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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塵一皺眉,並不慌張,“不知金員外想如何對付我呢?”
金氏得意答道:“三日前有人找到我府上,想和我合作奪取神劍,他獻上奇毒‘點香’,據說源自鳳凰額前一痣,連神仙都能毒死。此毒至香,放入酒中可完美融合。”
“那人現在何處?”
“我用他獻的毒將其了結,是不是很公平?”
胥塵嘆了口氣,彷彿十分惋惜。這次輪到金世嚴疑惑了,“你飲了那毒酒,理應毒發而亡的,為何屹立不倒?”
胥塵一笑,指尖輕轉,那杯酒出現在掌心,“我本不飲酒,施點小幻術掩人耳目,無意間竟躲過大劫。”
金氏大驚,繼而冷笑道:“你別得意,失了神劍,你雙拳難敵四手,還是難逃此劫。”
他一揮手,十餘黑衣人拔劍撲過來,胥塵身形未動,指尖輕點,黑衣人悉數倒地。金世嚴驚呆了,如木雕泥塑般無法動彈。
旁邊傳來一聲長笑,又一白衣青年飄然而至,“蠢貨,你這小把戲要能制住胥大師,那他的江湖盛名豈不被人恥笑?”
金世嚴如遇鬼魅,用手指點,“你不是中毒死了嗎?”
甄言冷笑:“無恥小人,要歸西的人是你!”
他劍如飛虹,直刺其咽喉,胥塵閃身形兩指夾住劍尖,“覬覦神劍之人多如牛毛,他受人蠱惑,罪不至死!”
“這廝謀害我的性命,理當以命相抵。”
胥塵移開劍尖,笑道:“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嗎?不要和凡人置氣。”
甄言收劍,連連點頭:“果然有佛門大慈悲!那就說說我們的事吧!”
他手一揮金世嚴等一干人如紙鳶一樣墜下臺去。祭臺緩緩上升,立於雲端。
這時,澄兒已悠悠醒來,望見身處雲端,驚訝之極,再看這兩人冷眼對峙,她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對於神劍,甄兄這次是巧取呢?還是豪奪?”
甄言冷笑:“神劍已是我囊中之物,你竟渾然不覺,有負大師之盛名啊!”
胥塵不動聲色,聽他繼續說道:“我獻上奇毒,算準金世嚴貪婪無厭,想獨吞神劍,我以幻身假意中毒身亡,借其之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想他的把戲肯定無法制住你,所以下了雙保險。我假借他之名獻上‘雲霧’茶,將‘點香’下於茶中,其量甚微,難以察覺。我每日細細檢查那丫頭扔掉的茶根,算算劑量,你也差不多該毒發了。”
胥塵笑道:“那你為何不上前來一劍將我了結?”
澄兒聽二人談話,說到“雲霧”茶時她驚訝張大嘴巴,再看二人劍拔弩張,她緊張地快昏厥了。
甄言握緊劍柄,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對戰這江湖盛名的胥大師,他根本沒有把握。思緒片刻,他收手笑道:“你乃將死之人,我可不想落下趕盡殺絕的惡名。我只想取得神劍。”
他向供桌走去,暗中戒備,而胥塵面帶微笑,根本沒有阻止的意思。
甄言掌心發出藍光照射,黑色藤蔓漸漸枯萎,神劍重新光芒四射。
胥塵在旁警告道:“你可想好了,神劍凡人無法掌控,反噬之力,非同小可!”
“聳人聽聞,給自己臉上貼金!”
甄言說著伸手拿起神劍,光芒奕奕,忽然生出幾道霹靂,電得他渾身顫抖,皮焦裡酥,栽倒在地。
胥塵深深嘆息,上前給他渡了三重佛光,甄言醒來,這次竟未口出狂言,臉色悻悻,拂袖而去。
澄兒見胥塵安然無事,喜極而泣。胥大師拉著她從雲端降落,是後山的樹林,他忽然以手撫胸,咳出一口鮮血。
澄兒手忙腳亂,眼淚掉下來,“大師,你怎麼了?”
胥塵穩住氣息,“那茶真的有毒,‘點香’無藥可救。我利用甄言的自負,以神劍反噬,將其逼退。等他反應過來,一定會殺回來!”
“那該怎麼辦?”
胥塵擎出神劍,“我死事小,神劍決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你以物包裹,帶著神劍離開,將它交於天劍寺,現在我只能依靠你了。”
澄兒低聲垂淚,“都怪我不小心讓你中了毒,我不能留下你獨自離開!”
胥塵大急,又咳出幾口鮮血,“‘點香’之毒,無藥可解,天要亡我,怪不得別人!”
澄兒忽然擦乾淚水,聲音異常堅定,“天要亡你,但澄兒不答應!”她的目光神采奕奕,彷彿換了一個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胥塵迷惑問道。
“這些都不重要了,你只需記得,我就是澄兒,那個你傾心呵護的愛人,那個願意為你生,為你死,生生世世愛你的女人。”
她信手接過神劍,竟沒有遭到反噬。
“‘點香’是滅魂之毒,的確無藥可救。我要帶你去冥界,以神劍光芒護你肉身不腐,將你的魂魄浸於冥河之中,歷經七七四十九天,‘點香’之毒方可除盡。”
胥塵的意念開始模糊,澄兒以劍刃劃破指尖,血染劍鋒,光芒暴漲,猶如絲線,將胥塵層層包裹,成了一個明亮的繭。
然後她以指觸地,頓時天空變色,烏雲翻卷,地面出現一個黑色的旋渦,裡面急流湧動,深不見底。澄兒毫不猶豫,帶著亮繭躍入其中。
地府冥河,波瀾不驚,光線昏暗,陰森的氣息四處蔓延。忽然,一道金色光芒從遠處疾馳而來,如星光劃破蒼穹,隨之氣流湧動,掀起一陣颶風,冥河波濤洶湧,大有漫堤之勢。
馬面得到快報,攜鬼將冥兵嚴陣以待,等金光到來,老馬抬掌發出一股綿柔勁力,阻住其前行。
“原來是上三界龍魂,難怪金芒耀眼,氣勢如虹。只是你這樣貿然闖入似乎不合規矩呀!”
澄兒周身金光閃爍,威如天神。胥塵之魂在她懷中,已奄奄一息,“我有要事,不得已而為之,請將軍閃開。”
“你是龍族小公主,愛慕凡人,借漁女之身還魂,變成他所愛之人的模樣,這已有違天條,我老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你何必打上門庭?”
澄兒冷然回應:“我小龍任意妄為慣了,犯的天條還少嗎?也不在乎多此一條。我愛之人中了‘點香’之毒,我要以冥河之水為他淨魂。”
“凡人之魂入冥河即遭滅頂,此招恐怕行不通吧?”
“我會和他一起進入冥河,保他不沉沒。”
這次老馬大吃一驚:“即便你是龍魂,入冥河也如萬箭穿心,痛苦之極,比地獄有過之而無不及。七七四十九日,你之魂如褪一層皮,百孔千瘡,元氣大傷。為一個凡人,值得這樣拼命嗎?”
澄兒不動聲色,“這是我的事情我願意,只請馬將軍行個方便。”
老馬為之動容,點頭說道:“我老馬也是重情重義之人,小公主之舉感天動地,可歌可泣,我佩服之極!”他揮手讓人閃開道路,“我會讓人送去冥花之果,助你保住元氣。”
十天之後,老馬正在後院賞花,香氣四溢,讓人心曠神怡。這時,管家快步而來向他稟告:“那龍魂入冥河後,痛苦煎熬,金色光芒日漸淡去,剛才吃了您送去的冥果,神情恢復很多。”
“如此甚好,繼續送給她。”
“可是先生,她貿然闖入,十分無禮,您為什麼還要幫她?”
老馬哈哈一笑:“你還擔心老馬賠本嗎?投桃報李,善因善果,會有收穫的。”
他忽然轉為感慨:“很久沒遇到這樣的痴男怨女,情比金堅,我老馬也好想轟轟烈烈戀愛一場,再生三男兩女縈繞膝前……”
冥河之中,依然波瀾不驚,澄兒的衣衫已被河水蝕盡,渾身如火燒,河水滲入筋骨,疼痛如萬箭穿心,她咬牙忍住。
懷中的男人已逐漸有了意識,身體散發的溫暖給她絲絲安慰,她以臉頰緊貼他的唇,感受他的氣息,這是她現在唯一的安慰……
她咬緊牙關,抵受痛苦,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哪怕一生一世遭受苦難,她也決不離棄。
時光冉冉,老馬掐指一算,七七四十九日已滿,那龍魂要出關了。他沐浴焚香,換一襲雪白長裙,隻身來到冥河邊。光線昏暗,霧氣沼沼,隱隱看見河中兩人,赤裸相擁,貼面交頸。
“小公主,災劫已滿,此時不出關更待何時?”
他話音未落,一聲爆響,水花四濺,一支巨型水柱沖天而起,然後如蓮花翻卷,那兩人正在花心處。
老馬信手一揮,兩道黑光從袖間飛出,化為衣衫。澄兒落地之時,一身黑袍遮體,顯得十分清瘦。
“地府之衣,非黑即白,請小公主見諒!”
澄兒上前見禮,她身上金芒散盡,十分衰弱。“多謝將軍考慮周詳。我還需冥花一枝,助他醒魂。”
老馬再看胥塵,他行動自如,但面無表情,如痴了一般。
“對於他來說,宛如隔世,公主的深情厚誼恐怕要忘卻了,您的苦可能白受了!”他說著,指尖一轉送上一朵藍色冥花。
澄兒望向胥塵,臉色悽然,“我只要他好好活著,其他就不奢求了!”
她接過冥花,再向老馬見禮,“感謝將軍施以援手,無以回報,這有一杯龍涎,贈於將軍,聊表心意。”
老馬兩眼爍爍放光,接過龍涎,口中讚道:“這可是六界駐顏珍品,無比稀有,真是受之有愧!公主以後若有差遣,老馬萬死不辭!”
兩人拱手別過,望著澄兒的背影,馬面手捧龍涎得意之極,“誰說我老馬會賠本的?這次賺大了……”