絲毫沒有剛才生病的模樣。
沒了趙明傑在場，李維平開門見山地問道：“莊遠，你這次考試的成績不太好，能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老師，我最近好像身體不太舒服，考試的時候一直在走神……”莊遠故作緊張，支支吾吾地解釋了起來。
早在李維平出現的時候，莊遠就意識到了來者不善。
他可是接連考了兩科倒數第一，這種戰績放在任何一個學生身上，都已經是足以叫家長的過錯，更何況他還是班裡面的學霸！
“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我教了這麼多年高三，你這種情況我也見過，要多注意勞逸結合啊！”
從莊遠口中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覆，李維平心中一沉，安慰起對方來。
像莊遠這種全靠緊繃的神經撐著學習動力的學生，一旦鬆懈下來，就很難再恢復學習動力。
可現在莊遠的壓力明顯已經過大，再繼續緊繃下去，恐怕不等高考，他的身體就要先垮了！
作為莊遠的班主任，這種情況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到底是該為了學生的成績，鼓勵莊遠繼續咬牙堅持下去，還是為了對方的身體，勸莊遠稍稍放鬆一些？
李維平不敢選，他也不能選。
猶豫再三，他最終決定，借用自己以前學生的名義，以故事的形式，將這兩種可能性告知莊遠。
莊遠已經成年，理應對自己的人生享有自主決定權，李維平能做的，只有適當的進行提醒，以免莊遠誤入歧途。
校醫室離教學樓不遠，但李維平的話很長，等回到教學樓下的時候，跑操已經結束了。
眼看身邊來來往往的學生逐漸多了起來，李維平也不再廢話，停下腳步，語重心長地看著莊遠道：
“高考在即，大家壓力都很大，我能理解……刻苦學習是好事，但也得注意身體，這次一模就算是個教訓，我相信你知道以後該怎麼做……”
莊遠沉默地點點頭，目送李維平遠去。
不得不說，在莊遠的學生生涯中，李維平確實是最負責任的一位班主任。
可惜，莊遠卻不得不透過掛科的方式，快速提升自己的屬性點。
望著李維平遠去的背影，莊遠回想起了昨晚和母親的談話，心中微微一顫，暗暗下定決心。
等到高考的那天，自己一定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