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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翠島,空中閣,懸於頂端崖壁,直面日出,與雲海齊,勝似仙境。
靈仙在房中,看初升日光投入窗前,輕盈似水,竟勾起她的回憶,失神間,手邊一葉蘭花被折去一瓣。
這時,青梓進來稟報:“師父,新來的小師弟已經安頓好了,還請師父賜他名字。”
靈仙手撫蘭花,說道:“就叫他青蘭吧!”
青梓點頭,剛要離開,師父叫住她,“將這些蘭花都搬走吧!”
“可是師父,您幾十年獨愛蘭花,嘔心瀝血培育,為什麼要棄之?”
靈仙擺手,“為師要專心修行,心無旁騖,都毀了吧!”
青梓答應,讓人將眾多盆栽搬至崖邊,只須一拂衣袖,墜入山崖,毀於一旦。但想想這也是師父一番心血,毀之可惜,於是讓人全部移栽崖前,也算安頓妥當。
一晃十餘年,人間滄桑百變,靈翠仙境還是一如從前。只是小師弟青蘭已長成翩翩少年,相貌俊美,聰慧過人,深得眾師姐喜歡。靈仙更是悉心栽培,教誨不怠。
這日,靈仙將青蘭叫到座前,“徒兒,你已年滿十八歲,漫漫修行開始,你想重點修習何種法術?”
青梓搶先插言,“師父木系法術登峰造極,善聚天地靈氣,駐顏常青,修煉成仙不是夢。”
青蘭不語,青梓又說道:“那就向師父學習飛天遁地,降妖除魔,天行大道,歸依正統。”
青蘭開言道:“徒兒想修習正宗佛法,知天下事,知人間苦,弘揚佛法,普度眾生。”
青梓剛要插言,靈仙擺手道:“佛法雖非為師所長,但我南海一派,也是歸依佛前,佛法經書應有盡有,你既有意,為師準了!空中閣旁有一山洞,正宜於清修。”
出了空中閣,青梓一番埋怨,“師弟你鬼迷心竅了?又不是和尚,修習什麼佛法?象眾師姐一樣,青春永駐,有什麼不好?”
青蘭不語,青梓又問道:“師弟是不是有什麼苦衷?說出來,我會與你分擔?”
青蘭搖頭道:“師父常說,不問正邪,隨性而為,是我派要義之精髓。我心意已決,師姐不要再逼我了。”
青梓虎著臉,敲他的腦殼,“你真是榆木腦袋,不可理喻!”
話雖如此,她還是忙前忙後,幫青蘭打理洞府。很快除去雜草雜物,搬來生活用品、書卷竹簡,收拾妥當。洞中深幽,滴水之聲迴響,別有意境。青蘭隨即在洞口書寫“滴水”兩字,心滿意足。
青梓戲謔道:“洞府修整完畢,你可以專業當小和尚了。”
青蘭在青石上打坐,滴水如木魚聲聲,他很快入無我境地,完全忘記師姐還在為他整理衣物。
青梓來到近前,注視其俊美的面容,睫毛微合,紅唇輕呼,忽然生出異樣的情感,心旌搖盪,幾乎把持不住,想親吻那誘人的唇。
正在這時,洞外鶯聲燕語,眾姐妹到來,見這情形,相互推搡取笑道:“你和小師弟在此幽會,都要親到一起了。”
師姐青檸笑道:“乾脆稟明師父,洞府改洞房,豈不美哉?”
青梓臉漲得通紅,用小拳拳全力反擊,打成一片。青蘭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闕修醒來,天色已亮。日光照進山洞,明亮晃眼,目不能視。洞中滴水聲聲,清澈悅耳。他的胸口傳來陣陣刺痛,雙眼慢慢習慣了光線,唐婉眉目輕垂,正用磁石為他清理飛針。
闕修這才發現幾乎全身赤裸,大窘。唐婉玉手輕輕摁住他,說道:“奴家入唐門,以人試毒,像你這樣的裸男見多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為什麼沒有趁機逃走?”
唐婉一撇嘴,“奴家也是知恩圖報,你捨命相救,我可不能忘恩負義。”
清理完畢,她在闕修胸口輕輕按摩,緩解淤血。“還好你服下‘噬心滅毒丸’,毒無大礙。只是以血化劍,失血過多,恐怕要好好休養了。”
闕修無法消受美人溫柔,掙扎坐起,果然天旋地轉,只得扶牆支撐。
“以血化劍,應以氣為主血為輔,打磨鋒利,這樣既提高殺傷力,還能減少自損。”
闕修有些迷惑,“你個小丫頭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奴家聰明絕頂,一眼就識破功法之命門,怎麼?你不服氣?”
“好吧好吧,我扶牆更服你,趕緊想法子讓我迅速恢復。”
“奴家採來補血補氣的草藥,定有奇效。”
耽擱一日,重新上路。闕修面色蒼白,但精神好了很多。有前車之鑑,不敢再上官道,只能走小路潛行,隱匿蹤跡。經上次一役,消了彼此隔閡,融洽很多。
又行幾日,已至京城地界,唐婉掩飾不住嚮往和興奮。“聽說京城可繁華了,哥哥一定要帶我吃喝玩樂,不許敷衍我。”她扯住闕修衣袖。
“這幾天風餐露宿,比尼姑都清苦。等到了京城,我一定要大吃三天,把‘京運樓’都包下來。”唐婉津津樂道,說出一連串美食的名字,自己的口水都流下來了。
闕修看著嘰嘰喳喳的小美女,緊繃的心情慢慢放鬆了,一個疑問油然而生。“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如此執著追殺你?”
“那還用說,奴家是江湖大人物,肯定結下不少仇家。”
“話雖不假,你縱橫江湖二十餘年,仇家確實不少,可為什麼專挑這個時間,不依不饒發難?”
唐婉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說奴家近來走黴運了,不知惹了什麼瘟神?”
說話時夕陽西下,林間飛鳥驚起。唐婉俏眉一皺,臉色低沉,“真是多事之秋,不得安寧!”
闕修極目遠望,彩霞滿天,林木深深,並沒有什麼異常。
“魔血七族中有獸血一族,驍勇好戰,相傳其祖先是蠻荒毒瘴之地的魔獸,能幻化獸形,毒防超高,刀槍不入,正是你我的剋星。”
話音剛落,疾風漫卷,黑霧撲天蓋地。闕修大喊,“快跑!”
唐婉未動,目光沉靜,“他行動快如閃電,逃根本無濟於事!”她與闕修交換眼神,盤膝而坐,很快入靜,四周有藍色的光線逐漸向身體匯聚。
闕修驚訝之極,來不及細想,因為猩風撲面,一聲獸嚎,震人心魄。他右手化劍,飛身迎上。兩股巨力對撞,方圓幾丈,摧枯拉朽,樹木折斷,夷為平地。
闕修被震退十丈,一口猩鹹湧至胸口,差點噴出。他強行忍住,電射返回,對戰之人,一身黑衣,面目猙獰,雙臂赤裸,佈滿金黃的鱗片。
闕修揮劍力斬,那人徒手相迎,金戈聲響,闕修的劍烈焰噴湧,將那人團團圍困,炙熱蔓延,樹林燃起大火。那人一聲怒吼,聲波攪動氣流,驅散烈焰。
他飛躍而起,雙臂呈環抱之勢,雙掌獸化,指如利刀。闕修並未後撤,忽然向前,直面這死亡擁抱。對方手指就要掐住他的咽喉之際,他突然出劍,刺中對手胸口,同時口中噴出一道血箭,化為赤紅利刃,射中獸人面門。那人踉蹌後退幾丈,才止住腳步。
那人胸口無傷,雙手掩面,血順著指縫流下。闕修無法判斷對方傷勢,不敢貿然上前。那人放下雙手,滿臉是血,更加可怖。他發出一陣長笑,相當興奮,相當愉悅。
他的身體散發詭異的紅光,齊齊向頭頂匯聚,頭髮立起,粉紅的蒸氣升騰,好像血液被迅速蒸發。
闕修不知這是什麼功法,只能將功力提到極致,手中劍赤紅如爐條。忽然,獸人低頭,如暴怒公牛,直撞過來,快如閃電。
闕修匆忙防禦,劍刃與他的頭撞擊,迸射出火花。闕修腳下轟然塌陷,接著巨力襲來,他的身軀飛至空中。
那人餘力無堅不摧,在地上剷出一道溝渠,直奔唐婉。入靜的美人忽然躍起,闕修化身為劍,美人持劍,舉火燒天,一道藍色的霹靂從天而降,正中獸人頂門,立刻頭頂黢黑,渾身慄抖,栽倒在地。
闕修化為人形,咳出幾口鮮血。“他死了吧?”
“雷防雖然是他的弱點,可是我功力太弱,加上與你屬性不符,對他造成的傷害有限。或許只是暈厥。”
闕修剛要上前,唐婉伸手阻攔,“他的絕招‘魔血衝冠’威力很弱,應該只是一個少年。放過他吧!”
闕修心想:“這威力還弱?我差點被頂死?”他轉向唐婉,以目光逼視:“你剛才運用那招分明是‘四魂經’之精神篇,吸收遺留在此的雷系精神力量。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唐婉咬牙不語,扭頭就走。闕修跟在身後,不停追問。唐婉有些煩了,“哥哥怎麼如婦人一樣絮絮叨叨,你的問題奴家不知道,也不想談。”
山路崎嶇,至山腳下,夜幕降臨,路邊有一座破舊的小屋。“天色已晚,就在此歇息吧!”
屋裡收拾整齊卻空無一人,或許是獵戶臨時歇息場所。唐婉四處翻找,未找到吃的,只得從院內桃樹摘來果子,吃了個水飽。
闕修氣血淤積,傷上加傷,就地打坐調息。唐婉忽然面色一沉,低聲道:“他又追過來了!”
她的指尖輕觸地面,白色的光芒像漣漪一樣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