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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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沒人站在他這邊，短揭男子只能憤憤地暗罵了一聲，心裡默默祈禱這個黃老頭兒看不出什麼來。
黃大夫人如其名，黃平清，一身寬大的泛舊長袍將他整個人襯得十分清瘦，白鬍抵頸，眉目溫和，蒼老的雙眸中帶著獨屬醫者的憐憫。
他攜著藥箱走到了那幾個中毒的人面前，一一開始把脈，然後眉頭逐漸緊皺了起來。
半晌，他平靜地起身，衝著林知虞拱手道：“林大人，老夫並未在他們身上發現中毒之兆，最甚者為氣血不足而已。”
霎時，眾人譁然。
“什麼？！所以這些人中毒都是假的？！”
“黃大夫說的不可能有假，這些人都是騙子！看來就是想要嫁禍林府！”
“我就說林大人看著清正廉潔，不像是那種害人之相……”
短揭男子臉上閃過慌亂，硬著頭皮反駁：“他們明明就是中毒了！這都看不出來！還稱自己是什麼大夫……”
“砰——”
一個臭雞蛋砸在了他的頭上，從他髮間緩緩流在臉上，臭得他臉色扭曲。
“閉嘴！不准你侮辱黃大夫！”
緊接著各種菜葉子砸過來，嚇得他到處逃竄，連帶著地上那些裝中毒的人也未能倖免，紛紛被打得抱頭鼠竄。
“事情早已水落石出，這群人就是故意前來損害我林府聲譽的，來人，抓起來！”林知虞冷聲，頓時從一旁冒出了許多小廝，齊齊撲向了那群人。
“京兆府的人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人群霎時安靜了下來，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有人報官，稱上塵鋪鬧出了人命，本官特來察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首的正事京兆少尹之一的王家那位，眉目嚴肅，聲音渾厚嚴正。
“王大人。”林知虞作揖。
王大人眉心跳了跳，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原來是林大人，您怎麼在這兒？”
林知虞將來龍去脈給他解釋了一遍。
“這群霄小，居然做出這種違紀陷害的事兒來！本官必當嚴懲！”王大人憤憤，剛想把那群人帶走，突然，人群外面又傳來了一陣哭喊聲。
“大人！大人！老身要狀告這賣衣服的鋪子！穿了他們的衣服竟平白中了毒，我僅有這一個女兒啊！這可叫我如何是好！”
哭喊聲陣陣，撕心裂肺，引得眾人尋聲看去。
是一對母女，身旁那年僅二八年華的姑娘渾身紅腫，抓痕遍佈全身，與之前那群人扮演的中毒症狀很是相似。
“又來一個？這還沒完沒了了？！”
人群中有人嘀咕，竊竊私語不止。
王大人眉頭一皺，剛想呵斥，旁邊的黃大夫就匆忙跑了過去，“慢著！”
半晌，他神色肅穆：“確實有中毒之兆，需得馬上解毒，不然恐有性命之憂！”
“什麼？！”王大人驚駭，猛地看向了一旁的林知虞，“林大人，你這……”
“大人！老身要狀告這回香鋪！我好不容易攢錢給小女買了一身衣服，結果穿了一回她就變成了這幅模樣，大人你可要為老身做主啊！”老婦叫聲悽哀，聞者見淚。
沒想到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人群裡回香鋪的夥計怔在原地，被許多雙目光鎖定後，慌張地後退了兩步，“怎麼可能！跟我們沒關係！”
“冤枉啊！”
“來人啊！給本官查！”王大人臉色一沉，一聲下令，帶來的人皆齊齊湧進回香鋪，不多時，就帶出了幾件鮮豔的成衣。
黃大夫謹慎地主動上前查驗了一番，對著其中一件擲地有聲道：“此物有毒！萬萬不可貼身使用！輕者渾身紅腫瘙癢，重者中毒暈厥！”
“證據確鑿！”王大人喝聲，嚇得回香鋪的那個夥計一下跌在了地上，跪趴在地上磕頭，“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這根本就不是我們鋪子裡的東西！肯定是別人嫁禍我們的！”
一旁看戲的林知虞挑了挑眉，故意道：“既然你說不是你們鋪子裡的東西，那不如將賬簿拿出來看看，鋪子裡任何東西出入都會有記錄，一看便知。”
“好！”回香鋪夥計穩了穩心神，爬回去將賬簿拿了出來，“大人請看，我們回香鋪從未進購過西域物件兒，是以並不會有這種綢緞製作而成的成衣售賣……”
可王大人在翻了兩頁後，猛地將賬簿甩在了他的臉上，怒喝，“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回香鋪夥計顫顫巍巍看了過去，當看清上面的字後，兩眼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五月十七，進西綢一百二十匹，供銀兩……”
“來人，把回香鋪的人全給本官壓到京兆府去，擇日問審！”
……
角落的林默柏嘴角緩緩勾出一抹笑，頃刻間消失在原地，深藏功與名。
【真是一出好戲！沒想到大哥辦起正事起來這麼有威嚴，我都快被他迷倒了……】
林寶兒窩在沈雪嵐懷裡犯花痴，笑得眼睛彎彎的，跟個小月牙似的。
【這一擊幹得漂亮！不愧是我大哥！】
沈雪嵐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帶著青蓮返回了林府。
經過京兆府的審問，查出了回香鋪是丞相府下的產業，本想隱瞞下去，結果訊息卻不脛而走，導致丞相府下所有的鋪子皆被百姓抵制，銷量慘淡。
而丞相的聲譽也因此大跌，差點變成人人怒罵的存在，最後還是他像挖肉剔骨般將那些商鋪全部轉讓，以此來撇清關係，這才稍稍沒把事情鬧大。
不然但凡有心人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他這位置都得動盪一動。
至於為什麼三皇子沒受到波及，事後林寶兒才知，原來回香鋪雖是三皇子的產業，實則卻記在丞相府名下，以此來混餚視聽。
結果卻因此，丞相變成了那個被殃及的冤種，實乃活該！
林府，扶霄苑，林如謙看著滿賬簿的紅，痛得不能呼吸。
雖然讓丞相和三皇子大出血了，可上塵鋪他們當時可是實打實的燒啊！算下來，這個損失也不少，差點讓他當場心肌梗塞去世！
此後，林如謙不論做什麼生意都習慣性多留了兩個後手，就怕再次重蹈覆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